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主!”净三鬼高兴地想要单膝跪地,不料刚要弯下膝盖,白面男子轻扇一挥,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下面拖着他似的,膝盖又站了起来。
“净长老不必如此多礼,你可是父亲的得力助手,怎敢让你行此大礼!”白面男子笑嘻嘻地说道。
净三鬼听到这翻话,仿佛是喝了一坛陈年佳酿似的满面红光,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地好不得意!
两人开始在那毫无廉耻的互相奉承了许久,这才开始注视地上的闵三和妇女,两人抬起眼睛在空中一碰,接着相视一笑,贪婪的神色彻底暴露无遗。
“嘿嘿。”
净三鬼低笑几声,脚尖点地轻飘飘的飘到闵三跟前,一把抓起他的头发提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一眼,调笑道:“闵三啊,闵三。我发现你TM就是个贱皮子,刚才还吼着要杀了老子,现在呢?哼哼,还不是像条死狗般趴着,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交出宝贝我放你条生路!”
“放你娘的春秋屁!嘿嘿,当年也不知是谁,求爷爷告奶奶的要我不杀他,老子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发了善心,放了你这狗杂种!就应该给你这狗杂种一刀!”闵三的眼眸里射出可怕凶光,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找死!”
刹那间,净三鬼再也忍不住了,不可克制地全身发颤,额角的青筋像一条条蚯蚓般弯曲在他的额头上,脸上的肌肉就像是被人用刀砍的似的诡异的扭曲着,那模样甚是骇人!
当年就是因为这件事,在闵三没有叛逃无极殿前,以他当时的修为根本无法报仇雪恨,只能忍辱负重!
直到暴发那场诡异的叛变阻杀后,至今也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精英弟子叛逃。
闵三叛逃宗门,无极殿震怒,广发通缉令誓要生擒此人!
所以,他这才有机会报仇,当然一血前耻的同时还可以得到闵三手里的异宝,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说起不灭血脉,这可是个只存在神话里的好东西,不仅能够逆天改命,还可以兼容任何血脉,尽管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光是兼容任何血脉这点,不少人为此挤破头颅,趋之若鹜!
人的欲望就像是无底洞,是填不满的。
所以啊,欲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得到了呢?
正是这种得宝心理,所有人为此四处设陷阱,满世界找闵三,为的就是得到这异宝!
二十年来净三鬼每时每刻都在修炼,不折手段,提升修为,费劲心思坐上了长老之位,为得就是某一天亲手斩下闵三的头颅。
所以这番话,正好戳中他的心窝!
他恼羞成怒且全身透着无尽杀怒之气,提起闵三的头发,二话不说猛地就往地面砸去。
“碰”的一下直接把闵三半边头颅砸了个粉碎,从里面缓缓沁出透明状的脑液。
“说,你把不灭血脉藏哪儿了?”
“狗…杂…种”
“碰!~”
地面上又多了一个脑袋大小的深坑,顿时激得四处尘埃弥漫!
“说,你是不是跟真魔族勾结!”
“狗……”
“碰!~~”
“……………”
净三鬼仿若一条嗜血疯狗,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闵三。
他疯狂折磨的竟已忘情,一边还怒骂着,一边拳打脚踢,话语极其恶毒不堪,尽情地发泄这些年积累的仇恨!
他却不知在远处草房内有一道嗜血,冷酷,妖异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假若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那么他早就死了一千遍,一万遍了!
闵三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头骨一侧都诡异地向内凹陷了下去,显得整个脑袋被利器削平了一般奄奄一息,嘴里还一直在那怒骂,细碎无比的声音宛如梦呓。
真是条铁铸的汉子!顶天立地!
白面男子看到净三鬼手上不知轻重,只差把闵三给杀了。
他心里虽诸多不满,却又不想表露在面上。这一次抓获闵三,可是揽功的好机会啊!这些年他虽迈入灵王境的门槛,但都是多亏了父亲在殿中的权势,自己才靠着无数的丹药和天才地宝生生把修为提到灵王境。
他正想借助这次功劳,一举摘下殿主这颗诱人的桂冠!
“嘿嘿,净长老不要动怒嘛,我看不如杀了这娘们,我看他说不说!”白面男子低笑了几声,声色里满是冰冷,冰冷的仿若天涯外的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虽说他看起来似乎是在跟净三鬼开玩笑,可是语气了满是不容置喙!仿佛在说:“我不高兴了!所以我生气了!”
听到白面男子说话,净三鬼怒气平静了下来,瞬间明白了里面的画外音。
怎么说他也是在无极殿这个大染缸了,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这点察言观色的技巧怎能不懂?
“嘿嘿,是少主!”净三鬼低声下气的往白面男子处作了个揖,满面的怒容在此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单手在虚空中划了一个圈,那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再次凭空出现,只见他右手一翻,掌手带剑,碧森森的剑光已将他眉目都映成惨碧色。
突然长剑直刺即出,剑尖如同蝉翼般高速颤动,眨眼间便到了一旁中年妇女的喉结处,眼看剑尖就要没入脖颈!
中年妇女双眼浑浊的看着森寒的剑尖,撰着手里的手掌不由一紧,似乎是在跟其主人道别似的,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温柔的眸子仿佛水中的月,月下的水。
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一声嘶哑,急促,和略带些许兴奋的声音划破沉寂,猛地传了过来。
“长老!这里还藏着人!”
“什么!”
白面男子和净三鬼不由地惊呼,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无法理解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以两人一个灵将境和一个灵王境的修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附近还有人藏着?
他们就算是灵识外放一丝,都能瞬间洞察附近的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可是,这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简直就是耻辱!
堂堂两个高阶修炼者,就连身旁藏着人都不知,说出来会不被世人嘲笑?
净三鬼的手里的宝剑就像是被定身符定住一样,猛地停在了妇女咽喉不到毫米处,森寒的剑气,宛若实质吞吐不定,刺得她体脖颈处的皮肤不住颤动。
白面男子则像是被踩了痛脚一般,气得他直欲杀人!只见他浑身忽然包裹着雄浑的灵气,足下重重一跺。霎时间,地面上碎石爆射,一道道裂缝飞快的自地面上蔓延开来,不一会儿形成了网状般的图案。
他忽然身形一闪,整个人都化为了一道乌光,几个闪灭便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爆射而去。不到几秒,他便站在了一个人形的巨坑边缘。
闵三看着爆射而去的白面男子,空洞的瞳孔猛地一缩,想要阻止他切又全身没有丝毫多余的气力和灵力,徒劳地伸出双手想要抓住白面男子。
而中年妇女则忽然紧张起来,仿佛被人揭开了秘密一般,心中一急想要说些什么,切又被堵在了喉咙里,胸口的血洞顿时又喷出一股鲜血,险些让她失去了意识!
“……………….”
草房外。
白面男子默然的看着坑内的修炼者,脸上掠过一丝阴云,声音尖利的问道:“在哪?”语气里满是冰冷,仿佛雪夜里的坚冰。
“在..在..草房内。”修炼者目光有些游离,那模样就像是快要死了一般,气息微软地呼吸着,仿佛连呼吸的迹象都消失了。
他刚一说完,起伏的胸腔突然停滞了下来,微弱的鼻息彻底消失了。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向妇女报仇!
真是可悲!
有时候仇恨就像是吞噬一切的饕餮巨兽,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没有任何原因任何理由吞噬任何人。
显然该无名修炼者被仇恨吞噬了,临死前都想着报仇,多么悲哀!如果有来世,真希望他能做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无忧无虑、无仇无恨的过完一辈子的人。
毕竟,心里没有仇恨的人,日子总是觉得好过些。
白面男子低哼一声,似是从鼻腔内发出的。他亲眼看到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渐渐逝去,内心一丝波澜都没有激起,仿若冰冷的没有感情的蜡像一般。
他脸上没有任何波动,这正印证了修炼界的一句箴言:“修炼原非容易,惜命不可修行。”
想要得到什么,就得牺牲掉等价的东西!
修炼本是与天争命的一场豪赌。
赢,踏破虚空,与天齐寿。输,万劫不复,尸骨无存。
所以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无怨无悔!
白面男子接着身形再次一闪,便到了坍塌成废墟的草房前。
眼前的草房完全没有了原先的样子,狂暴的冲击力使草房边缘的地基生生下陷了七八丈,坍塌的墙体已不再是被房梁支撑,这次直接盖在了一道金色的光华上,光华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丝圆形的轮廓,体表不时有流体般的鳞片流动,仿佛龙鳞一般。
这时四周的修炼者也被吸引过来,半圆形围在白面男子周围,好像是在戒备敌人逃跑似得。
这时其中几人低声交谈起来:
“怎么可能?刚才我们奉命四处搜查过,根本就没有一丝人影,这…这…真是活见鬼了!”
“对啊,就算我们发现不了,也是我们修为太低,可是这次长老和少殿主都没有发现,听说少殿主可是殿内的精英弟子,超级天才,灵王境啊!这还真是见鬼了!”
“哼哼,说不定是天才地宝用多了,只是个空架子…”
“嘿嘿,我看也是.....”
“………….”
众人的低声细语声如滚动的波纹一般,迅速在四周传了开了。
这些细碎的声音传到白面男子的耳里,话语完全就是变了股味道,仿佛一根极细小的针般,猛地扎在心窝里。
顿时,众人怀疑的眼神气的他从面颊直接红到了耳根,火冒三丈!
“闭嘴!”
似是想把所有的怒气发泄掉,他爆喝一声,抬起双手,握手为爪,磅礴的灵力猛地自其双臂之上升腾而起,灵力包裹手爪,接着身形已是如同箭矢般冲出,手爪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地向光华砸去。
“轰~~~!”
鬼爪和光华狠狠地对撞一起,接着发出诡异的“嘎吱嘎吱!”的声响。
霎时间强大的对撞气流将地面击的尘沙飞扬,乱石激射,大地仿佛被狂霸的劲气,击得龟裂开了,宛如大旱时分的枯田,不一会儿地面的裂痕便被漫天沙土淹没了。
四周的修炼者,被带动起来的劲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那些修炼者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恐惧,不少修为低些的直接被狂风掀翻在地,就地滚出好几丈,修为稍高些的则脸色苍白,苦苦催动灵气,形成屏障保护自己。
原本金灿灿的光华,像是被这猛烈的一击唤醒似的。
光华表面开始缓缓流动起来,随后以受力点为中心,开始‘噼啪’的冒出诡异的气泡,仿佛火山地底的岩浆一般,扩散到整个光华。
下一霎,气泡冒动频率突然变高,五头巨大的金色头颅从光晕中浮现出来,接着巨大的爪子重重的压在光华上,像是在做着飞天之前的热身准备,随后近百丈长的身躯冲天而起,在光华四周荡起一阵狂风!
顿时电闪雷鸣,沙尘蔽天。
一股强大的龙气自五道光影身上发出,方圆百里的动物全都匍匐在地。山下闵家拗内的所有鸡犬齐声哀鸣,村民们则躲在屋子里,个个惶恐无比,瑟瑟发抖!
接着五道巨大的金色光影相互纠缠,相互交汇,最后宛如冰雪融化一般凝成五头一身的“怪物”,威严无比地俯视着地上的众人。
凝神一看,竟是存在于神话里的五爪金龙!还是五个龙头!
看到这一幕众人无不色变!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瞳孔收缩,嘴巴张的极大,就快能塞下一个拳头了。
他们紧紧张的望着空中,几乎所有人都涌起一股强烈不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