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出客栈后便来到医馆,人多的都排到了屋外,等着正是既无聊又心急,忽见一个妇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一手提着厚厚一叠药包出医馆走出,那妇人面容憔悴双目泛红,似遇到极伤心的事情,边走边道:“云儿,待会回去了,你去跟二叔借点钱,家里的积蓄加上这次买药都花光了,希望你二叔他们能救济一点。”小男孩道:“嗯,娘,爹伤的那么重会不会死啊。”听到那个“死”字妇人的双目更加红了,道:“不会的,你爹不会死的。”说着渐走远了。
李逸看到这幕不禁想起有一次父亲打猎受了伤,自己和母亲来抓药的情景,心里又觉幸福又觉悲伤。突然听人道:“喂,臭乞丐快滚,来到排什么队,你买的起药吗?”李逸回过神见是一位青年正盯着自己,他是大夫的徒弟,才明白那话是对自己的说的,心中顿时恼了。
那青年又道:“让你滚你听不到吗?”说着已抓住李逸的衣服要拉开他,却“嗤”的一声,将李逸身上本就只能算是挂着的衣服扯下,反倒他自己因用力过猛,一屁股做在了地上,样子颇为狼狈,周围的人笑了。此时李逸光着上身,本来心中恼怒,见状却也是忍不住想笑。那青年大怒道:“你还敢笑。”爬起便要揍李逸。排队的人见动起手来都纷纷让开。
李逸笑容一敛,抓住青年挥来的拳头,扭到其身后。那青年顿时疼的弯腰大叫。忽听一道温和声音道:“小朋友放开他吧。”李逸转头见医馆门口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麻衣长袍,双手负在背后,脸上露着温和笑容。李逸知道此人是医馆的大夫,便听他话松开青年。
那青年一自由,立即退开便要喝斥李逸,却听中年人道:“箫铭,你走吧。”那叫箫铭的青年怔道:“老师您让我去哪里?”中年人道:“医者仁心,在大夫的眼中众生平等,这点你都做不到,天赋再好,我也不会再教你医术,哪里来便回哪里去。”箫铭闻言心中顿时急了,道:“可是,可是老师,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你太劳累,耗费心力给这种人看病值吗?”中年人右手衣袖一挥,已有几分恼怒道:“我不欲与你再多说。”言罢转身进屋。看病的人立即又排起队来。箫铭愣在原地,神色几番变化,狠狠瞪了李逸一眼,最后沮丧的转身离开。
待排到李逸。那中年人对李逸道:“小朋友,适才老夫的学生多有冒犯,不要介意。”李逸忙道:“不会不会。”中年人一笑,道:“小朋友你是看病还是抓药?”李逸道:“抓药,我妹妹受了风寒正发着高烧。”中年人“嗯”一声,抓了服药包好给李逸。李逸付钱时,中年人微笑推却,道:“不用了。”李逸见身后还有人排队,也心急彩蝶病情,不愿多辩便直接把钱放在了桌上。
出了医馆李逸赶紧往回奔,转了街道忽听前面传来一人焦急大喊声:“抓小偷啊,抓小偷啊,哪位好心人帮帮忙,抓住前面的小偷,云儿你快回来,快回来....”正是适才那对母子。街上路人却都只是漠不关己的神色看着这幕,没有人愿意去帮手,。
李逸奔过去,见妇人因疾跑一阵,累的气喘吁吁,扶住她,道:“婶婶,小偷往哪个方向逃了?”妇人追了一阵,实在是跑不动了,低着头不住喘息,忽听有人愿意帮忙,心中一喜,便伸手往前一指,道:“小....小偷往前面去了。”说着抬起头却见只是一个乞丐模样的少年。李逸此时光着上身,但裤子仍是破成条条丝状。
李逸立即跑上一段追上了妇人的儿子,见小男孩也是跑的气喘的,越跑越慢,但仍咬着牙坚持着,只觉跟自己好像,大起好感,道:“小弟弟,我去帮你追,你快去照顾娘亲。”小男孩大喜,道:“真的吗?谢谢哥哥。小偷钻进那条巷子了。”李逸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转进小巷,但不想这条小巷甚短,已不见了人影,巷尾左右两个分叉。
李逸心念一动爬上屋顶,左右一望,看见左边巷中一道人影仓惶奔跑,心想:“多半便是小偷了。”把药绑在裤腰带,追上从屋檐飞扑而下,抓住小偷,拿住他肩膀摔在小巷的墙壁上。那小偷“哎呦哎呦”疼的直叫边从地上爬起来边道:“哪个王八蛋偷袭老子?”声音却是有些色厉内茬,他刚才感受到被人抓起的那股力道自己好似幼儿一般毫无反抗之力,爬起来还担心是什么厉害人物,但不想竟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破烂少年,顿时胆子大了起来,心想:“那股力道怎么可能是一个少年能有的,肯定是自己感觉错了。”怒喝道:“巴子的,小王八蛋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说着从怀里掏出把匕首,晃了晃。
李逸见这小偷二十多岁,长的也算是壮健,皱了皱眉道:“是你偷了人家的钱?你不别人少什么,干嘛要做这种营生。”那小偷道:“哎呦嘿,小乞丐你佩来教训老子,老子先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说着持着匕首刺向李逸。
李逸听这人辱及父母,脸色一寒,心中已然愤怒之极,见匕首刺来,身子一侧同时左臂缠住小偷右臂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小偷右臂折断,疼的他“啊啊”大叫,匕首“当”的一声掉在地上。李逸寒声道:“你不佩提我爹娘,把你偷的钱拿出来。”
那小偷道:“哎呦,哎呦,疼疼疼,大哥,我拿我拿,你先松手,疼死我了。”李逸左臂微一用力,喝道:“快点。”那小偷又是一声痛叫,左手颤颤从怀里拿出五个钱袋。李逸道:“哼,竟然有这么多。”右手一把全夺过,左臂松开往前一推,那小偷踉跄后退五六步摔了个跟头,一站起来,怒狠道:“好小子,你给老子等着。”说着飞快的逃了。
李逸也无意再多纠缠,心想:“也不知道把其它四个钱袋还谁。”突然感到后脑一股劲风袭来,一声清叱:“小贼看你哪里逃。”
李逸顿时大惊,打猎多年遇到危险时已生出了本能,想也没想,朝前大跃两步急忙转身,只见一名白衣少年从屋顶跃下,手握一柄长剑向自己刺来,但自己跃远避开,却见那白衣少年右腕转下,以剑尖杵地,剑身弯曲一弹,人未落地便又跃起,空翻一圈,长剑又朝自己刺来。
这些动作如行云流水,飘逸非常,李逸看的忍不住赞叹一声:“好。”但随即又见长剑刺来心头惊的一跳,立即向左边一跃避开,背已靠着墙壁,急道:“喂,你是什么人?”
白衣少年见李逸动作迅速连避自己两招惊“咦”一声,随即又是一声冷哼,右臂横挥,长剑朝李逸平扫。李逸忙弯腰,只感长剑贴着背脊而过,一丝冰凉传到皮肤,听到剑尖划入墙壁的声音,不禁头皮发麻,怒道:“我跟你何怨何愁,竟然要这么杀我。”白衣少年冷道:“你这偷东西的小贼,杀了干净。”人一落地长剑回收,便要再刺。
李逸见此,左脚在墙上一蹬,突然猛地一冲将白衣少年抵压在墙上。白衣少年一剑刚要刺出,突见李逸冲过来,这小巷太窄,不及反应就已被他压在了墙上。
白衣少年名叫欧阳菁,其实是女伴男装,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的,在外闯荡了十多日,这日来到开泰镇在间客栈吃完饭,结账时却发现钱袋不知何时被偷了。店家见她没钱结账,但见她只是个年幼少年,饭钱也没多少,就羞辱了一顿赶了出去。欧阳菁是大家小姐哪里受过这种羞辱,但因为是自己没钱付账,便忍气吞声了下来,不过这么一来,心头更加生气,暗自咒骂那个偷了自己钱袋的小偷,在街上漫步一阵,想着身处外地手里又没了钱,不由又有些害怕,便在这时听到妇人的呼喊声,欧阳菁心道:“好呀,又是小偷作恶。”顺声一望,便看见一个光着上身的少年往前飞奔而去,立即提剑追上。
李逸将欧阳菁压在墙上一时无法动手,趁机道:“什么偷东西的小贼,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认错人了吧。”欧阳菁从未与异性如此近距离接触过,闻着他身上的那股男子气息心中又羞又急,只觉身子发软有力竟有种使不出的感觉,挣扎怒喝道:“小贼,你...你再不放开我,我一定杀了你。”
李逸一抱住欧阳菁便闻到一股悠悠的清香,很是好闻,这时听她说话注意着她的脸,只见她脸蛋极其的精致,细长的眉毛紧皱着,双目透着急恼的神色,双颊微红,不禁心想:“这小子身上好香,长的可真俊呀。”说道:“我放开你,你就不杀我了?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都不认识你。”其实稍有跟女子有过接触的人闻到欧阳菁身上的体香便能猜到她是女子,但李逸就只认识彩蝶和王嫣儿,彩蝶还小身上还未散发出处子的体香而与王嫣儿却从未近距离相处过,是以辩不出。
欧阳菁目光一扫李逸手中的五个钱袋,脸露鄙夷之色,道:“没误会,不放手是吧,别怪我不客气了。”李逸心道:“你之前拿剑刺我难道还算是客气了?”正想着突然胸口一痛人飞起撞在墙上,大吃一惊。欧阳菁刚才使出武技飘羽掌法,一掌击李逸胸口将他击飞,闻不到李逸身上的男子气息,羞意稍减了些,但想到被李逸抱住过,心头怒气更盛,真起了杀意,长剑一抖使出武技“飘羽剑法”。
李逸只见眼前幻化出四五道剑光,眼花缭乱,惊道:“啊,你这是武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抵挡,但一股本能让他右躲避,但见右侧也有一道剑光刺来便犹豫了一下才向右跃开,只觉背上一痛已被长剑刺伤。李逸还未站稳身子只见欧阳菁身子一晃已到面前,左掌一动,四五掌影齐向李逸击来。
面对此种,李逸空有一身力气却不知该如何招架,刚才吃了亏只是后退,但觉胸口两肩腹部各中一掌,好不疼痛,强忍着才没叫出声,忽又觉右手一空,只见欧阳菁已将五个钱袋夺过塞入怀中。欧阳菁冲李逸得意的哼了一声。李逸道:“啊,我知道了你是和那小偷一起的。”欧阳菁冷道:“还敢污蔑人,看招!”长剑一抖又是四五道剑光齐至。李逸感受着后背的疼痛心里也起了狠意,铮的一声,拔出弯刀,却大吃一惊,只见原本暗金色刀身此时竟布满了暗红的铁色。
欧阳菁见那形状奇异的弯刀眼中露出嘲笑,只见李逸挥刀相挡,当的一声,手中长剑断开,半截剑尖插入墙。李逸见原本弯刀满身铁锈一副废铜烂铁的模样,又是惊讶又是纳闷,他也不懂什么刀法但见五道剑影齐至不及多想,便握着弯刀胡乱挥一通,不想竟将对方长剑砍断,又惊又喜,心道:“毕竟是前辈的赠的宝刀,肯定不是凡品了,不知是出了什么古怪。”
欧阳菁心中也道:“怎么可能,他那柄破刀怎么会把我的剑斩断?”嘴上恨恨地道:“小贼,你敢坏我宝剑。”持着半截长剑又攻了去。李逸便欲再度挥刀相挡,哪知欧阳菁剑出一半又收了回去,身子一转已避开李逸弯刀,到他身侧,左掌朝他肩上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