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家老爷子向来一诺千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不识相就是宿家自己不给自己面子了。
宿紫兰终于破涕为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含情脉脉地望着简亦旸。
还好,简亦旸从始至终都没有退婚的意思,倚靠在沙发上悠闲地吹起了口哨。
简老爷子飞了他一眼,他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毫不给面子的抓起车钥匙向众人道:“哟!要挟你们退婚的人找我来了,我去会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个姓叶的么?”简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宿远钦,正声吩咐道,“那你就去会会他吧,到底是哪来的自信挑衅我们两家的婚约,好打消了他这个狂妄的念头。”
苑娟也讥讽地瞅了一眼神情有些些许不自然的宿远钦。
一切都了然于简亦旸的目光中,他倒是更好奇,这个叶子清能有什么样的能力,竟然可以让宿远钦畏惧到言听计从。
叶子清约见简亦旸的地方定在离简家不远的一个私家清吧,初夏的夜间,高而密实榕树的枝叶打造出一片清新的宁静,他叶子清悠然自得地坐在树下小酌,一切看起来都胸有成竹的样子。
看到简亦旸来时的步伐轻松,叶子清不禁也露出一抹笑意,替他倒了杯酒示意他在对面就坐。
“叶总看来心情很不错,不知道这么晚找我出来意欲何为啊?”简亦旸一脸懵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是夜深人乏,那我也开门见山地说,不知道宿家的人去简家退婚成行没有?”叶子清倒也单刀直入,让简亦旸颇为意外。
“这是我们简宿两家的私事,不知叶总何时变得这么八卦,难不成真的担心‘简捷’做了‘宿和’的后盾,会拿“清渝”开刀?”简亦旸似笑非笑地呷了一口他递过的酒,今天不让叶子清说出个好歹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叶子清却摇了摇头,道:“简总,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天晚上我记得我在电话里讲的很清楚了,‘趁人之危’是要负责任的,我怕你不方便出面,退婚的路都给你铺好了,然后你给我的答案呢?”
那天晚上?简亦旸的目色乍收,真没有想到,叶子清作为她的男人竟然可以这么简单直接地提起那天晚上的事,他当然是也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记忆中香艳的画面一下子覆盖过冷静的脑海,他抓起桌上的酒瓶猛地又添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酒,两口下去,竟然觉得面红耳赤起来。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负责娶慕云嫣么?”简亦旸好像听到了一个无比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她不是你的女人么,怎么被我睡了不甘心么,想讹我一笔的话直接开口啊,竟然想抓着宿家的错处来让我们两家解除婚约,叶子清你怎么也是那种脑袋一热就异想天开的人啊?两百万,她也不值更多了。”简亦旸索然地从怀间掏出支票,龙飞凤舞地签字,扔到叶子清面前。
“呵——”叶子清对于简亦旸的答复似乎有点出乎意料,但他不是那种得不到满意答复就立马翻脸的人,只是眼神中再藏不住鄙夷之色,“原来简亦旸也不过是如此,就当我是看走眼了。”
见叶子清不紧不慢地收拢他扔过来的支票,嘴角的笑意一层一层变得冰寒:“好的,如果这张支票代表着你对那个晚上的买单的话,我会替她收好这张支票的,不过庆幸的我家云嫣没别的优点,就是够清醒,看来她是比我看人透彻多了——”
“什么叫你家云嫣?你的女人你还打算卖给我,竟然还有脸对我冷嘲热讽,当我简亦旸这里是废品回收站么?”简亦旸毫不客气地厉言相向。
“住口!”叶子清露出少有的愤怒之色,“既然宿紫兰和慕云嫣之间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就当我今天晚上没出现过,闹剧就此收场。”
“对了,”叶子清把他那张两百万的支票叠整齐后放到口袋里,也拿出一张支票写了起来,“当是谢谢你对她的救命之恩,两百零一万,你也值不了更多了!”
简亦旸哪里受过这等侮辱,睡了他的女人还被倒贴钱,支票被推到面前的那刻起怒火就灼烧起来,一把抓住起身欲离开的叶子清:“你到底是谁?你跟慕云嫣到底是什么关系?‘宿和’又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当然你知道我指的不是宿俊龙投药这件事——”
“原本我是想告诉你的,但现在你自己没有资格知道了。就当我是异想天开了,实在高估了慕云嫣的分量,毕竟简亦旸最终的身份不过是个商人,不过,对风流成性的富家少爷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再过个几年,也许你连慕云嫣是谁都不记得了——”叶子清再没有了与他交流下去的意愿,冷峻的目光再也没打算看他一眼,只有浓烈的嘲讽之意。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么?”简亦旸对于叶子清的故作神秘实在鄙夷,“我想不想得到慕云嫣你以为真的能被你的想法左右么,天真——”
“你当然可以查出来,就怕你知道真相的那天,你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慕云嫣了——”叶子清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慕云嫣5岁进的孤儿院,在那样的环境里成长,没人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庆幸她一直是个坚强冷静的孩子,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轻信了你简亦旸,当然她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离开你——我为她的清醒感到骄傲,不过请你也放心,在余下的生命中,她再也不会受苦了,因为她终于找到了我。她的苦难也该结束了。你大可以放心地与宿大小姐成婚,我保证日后的漫长人生中,她绝对不会出现叨扰你们一下——”
“你要带走她!”简亦旸这才意识到这个讯息的危险性,一把揪起叶子清的衣领再抑制不住愤怒,他日思夜想了整整五年,好不容易才盼到她重新出现,怎么可能接受再与她的分离。
“简少爷倒是有趣,既然是对于你而言分文不值的女人,我带不带走又与你何干——”叶子清捋了捋被他抓皱的衣领,神情寡淡,“在这里我先替云嫣预祝你新婚快乐!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