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乱危机总算是成功阻止了,韩凝音心中对那位神秘的预言者非常感激,但是,和陈锋的一切都必须重新开始,她总不能告诉陈锋,其实我们本来是相恋了,后来这一切又改变了。
酒店里似乎是方晓云在弹钢琴,龙头特别安排音响师把声音开得比较大,门口的门卫也被魏宏消除了记忆,战斗结束的很快,龙头和魏宏还要去附近查看一下,韩凝音则是留了下来,该做的事情做了,自己也该正式参加酒会了。
韩凝音到洗手间换了一套衣服,正是和梦中的自己一模一样的那些打扮,当韩凝音进人们眼球之时,正是方晓云弹奏结束之时。
韩凝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重新走进陈锋的生活,却听到陈母的声音在音响中响起“感谢方小姐的演奏,大家静一静,我有一件喜事要在这里向大家宣布。”
韩凝音向台上看去,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当看到陈母胸口的白凤胸针之时,韩凝音震惊了,这一次自己没有送陈母胸针,那她的胸针是哪里来的,难道一切都变了?
陈母的声音继续传来“大家也早就在猜测,我儿子陈锋和方家小姐方晓云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今天,我就正式向大家宣布,一个礼拜之后,方小姐和陈锋将正式订婚!”
陈母的话让韩凝音如遭雷劈,韩凝音听不见周围的人说了什么,只是呢喃道:“变了,都变了,这就是篡改命运付出的代价吗?”
很快陈锋和方晓云就被人们围了起来,他们也开始四处何人敬酒打招呼,十分钟过后却是正好走到了发呆的韩凝音面前。
陈锋的有些无奈地声音传进韩凝音耳朵“韩小姐,非常抱歉,让你听到我订婚的消息。”
一边的方晓云先是惊讶于韩凝音的外貌变化,随即不高兴地说道:“陈锋,有什么好抱歉的?她不过是个不算熟悉的朋友罢了,她这样的女子,就算你喜欢,伯母也不会同意的。”
韩凝音苦笑了一下,这一次,她真的错过了,陈母也在这时走过来,笑着问道:“陈锋,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谁啊?”
陈锋介绍道:“妈,这是韩凝音,;韩凝音,这是我妈!”
“我知道!”韩凝音忍不住脱口而出。
三人疑惑地盯着她,韩凝音察觉自己失言了,尴尬地笑着说道:“伯母,您的胸针好漂亮,很符合您的气质!”
陈母笑道:“谢谢,这时晓云今天送我的礼物,确实很漂亮,我很喜欢!”
韩凝音心中一苦,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说道:“伯母,方小姐,陈锋,我还有事,需要先离开了,祝贺你们!”
“谢谢!”三人齐声说道,随后去和其他来宾敬酒了。
看着韩凝音一个人离开的身影,陈锋非常想跟上去告诉她,自己不喜欢方晓云,可是,母亲已经当众宣布了,陈家不会因为他不喜欢,就轻易改变决定,在没有想到办法之前,他不想让韩凝音卷进来。
韩凝音走出酒店门口,心中满是苦涩,她和陈锋爱的交往并不久,感情不算太深,但是就算再浅,那也是感情,本来触手可及的幸福,现在都回到了原点,不,回到了更远的地方,可是如果再来一次,她依旧会这样选择。
她的伤感,又能够说给谁听了,这时候,可以倾听她的诉说的,只有一个人吧!
韩凝音打了个车到了张父的酒店,张父本来已经休息了,但是感应到韩凝音的到来,又醒了过来,看着满脸愁容的韩凝音,张父微微一叹。
让韩凝音坐在自己床边,然后张父深沉地说道:“孩子,这就是预言的代价,是你必须付出的,想要改变预言,就必须付出你在预言中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这或许就是看不见的天命,从古自今,没有人能确切地说天道是什么,但是从所有预言者留下的经验里,我们的确可以知道,这样的代价是确实存在的,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你用原来的方式接近他,就算你和以前做的一模一样,结果也会截然不同,所以是否提前告诉你,都没有意义。”
韩凝音没有抱怨,陈锋活着,陈母活着,这就足够了,这一场恋爱的逝去,最起码是有价值的,留下了美丽的回忆,也挽留了那么多生命。
张父的话继续响起“预言,需要付出预言者的能量,而篡改命运,则需要付出篡改者最宝贵的东西,所以说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幸福。孩子,你的命运不仅仅如此,未来的某个时候,还有更大的挑战在等着你,你所要做的心理准备,要比现在大得多!”
韩凝音惊讶地看着张父,她知道张父一定是预知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张伯伯,您预知到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张父摇摇头,说道:“让我自私一回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韩凝音又惊又疑,张父的话太反常了,自己的事和张父的自私有什么关系?但是她从来都不会强求别人,和别人订婚的陈锋她都不会强求,又怎么会强求张父告诉自己呢!
张父满意地看着韩凝音,脸上尽是慈爱,这个懂事的女孩子永远都是这样成熟,张父默默在心中祝愿上天能对她宽容一点,让她幸福一点。
韩凝音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想张父提出要离开,张父也没有阻止,只是在她临走前,张父让她三天后的清晨带张逸民到这里来。
走出张父房门的韩凝音哭了,到北京以来第一哭泣,她知道张父的意思,三天后,将是张父离开的时候,如果他没有替自己预言未来,他还可以活的久一些,但是,虽然他没有告诉自己内容,他的确预言了,该付出的代价就必须付出,他的身体已经没有足够的能量来支付代价了,所以,支付的只能是寿命。
张父是张逸龙的父亲,在韩凝音心中,他就是自己的亲人,现在却成了自己生命中第一个要离开的亲人,甚至她还知道他的死亡时间,这种感觉很难言明,看着亲人一步步离开,是多么难受的事。
韩凝音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冒着危险去使用语言的能力,为什么宁愿成为禁忌也不愿永远将这种力量隐藏起来,面对自己关心,热爱的人,谁能够无视他们的灾难?
韩凝音也明白了张父的意思,知道了预言,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去改变不好命运,在不断的得到和失去之中,自己真的能够幸福吗?那是不可能的,自己会生活在矛盾之中,生活在痛苦之中。所以,张父宁愿韩凝音不知道预言,这样,起码她现在可以单纯地活着,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
三天后,张逸民和韩凝音一齐到了张父的房间,临终之时能有两个孩子在跟前送终,张父也没有遗憾了,张父先是对韩凝音说道:“孩子,张伯伯希望你可以自私一点,异能者不是大公无私的奉献者,我们也是普通人,想自私的时候,就自私一次吧!”
张父的话很奇怪,但是韩凝音也只是点头,没有去追问,她看的出来,张父的时间不多了,他还有话要对张逸民说。
果然,张父和张逸民说话时已经非常吃力了“逸民,父亲一直阻止你、去见你母亲、和、你哥哥,现在,我、要、走、了,如果、想他们,就、去看、他们、吧!”
张逸民泪流满面,认真地点着头,他知道自己和母亲还有哥哥不同,不能轻易去打扰他们的生活,有父亲在,他身边至少还有亲人,父亲走了,他将是一个人,所以父亲没有阻止他去见母亲和哥哥,他相信自己知道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看着儿子答应,张父慢慢闭上了眼睛,韩凝音早已满脸泪水,和张逸民一样,他们都流泪了,但是他们都没有嚎哭,他们和普通人不同,他们只能存在于阴暗之中,大哭着送张父归去,会让张父不放心的。
张父的存在是个秘密,除了张逸民和韩凝音,就是龙魂也没有送张父最后一程,他不能有葬礼,不能有墓碑(当然二十年前的墓碑不算),他为裁判所工作那么多年,也得不到表彰,他只能默默地离开人世,能多一个韩凝音送终,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张父走的很安稳,他不曾怨恨过任何人,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裁判所能为他做的,都为他做了,他没有理由怨恨,至于对张母和张逸龙的想念,他也很淡然,自己早就该死了,“死”去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想念活着的亲人呢?
张父火化的现场只有三个人,韩凝音、张逸民和一直服侍张父的中年男子,张父的骨灰最终还是埋进了二十年前的墓里,一切仍旧回到了原点。
在父亲的墓前,张逸民拥抱了韩凝音,不是恋人之间的相拥,而是亲人之间的拥抱,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韩凝音从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因为,自己就是她的弟弟,永远无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