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忍耐所有,让恐怖与美好同在,冰冷与温暖并行。
——决心
决心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常,有序,但似乎,又过于平常有序,引人遐想。比如,每天湿哒哒的右脸颊与红晕的左掌心,比如,每天气喘吁吁在上课铃响的时刻扶着门喊报告,声音低的宛如细蚊,饱含羞愧难当的抱歉与慌张,让人不忍苛责,又在入座后一脸淡然的取书,吃早点,无视讲台瞪大的眼睛,比如,一放学就扯着书包急急往外跑,从不作停留也不与同学多打交道。平常的决心,有序的生活,规矩端庄,却隐隐的,让人不安,有一丝怪异,又说不出,究竟不对劲在哪。
她很忙,没空陪着周围的人察看自己的情绪,表情以及其他,那些,无关紧要,无法阻止将要到来的无可避免的伤害,而她,正在努力去消除。
很小的时候,她就相信,死亡,从来不是终结,也不是一切问题的解决。疼爱她的太婆走了,她不哭,欺负她的旺财走了,她也在。她躺在悬空的床架上,习惯了身上的冷意,清晰的感知。
“我真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这样的话,她曾听无数人说过,但,从来无此想法。她可以听到周围人的想法,身不由己,并不想听,可是塞紧耳朵,也无济于事。她于是放弃。
并不是所有的声音,都希望可以说出,也不是所有的声音,都愿意被听见。人在诉说,倾听的时候,都有所选择,有所隐瞒。这并不是不好,反而,是极大的幸运。不该存在的话,无论是说出,还是被听见,都会引起很大的麻烦。这一点,决心深有体会。
她其实不愿意听,也不愿意看。那些无处安放的声音在各样的情绪中被包装,被阻挡,在无形的空间中冲撞,迫切希望被听见,却无人聆听,迫切淹没在人海之中,却如针落静地,回响在心,她所想做的,就是收集那么声音,将它们送回到自己的住处,温柔的将此度到它们的归处。
小小的身躯,其实承载了很多不该背负的东西,过早的察知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往来无意,冰冷的心,以为不会再有温度,却一次一次,在那些陌生的声音中不解,感动。而人生的轨迹,从来不是一眼可以暼见的,她庆幸,可以参与到众多人的世界。
偶尔,其实会埋怨,知道太多,并不幸福,知道每一句话的真实性,知道每一个笑容所隐含的温度,情话谎言,走在人心的刀刃上,步步惊心。但是,更多的时候,那些执著为爱的心,那些固执地要美好,温暖的,干净的眼,使她坚信,自己正做的路,是神所默许的,为她而留的,劫径。
劫中劫,只能在劫中度劫。
声音,也会杀人,杀人于无形。但是,那是表象。她知道,其实那不能怪任何人,恐慌被放大,被成形,都有因由。
2015-1-240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