急诊室的灯亮得有些刺目,简亦旸这刻急迫的心情都不跟能撞门而入,哪里能接受叶子清的驱逐令。
叶子清视乎也没太多心情去跟他起过多的争执,现在没有比慕云嫣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只能紧锁着眉头,对简亦旸的焦急关切视而不见,用最安静的姿态等待医生的回复。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有多紧张在乎,那是丝毫不亚于简亦旸的恐惧,他找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才与她相遇,谁也不会比他更珍视慕云嫣这个人了,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个男人欺辱,这一次甚至还为救这个男人,搞得自己生死未卜,真是怒其不争。
沉默间的两个大男人,独自有着对方无法靠近的气场,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他们两个人只能当对方不存在一样,因为这个地方实在不方便掐架。
叶子清双手交叠,食指一拍一拍地轻敲着膝头,除了紧锁的眉头,甚至没有一些外泄的情绪。简亦昕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琢磨起眼前这个男人,虽说他的确年长了她们十几岁,但面相却丝毫不显老态,在他身上所能看到的就是一个四十出头的成功男人所拥有的魅力,深沉内敛稳重坚实。
真的是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拒绝的类型,直到见到他本人的这刻起,她终于相信慕云嫣的‘移情别恋’实在不无道理,毕竟兄长相比叶子清而言,实在是显得有点,年少气盛了些。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急症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简亦旸几乎是没等门打开就试图推门而入,差一点就跟主刀医生撞了个满怀。
“哪位是病人家属?”甫出门的护士照例喊到。
“我是!”简亦旸疾步上前。
“我是!”叶子清站众人之后,声线却冰冷深厚。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沉默间,医生各扫了两人一眼,平声道:“哪位是叶子清先生?”
“我是!”叶子清略微抬了一下手臂,挡在他身前的人更让他显得厌恶了。
医生点了一下头,略带同情的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简亦旸,微笑了一下道:“还算幸运,伤者并没有并踩中要害,一开始的昏厥可能是因为短暂性的胸腔受损导致的休克,庆幸的是偏离了心脏几公分,肩胛骨挫伤较为严重,需要静养一些时日,右手短期内不能负重,需要家属好好照顾她。”
叶子清听完也算舒了一口气,再三感谢了医生,表示自己一定会妥善照顾她的。
“那医生,我可以进去看一下伤者么,我还有重要的问题需要问她?”简亦旸顾不得此刻叶子清在身份上占的优势,它只记得慕云嫣推开他的那刻,那一声‘亦旸’,绝不是那个叶子清的慕云嫣所发出的,那是他简亦旸的慕云嫣!
“不好意思,方才伤者再三嘱咐我们,在转病房期间只需要留叶子清先生一人,她不希望受到闲杂人等的骚扰——”小护士打断了简亦旸的急迫,从容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我是闲杂人等么?”简亦旸简直像听说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不好意思,这是伤者的意思。”小护士颇为尴尬地解释。
叶子清终于露出宽慰的笑容,最后时刻她总算没有犯糊涂,算是消了它一半的怒气,他沉了沉声向医生道:“伤者伤的这么重不知道要休息多久,医生能否给开个伤假条,她的工作实在有点——”
“虽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也开不了这么久,先开个十五天吧,到时候复诊再看吧——”医生闻言觉得有点好笑,眼前这个男人的气度和衣品,都不像是会让女朋友连个假都不好请的人,“不过我相信慕小姐伤的这么严重,公司也是能理解的。”
“十五天!叶子清你按的什么心?”未想简亦旸听到这个日期却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一拳就朝叶子清招呼过去,谁都知道,他的婚期只剩十来天了,叶子清这么做,就是摆明了让慕云嫣在离职前不用再面对他了。
他说过他不会让她逃走的,可是现在却被阻隔在外头不得相见,如果他得不到慕云嫣的那个答案,那么他这一辈子都是带着遗憾下去的。
“简大少爷,当着宿小姐的面呢,你这样不妥吧?”叶子清半点没有抗争的意思,这个时候他只是觉得简亦旸是一个可怜之人,任由他揪着他的衣领,视线几乎能将他烧空,却又那他无可奈何。
“你让我见她一面!”简亦旸知道自己使不下手劲,竟对叶子清哀求起来。
“亦旸哥,你疯了么,没看出来那个女人跟他是在做戏么?”宿紫兰绝没有想到简亦旸还会为了这个别人的女人疯狂到如此地步,内心酸楚又是记恨,如果不是自己错在先,早就甩脸走人了。
叶子清实在厌恶这样的画面,眯起双眼不愿再多说:“难道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么,放心好了我说到做到。我给过你机会了,几乎是低声下气地帮你铺好了娶她的所有路,既然你拒绝了,代价就是永远也见不到她,只是提前了十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也不是我拦着你不让你见她,她自己都跟医生交待过了,你是闲杂人等!不要骚扰到她!”
“叶子清!跟我作对对‘清渝’没有好处!”简亦旸目色终于露出狠戾,他最讨厌别人胁迫他。
“悉听尊便!”叶子清拂了下衣袖,一派洒脱,“如果你把我叶子清想成是那么轻易便低头的人,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哥——要不我们先走吧——云嫣明天我找机会帮你了解一下——”简亦昕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实在不适合在医院再待下去,拖着简亦旸便往外走,简亦旸哪里肯听,恨不能呼保安出来架走!
“我可以让她给我当秘书,就有别的方法继续让她就在我身边!叶子清,不要得意的太早,失去的滋味,可不是谁都受得了的!”简亦旸愤恨抬步,也不想再做争吵,眼神却充满警告。
叶子清从容不迫地回以微笑:“你不妨试试好了,反正你已经永远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