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把储物袋揣进了兜里,比划着手中的剑,挽了几个不伦不类的剑花,脑中思考着回家的问题。
毕竟拿着一把剑,见到人不好解释,把真话说了,别人都得以为他神经不正常。
看到玉米地里长着的杂草,心头一动,拿着剑走了进去。
十几分钟后,李石面带苦涩地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大捆青草,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后,咬破了手指,取出储物袋,往上面滴了几滴鲜血,输送了一丝属于自己的真气,待重新认主后,将手中的剑收了进去。
亲眼看到了一场生死之战,哪知兴奋过头,手中拿着储物袋,却连它的功能都忘了。虽然中途明悟过来,不过已经割了不少的草,只好继续埋头苦干,不然岂不是白忙了一场。
这个储物袋的炼制手法很一般,袋内的空间,虽说有一立方米,但有些不规则,都被衣服等杂物占据,除此,别无他物,看来这道士手头很拮据,不然,也不能因为一枚妖丹而落得埋骨他乡的下场。
这么长的一大捆青草,已然放不下,李石只好将青草捆好,背在了身后,嘴中哼着小调,往家中赶去。
没多长时间,走到了村中。
迎面走来了一个熟人,李石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刘伯好?”
“嗯?是石头啊!”中年人不修边幅,颌下留着泛青的胡茬,好似在想着什么事,茫然地走着,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看了眼少年背后的那捆青草问道:“这是割草去了?我家臭小子咋就不像你这么勤快。”
李石无语,自己被夸了。
看着这熟悉的中年汉子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含糊了几句,没有多说,走了。
爷爷曾将外出游历时,得到的一些古武功法,传给了村里人,刘伯也习练过。
虽说刘伯不会把自己当成神经病,但爷爷曾经吩咐过自家的秘密不可对外人道,刚刚发生的事情,属于修真层次,已经超出了世俗人的理解,在这信奉科学的年代,未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还是隐瞒下来的好。
路上也遇到几个人,都是问候了一句,没有多聊。
不久,来到了家门口。
“妈,我回来了。”李石关上了铁大门,与正在弯腰喂家禽的母亲招呼了一声。
“嗯,吃饭了没?”胡秀原本低下的头抬了起来,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右手拎着搅拌食物的棒子,出声问道。
“吃过了,妈,你先忙吧!我先跟我爷说点事。”李石回了一句,将背上的青草放到了旁边地上,就进了屋。
“石头,怎么割这么多草啊,你不是上同学家了吗?”胡秀看着窗户下的一大捆青草,在后面有些不解地问着。
“顺路割的,正好给家里的牛吃。”李石的声音从关上的房门内传出,给自己做的糊涂事找了个借口。
“咕咕。”几声鸡叫,将胡秀的思绪拉了回来,没多做计较。拿起了棒子又开始搅拌起食物来,边搅拌,边碎碎念叨着,多吃点,多下些蛋之类的话。
看到几个不老实吃食的鸡鸭,乒乓,又敲了几下喂食的铁槽子。“别抢食。”管教着家畜,也不管二者之间的语言是否相通。
李石打开了厨房与中间屋子隔着的房门,站在了炕边,细细打量着自己的爷爷,希望从他身上体会一下何为仙风道骨,可惜瞧了这么多年,怎么看都是农家老汉的气质更多一些。
拿着一本风水书,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李方知见李石进来,捻起书的一角,做了个简单的书签,合上书放到了窗台上。
“石头,有啥事啊?”窗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强,李方知显然听到了母子二人,在外面的交谈,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孙子,出声问道。
李石从储物袋中拿出了那把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这是?”李方知不明所以,指着孙子手里的储物袋和那把剑问道。
李石将玉米地中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吹嘘着今天所得的机缘。
“爷啊!您老可悠着点,别乱动什么没收的想法,小心我跟您急啊!”李石看着李方知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目光在剑与储物袋之间徘徊,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赶紧将储物袋往身边收了一下,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说嘛!今天的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我家石头怎么会这么勤快。合着,割了这么多的草,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过你这聪明劲,是打哪学来的?也不像我老李家人那!”李方知有些戏谑的笑道,拿过炕上装旱烟的铁盒子,卷了一个烟卷。
李石没理会打趣自己的爷爷,将剑收进了储物袋,转身走到了他自己独居的东屋,掏出钥匙,打开了锁着的柜门,从中拿出了一枚玉简,真气一动,也收进了储物袋中。
这玉简是李方知给他的,里面记载了一些修真方面的基本常识,和他所修炼的功法《五行灵诀》,是他踏入修行的启蒙之物,里面的知识早就背下来了,不过这玉简还被爷爷下了封印,等他到了相应的境界才能解开。
李石将玉简收起,就走到了外面,将草拿出一些,扔给了牛棚里已经垂涎欲滴多时,急的哞哞叫的老黄牛。
“石头,到卖店买袋盐回来。”老妈喂完了家禽,直接就近,用外面水缸里的水洗了下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兜里掏出五元钱,交给了他。
“剩下的,就不找了。”李石笑嘻嘻地接过钱,跟母亲贫了一句。
“去吧,去吧!我的傻儿子。”胡秀一句原本爱怜的话,落入李石耳中,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老妈不会也听到我的糗事了吧!”李石心里暗自嘀咕。
拿着钱,走出了大门,来到了隔壁老叔家开在路旁的小超市,俗称卖店。
此时,屋内烟雾缭绕,地上有两桌麻将局,十多米长的大炕上还有一桌牌局,声音嘈杂,如往常一样热闹。
李石刚要吆喝人来卖东西,后门打开了,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叔。
只见李旭单手抓着他儿子的衣服,不由分说地就往屋里拽,后面跟着的老婶随手关上了门。
“小兔崽子,让你掏鸟窝,咋不摔死你。”李旭一副恶狠狠的神情,有心要扒这小子一层皮的感觉。
八九岁的小破孩被李旭扒下了裤子,光着肉嘟嘟的屁股被摁倒在炕边。
啪,啪。李旭抡起了巴掌对着肉呼呼的屁股就是揍,边揍边问道:“还敢不敢了?”那小屁股随着手掌的起落,臀浪翻滚,颤抖间极具弹性。
“哇,爸,我再也不敢了。”小孩被打的很痛,立刻哭了起来,嘴中赶紧认错求饶。
那泪眼婆娑的小眼睛,咧开的嘴中发出悲惨至极的哭声,仿佛受了比窦娥还要大的冤屈,真是听者触动,闻者蛋疼。
李石无奈地撇了撇嘴,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场教育孩子的戏。
一个在牌局旁,看热闹的,叔叔辈大人不嫌事大,开始起哄:“哎,这个年纪的娃儿,就是淘气,真得多揍几次,好让他长点记性。”
这一句话可是捅了马蜂窝,让小弟恨得直瞪眼,差点就破口大骂,可惜屁股上的疼痛,却让他有心没胆,怕承受更重的打击,只是伴随着哭声微张合了三下嘴唇,恨恨地盯着那人。
随着李旭抡起手掌的力气加重,老弟的哭声更大了,眼泪止都止不住。
李旭又打了一轮,李石在一旁看的清楚,老叔抡起手掌的节奏和所运用的力道,分明就有给小家伙锻体的意思。
心里默默祈祷,老弟啊!挺挺就过去了,哥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在对老弟泛起同情心时,李石不由得想起了老妈给家禽搅食用的棍子,想他小的时候,稍微犯点错,就被他的老爸拿着那根棍子揍,比这个可是惨多了,那真是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逢年过节没准还得多加一次。
年幼的他,曾天真地问着老爸,为什么自己没犯错,还要挨揍?
哪知父亲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今天过节,老子高兴。”
别人过节都是吃饭庆祝,好嘛,到了老爸那里,就是揍孩子,搞得李石是欲哭无泪。后来长大了,被告知这样做,是为了自己炼体后,才去了心里的不满。
李旭打完了,看着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媳妇,给她打着眼色。“咳,咳。”看她没有注意这边,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嗯,啊!”老婶经过老叔的提醒,这才回过神来,把李旭一把拽到旁边。“行了,儿子知道错了。”说话间,也帮老弟穿上了裤子,开始哄了起来:“儿子啊!你爸都是为你好,爬那么高,摔坏了怎么办?”
李石看着一个扮红脸,一个扮黑脸的两人,不得不感叹,这配合还真有些默契,只不过演技差了些。
不过这种水平的表演却将小老弟唬的一愣一愣的,根本就看不出来,眼中对母亲的依赖更浓了,对他的老爸则没什么好脸色。
得,目前,这小子肯定是记恨上他老爸了,不过估计几天之后也就忘了,父子之间哪来的隔夜仇。况且孩子的心性纯真,仇来的快,去得也快。
“老叔,给我拿两袋盐。”李石看着闲下来的李旭,递去了五元钱。
老叔背对着老弟,也忍俊不禁,朝着李石嘿嘿地坏笑了一阵,完全没有了面对小孩子时的威严。
李石接过盐和找回来的一元钱,摆摆手,告别了看上去已到而立之年,还没正行的老叔,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