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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痕雪和梦可

有一个叫田埂的小乡村,远离霓虹的都市,日日夜夜按照自己的节奏运转着。这里没有好的交通基础设施,这也成了避免城市化的重要保障。这里面的每个乡亲都十分纯朴,尽管每天做着重复的工作:喂猪、养鸡,但却都怡然自乐。不农忙的时候坐在某家的门槛上家长里短却也能获得极大的满足,再不解渴就干脆支起桌子活起麻将来,五分钱一锅耍的是个心情。

这里面的人从不理解电视里的城里人为什么那样忙,早上挤公交、晚上排地铁,就出门都戴着口罩,这让这个小村庄里的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在他们看来,农民就够忙的了,二十四节气,就是农民的时间表,他们和自然在过家家都没感觉有城里人有那样的负担。

痕雪和梦可就出生在这个小村庄,他们还是邻居,每天几点开饭、做的什么饭也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痕雪还清楚的记得他小学学的那篇课文,叫做《山的那边》,这在痕雪的心里是不怎么记忆犹新的,尤其是在他后来的人生里对这篇课文也不怀有什么好感。不止对于痕雪,对于很多的农村孩子来说都是一样的,山的那边当然还是山啊,这不是处于想当然。而是痕雪和他的小伙伴们亲眼所见,铁青青的山后面依然横亘的是乌黑黑的一片山林。在他心里,这篇文章农村的孩子要比那作家更有发言权。倒是偶尔在农忙播种时,会有城里人家的孩子越过山头突然闯入他们平静的生活。他们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女孩子还有裙子,男孩子扎着领带,这在痕雪看来都是一些新的玩意儿。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哦!不!是像刘姥姥等大观园里的人出来一般。这些城里面的孩子向痕雪他们扔石头,嘲笑他们流着鼻涕、穿着开裆裤。每当石子儿砸住痕雪的时候,痕雪就瞪大圆眼睛看着这伙城市里来的孩子,就像看见外星人一般。

梦可家里种着一片果园,没到秋天,红扑扑的大苹果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女含羞挂枝头。淘气的痕雪就在一个黑色的夜晚潜入这片林地,忽略狗命,趁着夜色的衬托去寻找自己白天渴望已久的大苹果。

第二天,梦可的父母发觉地面有深陷的脚印,知道林园里进贼了,可毕竟是一个村庄的,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在闲聊时偶尔提起这些个不光彩的事情,然而在痕雪这般年纪,那里有什么光彩不光彩呢,每当他听到有村子里的人提起有人偷苹果的事时,就以小英雄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眼里,还向他们投去傲慢的眼神以获得更多仰慕的目光。

只有梦可知道,那是痕雪的脚印。他的脚的大小、尺寸、以及鞋底的花纹,她都清楚的记得。但是她没有向他的父母打报告,相反她还在心目中夸痕雪的行为很勇敢,这在他的家乡是很少见到这么这么勇敢的男孩的。

“雪哥哥,你跟我说是不是你偷了我家的苹果?”,梦可指着他用稚嫩的声音问到。

“是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去向你的父母告我啊”,痕雪也不甘示弱,抹了抹鼻梁下的鼻涕。

“雪哥哥,我不会的,我还会和你一起去偷苹果。”

“你真傻,那就是你家的,你偷什么嘛!”

“不嘛!人家就是要和你一起去偷嘛!”

“那好,偷可不是谁都敢的,他需要勇敢的人来做,你敢告诉我你父母什么时候不在吗?”

“我敢,他们一般下午会去喂鸡,所以他们不在家”

“好,明天下午你和我一起去。”

恰好那天梦可的父母再给园地施肥,把他们俩逮个正着。

“好啊,梦可,你居然骗我。”

“我没有,是他们今天骗了我。”可爱的梦可指着她的父母说道。

“小兔崽子,你看我不收拾你,”梦可的父母脱下鞋就拿鞋板打梦可的屁股。

“雪哥哥,你快走吧,走啊”,痕雪就灰溜溜的跑回了家。

农忙的时候,大人们去了田地里面收大豆。一望无际的原野,吹过阵阵山风,颇是惬意舒适。痕雪和梦可也不帮家里人什么,尤其是痕雪,要调皮的厉害,用手从桃枝上折下桃花插在梦可的头发里。梦可就高兴的在原地跳来跳去。

“你个兔崽,你娘养你算是遭灾了”,痕雪看到收割的父母生气了就赶快跑过去递水擦汗。

忙活了一天,大人们都把一天的成果用车往回啦,夜色的天空点缀着几颗星星,山里送来一阵柔风,配着猿的啼鸣,意境颇佳。

回到家,大人们把大豆立在家院里,有飞蛾来回的乱舞。家长们都做好了调和叫孩子们去吃,以便吃完饭之后有力气帮大人们剥豆子。

痕雪不吃饭,梦可也早早的就跑到了痕雪的家里面,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用毛豆干搭起了窝,做成一个个城堡。后半夜,就相互猜拳,规定谁输谁托谁穿过用毛豆干搭起的洞。

深夜,满天繁星,蛐蛐也都欢快了起来,梦可的母亲就在自家的院子里喊雪可去睡觉。梦可就告别了痕雪,痕雪不放心,总是要把梦可送到她家的院子里才放心的离开。

让痕雪记忆犹新的是有一次放暑假了,痕雪和梦可疯玩了整整的一个暑假,他们去山上掏鸟蛋,到田野里的小溪边捕鱼。就在开学时,梦可哭了,家长们也无可奈何。原因是老师们布置学生们写十篇日记,找自己暑假最开心的十天用笔把他们记下来。梦可不会写,她的家长也豆大的字不识几个,痕雪虽然不爱学习,但天生就喜欢文字,热爱用文字表达情感,这就是与生俱来的能力。痕雪就帮梦可写完了作业,两人高兴的去了雪校,老师还表扬了他们假期过的很充实。

又一个春天来临了,山上开满了鲜花,各个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的一派景象。痕雪拉着梦可跑到了山旁,去采摘野花,为梦可编织辫子,还学山上猫头鹰的样子逗梦可开心。

美好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天马上就变暗了,两个人坐在高高的田陇上,西边的夕阳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黄的外衣。

“雪哥哥,你说我们未来会分离吗。”

“当然不会了,你我是一个村子的,我能去到那里哇”,痕雪对梦可甜蜜的一笑。

“雪哥哥,我们把这根桃枝埋在地下吧,你看它多么鲜艳,到时候我们把它从土地里面挖出来看看他的色彩。就让它见证我们的友谊好吗?”

“好啊,就这么办!”

太阳落下了山,整个村庄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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