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罗杰的头套打开时,马队已经转出了山谷。远处,昨日来的直升机正在盘旋下降。
罗杰戴上墨镜,这时看到旁边马上的女人正在恨恨的注视着他,那个折腾了一路、大嚷着不想走的女人,她是苏博士的女儿——苏迪。
“我不和你走!”苏迪冷冷的道。
罗杰看了一眼她,没有说话。
苏迪在路上又吵又闹,不停的叫喊着要回去。在罗杰的建议下,领队用胶带封住了苏迪的嘴巴,并像捆猎物一样把她挂在了马背上。眼前这个女人,是罗杰此行的任务。从53号接单时,他知道这个女人的重要性,不然卢诺不会亲自见面说明行动。
五天前的晚上,在台球室里,卢诺的鼻头洋溢着红光,当他把球一杆打飞出桌台后,兴奋的说:“老弟,搞定这次,我就自由了!”
罗杰知道,卢诺忠于自己的职业,为之付出了近二十年,他一直期盼合约终止后退役。卢诺是个老资格,也是团队中的骄傲,失手的时候很少,虽然他总是说自己只是很幸运罢了。每次喝醉后,卢诺常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最令他感到窝囊的事,辛辛苦苦花了一年多时间抓到的人,最后被鉴定为精神病者。而内部团队都知道的让他名声大震的杰作,他却从来不谈。
当再次见到卢诺的时候,罗杰没想到会是最后一面,卢诺像台球般划着弧线被炸飞,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当想起他曾说过的“我就自由了”的话,罗杰便感到心口隐隐作痛。十五年的服役过程里,罗杰经历了数度生死,卢诺曾多次帮助过他,最后一次是用自己的命。罗杰没有参加卢诺的葬礼,他要做完两件事:一是完成‘美人鱼’任务,二是找到那个杀手,用他的血来祭奠卢诺。
呼啸的气流将思绪吹散,马队很快来到了直升机对面,在距离三、四十步时停了下来。罗杰先下了马,来到苏迪的坐骑旁,伸出手……苏迪瞥了一眼,没有理睬。
叼着烟卷的领队将一只淡粉色的背包扔给罗杰,挥了下手,示意他们登机。
“把包还我!”苏迪跳下马,闪了个趔趄,还没站定,一把从罗杰手里夺过背包,她瞪着眼睛,对领队大声的喊道:“带我回去!我,要、回、去!”苏迪背上包,转身扯过缰绳,一脚踩上了马镫。那匹马嘶鸣着,原地打起了圈。
领队嘬了口烟卷,冲着罗杰撇了撇嘴。罗杰几步上前,拦腰抱起苏迪,扛在了肩上,转身向直升机大步走去。
苏迪挣扎着,拳打脚踢,她还想狠狠的咬一口男人,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放开我,放我下——来!”苏迪大吼着,无奈的是,无论她怎样抓狂,也无法挣脱罗杰有力的臂膀。
眼前的情景让马队的汉子们看得饶有兴趣。适才,苏迪准备翻身上马时,仔裤裹着她浑圆的****,腰际间露出白亮的肌肤,惹得汉子们眼睛里瞬间烧起了火苗。此时,女人扭动的肢体和喊叫声,似乎燃起了荒原野火,让汉子们的野性同这片山林沸腾起来。
罗杰扛着像蛇一般缠滚的女人走到直升机旁,当舱门打开时,他倒吸了口冷气,脚不由得退后半步站住了。这个细节,被目送他们离开的领队摄在眼里。他将嘴里的烟头翻了花,甩头吐出,一摆手,马队里肆意的笑声噶然而止!
直升机里,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指了出来。
苏迪还在叫嚷,竭力的试图摆脱。“啪!啪!”罗杰挥手重重地拍了两下她翘圆的屁股。
苏迪顿然安静下来,她愣了愣,似乎还不相信自己的屁股被男人当众响亮悦耳的抽了。对于她来说,这与流氓摸了下没有什么区别。但来自屁股上酸酸麻麻的疼告诉她,这是真的,也就是眨眼之间,在上下睫毛还没有碰在一起的工夫,至极的羞恼天崩地裂的倒灌到每根发丝暴跳而出:“混蛋!你混……”
没等苏迪骂完,一支冰冷的枪管已经顶在了她的头上。
罗杰将苏迪慢慢地放下,把手举了起来。马队那边传来枪械齐刷刷上膛的声音,百十条枪举起,瞄向了从直升机里出来的几个人。
共有五人,他们衣装休闲随意,如果不是手里都拿着枪,很像是几个野游的驴友玩客。
前面是个体格魁梧的光头汉子,他用冲锋手枪指着罗杰,一手折了根草叶叼在嘴里,显得不屑一顾。
旁边胖汉满腮的胡须像杂草,体态憨壮,上身只套了件灰绿马甲,垂着肥硕的肚皮,赤臂捧着六管重机枪,双目瞪得如同枪口般的圆,肩后背着沉重的子弹箱。
另一个矮小瘦削的人,一身迷彩装,手里的狙击枪瞄得纹丝不动,浑身上下似乎都长满了敏锐的眼睛。
还有个裹着头巾的家伙,嘴里在哼着小曲,手中攥着新款‘短刃’冲锋枪,枪型奇特,枪口对着苏迪凸起的胸脯晃来绕去,他的眼睛好像粘在了女人身上。
“哪位是……苏柏亚博士?”从飞机里最后出来的男人身材高大,背有些微驼。“不、不不……”他压了压运动帽檐,脸上挂着笑,一抬手对着马队喊道:“停、停、停!就站在那里,不要再往前走了!不然……我怕被那些五颜六色的神马吓到!”说完,他举起手枪指向了苏迪,随即又收回手臂,看了看手枪,玩闹似的笑道:“哦,抱歉,美人,忘上膛了!”咔嚓,他撸了下枪管套筒。
“博士不在这里!”领队回道。
“那就把他请——来!”
旷野寂寥,风摆树摇,可以听到虫鸣、鸟叫。几只蜻蜓飞过,一只落在了狙击枪的枪管上。只见枪手腾出一只手,凭空挥过,那蜻蜓便抓在了手里,枪管却未动分寸!罗杰看在眼里,露出赞叹之色。
戴运动帽的人望了望天空,又看了看对面,神态显得有些失望……“嘣!”他扣动了扳机!
苏迪尖叫着,声音似乎超过了枪声的刺耳,这一声让戴运动帽的人都愣了半响。子弹擦过苏迪的身旁,射进了草地里,泥土溅射,几只野鼠蹿出,须臾不见了。
看着苏迪的样子,裹着头巾的男人看得很开心,咧开大嘴哈哈的笑了,随即又哼唱起来。
“就说——”戴运动帽的人抠了抠耳朵,又摇了摇头,微笑着说:“转告苏柏亚博士,他的女儿很想他,来晚了恐怕就见不到了!”说完抬手看了眼手表,一扬头道:“给你们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妈的!”领队显然火了。
“不要爆粗口好不好?”戴运动帽的人收了笑容,沉下脸色,狠狠的挤出几个字:“就半个小时!”
“这不可能!”马队领队喊道。
“操!我先毙一个,头儿!”光头汉子把枪口顶在了罗杰的头上。
“闭嘴!我说过了,不要讲粗话好不好?”头儿怒道。
这时,可以看到马队的领队正在用对讲机说着什么,他正等候指示。片刻,他结束了通话,抬手伸出四指说:“四十分钟!”
劫持者的头儿看了看手表,说:“三十五分钟!”他笑了笑:“总要给我点面子嘛!”他大声说道:“记住!让博士带着他的宝贝来!那个东西叫什么了?哦,叫盘罘!这很重要!如果不带着他的宝贝儿……”他看了看女人,露出一脸的杀气:“我就送走这个宝贝儿!”
罗杰一直没有动,他感到窝火、憋屈,从卢诺出事后似乎一切都不顺,没想到这次任务才刚开始便出了问题。
罗杰在观察着眼前的一切,虽然不知道劫持者的来历,但知道是为了什么。他们想用苏迪做人质,换取苏博士的什么‘宝贝’。那个神秘基地属于谁?从马队的配备和素质来看,很像是正规军武装,基地的设施非同一般,可能是绝密军事基地,或者是国家秘密科研机构?要博士带的叫做盘罘的是什么?很显然,这伙劫持者就是为此而来,他们又是谁?我的行踪怎么就暴露了?如此一想,卢诺的死有着不可忽视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