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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很好

明代的琉璃制品已经比较发达,除内宫监设“外厂”,为宫廷生产“青帘”等贡品外,民间琉璃生产也日趋发展。万历年间博山琉璃的生产已成为一个较大的行业。生产水响货和珐琅料。珠灯、珠屏、棋子、帐钩、枕顶等花样繁多的产品。

北京宣武门外的琉璃厂,应该是北京建城之后才设立的,所以设在外城,是属于内宫监管辖的一个生产皇家器具的地方。

崇祯第二天一大早,便和曹化淳、王承恩等人,在东厂厂卫和锦衣卫的护送下,来到宣武门外大街上的琉璃厂,琉璃厂占地几十亩,除了几间比较大的房舍外,都是一些低矮的作坊和民房,崇祯乘着轿子,在曹化淳的引领下,来到一处占地较大的作坊前停下,等崇祯下了娇,他看了一眼,这里果然是按自己要求翻新过的,大门用了新的桐油漆过,墙上也涂了一层白色石灰,看起来焕然一新,只是在众多低矮破旧的房舍中,有些显的鹤立鸡群。

“皇爷,奴婢带您进去”,曹化淳上来对崇祯说到,见崇祯脸色还算不错,原本怕崇祯不满意,心中七上八下的石头才落地,如今的崇祯不同以前了,在政事上宽松的很,只要不啰嗦就行,但在其他事情上,则比较严厉,就比如皇上交代的事情,若是办不好,则一定不给好脸色看,若是没照他说的办,那以后在宫里头恐怕就没有地位了。

崇祯点点,随着曹化淳进了琉璃厂,这间作坊大约有两百平方米,深大约十米,长大约二十米,里面已经有工匠在工作了,他们见皇帝来了,都在掌厂太监的带领下,给崇祯磕头行礼。

崇祯道:“起来吧,朕今日来看你们,一是看看玻璃作坊建设的如何了,二来是看看朕交代的工艺你们练的如何了,若是能让朕满意,朕自当重重有赏,以后你们用心做事,不要陷于以前琉璃厂的技术,还要开发创造新的技术,更重要的是,你们要给朕带出更多技术好的学徒来,朕已经将这个玻璃厂的管理办法交给了曹公公,今后,你们带出的好徒弟越多,技术越高,那么朕给你们的工钱就越多,若是有办事得力的,朕还会提拔他做厂长,去别的地方开分店,具体细节你们问管事,朕也不一一赘叙,好了,你们先下去干活吧”

崇祯对工人发表了一番简短的演说,然后曹化淳开始带他一一参观,玻璃制造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有耐高温的坩锅,坩锅这门手艺,在中国古代冶炼技术的不断突破,已经有了相当大的技术积累。可以说技术已经比较成熟。坩锅的炉子是按崇祯根据小说里面描述的样子,画给曹化淳的,这里的匠人手艺不错,炉子的开口、闭口、鼓风的位置都一一按照了要求。还有吹制平台,模具平台,退火窑,打磨室,抛光室,陈列室,最后是包装室。

崇祯先检查了一番原材料,见材料已经备了一些,煤炭,石英石、碱土、生石灰、但是不多,可能是因为现在天寒地冻的,上山比较困难。他见这些材料都已经磨成了粉,这里没有看见石磨,想必是在另一个作坊完成。崇祯开口问道:“这些材料是用石磨,用牛拉磨的吗”?

曹化淳扭头看了一眼这里主事的掌厂太监刘公公,刘公公赶紧上前两步,躬身说道:“回万岁爷的话,正是”。

崇祯摇了摇头,这时代没有蒸汽机,生产动力全靠人力蓄力,生产效率实在底下,他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做个水车,让水车带动磨,这样既省力,又快捷不是?”

“这——”刘公公有些被噎住了,面露囧态,他看向曹化淳。

曹化淳见状,笑着答道:“皇爷果然圣明,如此方法实在是妙,奴婢们愚钝,请皇爷恕罪,一会奴婢便让匠人们打造水车磨去”。

“恩”崇祯点点头,说道:“先让匠人们试做几个,如果不行在慢慢改进,如今河水已经结冰,等明年开春化了冻,在按装到河边去就可以了”。

曹化淳一连点头称是,崇祯又看了已经小规模试制的坩锅炉子,红色的玻璃液体在里面不断翻滚,匠人们上身赤膊,汗如雨下,用工具不断搅拌着红红的玻璃液。在吹制平台上,十几个匠人正在吹玻璃,一些个残品被遗弃在一边,崇祯道:“这些残品有没有回炉再烧”?

刘公公答道:“有的,只是回炉之后没有新的透明,杂质也多些”

“恩”崇祯又点点头,他道:“现在先让他们熟悉技术,杂质多一些无所谓,等以后改进便是,你们要把好技术关,工人技术好的,就给高的工钱,不论资历。”

“奴婢遵旨”

退火窑里已经放了不少的半成品,崇祯没去看,他来到半成品车间,一些工人正在打磨一些半成品,都是一些杯子或瓶子。崇祯拿起一个看了看,透明度还可以,他又放到地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当当当”声,看来韧度和硬度都还可以。最后是成品和包装车间,崇祯是来自三百年后的灵魂,自然知道包装有时比产品本身更重要。

按照崇祯的要求,产品分三个等级,普通品、高级品、艺术品、普通品一般是用来生活用的,比如水杯,瓶子等,对工艺和材料要求不高,只要成型美观实用就行,高级品是为富贵人家做的,这个要求就比较严格,有一般皇家器皿的尺寸和规制,材料要求晶莹剔透,艺术品一般是用来送礼和摆设欣赏的,这个需要大师级技师方可完成,不仅材料要求高,而且样式要求精美绝伦才行。所以包装方面崇祯特别要求,普通品只需简单的包装,只要不在运输途中破碎即可,高级品则要用盒子或箱子包装起来,艺术品则要在包装上雕刻,绘画,彩漆金漆,里面还要用江南苏绣包裹才行。要做到让顾客有买椟还珠的感觉。

“曹化淳你这次干的不错,今后这庄生意就归你负责了,朕只是要你记住一点,一不要让下面的贪污腐败,二要激励工匠们提高技术出精品,三是做好安全保密工作。”

曹化淳喜出望外,他是见过世面的,这些晶莹剔透的东西,拿到世面上去卖,肯定发大财,就拿那个镜子来说,一面一尺见方的镜子,起卖买个百两,或许千两也不一定呢,更何况现在是独这一家,他高兴地答道:“奴婢谢主隆恩,奴婢一定替皇爷打理好玻璃厂的事务,给陛下挣回许多银子来,让皇爷欢喜”。

王承恩在一旁见曹化淳志得意满,很是有些个吃味,他讪笑道:“曹公公又得一桩好差事,奴才给曹公公贺喜了”。

曹化淳也呵呵一笑道:“皇爷赏罚分明,只要能为皇爷分忧,让皇爷高兴,皇爷自然不会忘记咱们这些奴才们”。

崇祯听了哈哈一笑,道:“正是正是,朕赏罚分明,能做事,会做事,会做大事的,朕都会重用它,若是整天只会在意一些鸡毛蒜皮的人,朕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到皇帝如此说道,大家全都跪地山呼万岁起来。

出了琉璃厂,不,现在被崇祯改为玻璃厂了,崇祯带上了上次他出宫时做的玻璃镜子,镜子已经被曹化淳命琉璃厂的工匠们加工过了,镶上了金银做的镜框,黄花梨木做的镜盒,妥妥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就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是价值不菲。出了玻璃厂,难得出宫一趟,崇祯还要去看一看田贵妃的皇家画展义卖会进展如何。

从宣武门大街过骡马市大街,就是正阳门大街,骡马市大街这里属于平民区了,和内城的街道相比,这里就是脏乱差的代名词,路上随地是粪便,垃圾到处堆放,道路坑坑洼洼,还好现在是冻住了,要是等雪化了,到时候肯定泥泞不堪,无法通行。想到这里,崇祯决定必须整治一下京城的脏乱差的问题,他记得明朝北京城被攻破,好像和瘟疫有关,如果是的话,那这些屎尿粪便,垃圾就是罪魁祸首,将京师的卫生搞好,说不定就能保住京师也不一定呢。

骡马街上不仅脏乱差,而且乞丐流民多,在宣北坊这一带,都是难民和乞丐的聚集地,他们畏缩在别人的屋檐下,躲避风雨,四处乞讨,偶尔将自己的幼小的儿女卖给别人当奴仆丫鬟,换来一点吃食,勉强度日,这可能还算是好的情形,最惨的是被饥饿、寒冷、疾病等折磨的痛苦不堪而死,京师每天天亮,就会有几十上百具死尸被抬出京城,丢到乱葬岗遗弃。

崇祯放下轿帘,不忍看见这番人间惨像,他催促轿子快速前进,他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时局越来越坏。必须早日解决这些流民的生存问题。

大队人马快速通过骡马街,转入正阳门大街。为田贵妃选的店铺是正阳门大街靠北的一处铺面,这里原来是司礼监下辖的一间名叫鸿运斋皇店,经营一些江南来的名贵物品,如官窑产的瓷器,江南的山茶,丝绸等。这间店铺铺面大,还有带三进的院子,占地很大。崇祯看了一下,最少有近千平方米。

“皇爷请,奴婢已经命人打扫了一番,等过段时间,凑齐了皇爷要的材料,便开始装修”,曹化淳在前边引路,一边为皇帝汇报进展,这间铺子显然年代久远,恐怕不下百年,处处有翻新的痕迹,鸿运斋有三层楼,是一个带天井的四合院,四边是楼房,中间是一个百来平方园林式的天井,天井中有水池,假山,花圃等,建筑风格古朴典雅,天井花园闲情雅致,工作累了,在此间休息,别有一番风情。

前堂铺面临街,是六间的店铺,后面是厢房和仓库,楼上是会客和住宿的地方,崇祯粗粗看了一下,将前堂改成接待大厅,在摆上长条座椅,茶几等,面门靠墙放一个长长的前台接待处,过了前堂,从回廊上二楼,将二楼四面打通,装修成画廊,大概会有三百平米左右,中间隔开,在分两边,这样就差不多会有一个长一百多米的长廊,放个几百件展品应该可以。三楼装修成休息室或会客室,一楼装修成拍卖厅,交易处。这样一个典雅别致的展馆就差不多了。

因为还没有装修,房子很破旧,也没什么好看的,崇祯只是将自己的意见和想法告诉曹化淳,他道:“装修就按我的意见去做,还有我着重说三点,你千万要注意”。

曹化淳恭谨地道:“请皇爷示下,奴婢一定照办”

“第一要注意防火,如此木制楼宇,防火是重中之重,第二点是装修时一定要注意房子的坚固性,特别是楼上,要多加粗木横梁,这里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参观,要是出了事故,可就不好了”。

“是,奴婢知道了”曹化淳赶紧应承道。

“第三就是人员管理,招募人手时注意先招募读书识字的,最好是秀才什么,他们懂书画,介绍画时和大老爷们聊得来,到时候东西自然买个好价钱,还有最好从流民中招募几个略懂琴棋书画,样貌端庄的女子来,如此那些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才会喜欢来,但你要注意,这里是画展,招募服务人员要培训他们谦逊懂礼,洁身自好,不得怠慢了客人,也不能让客人轻薄了去。这里是皇家画展,不是青楼妓院教坊司,如果有人敢轻薄她们,就给朕抓起来,统统关进东厂大狱里边去。罚他个千儿万把的银子出来便放过他们”崇祯最后狠狠地道。

见崇祯脸色阴很,其他随从都噤若寒蝉,曹化淳赶紧点头答应道:“奴婢一定尊照皇爷交代的去办,请皇爷放心”。

“呵呵呵,曹爱卿朕是很放心的,你是朕的臂膀,朕怎么会不放心。你只管去做,出了事,朕来解决”崇祯对曹化淳大肆鼓励,他明白,既然要做事,就要懂得放权,还要时不时的给下属激励和鼓励,这样下面的人才会干的有劲头。还有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在做事的时候得到切切实实的好处,适当的金钱奖励是绝对必不可少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无欲无求的圣人是很少的。

正在崇祯和曹化淳谈皇家画展义卖会的时候,王承恩进来,在崇祯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崇祯听的时候不住地点头,最后一拍桌子,叫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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