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龙虽然对于武学没有太多的了解,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功力已经达到了一流强者,当然,是刚刚步入初级一流强者的行列。
只是,他的身法太过诡异,加上顶尖的内功修行功法,要不是祭龙战斗尤其是何同级别的强者战斗的经验太少,凭着身法,祭龙绝对能跻身于一流强者行列的前沿。
内力初如虬蛇,在经脉内不断游走,桀骜不驯的内力每次冲撞祭龙的经脉,都让其全身一颤,眉头紧锁,他平静心思,控制着内力通过一个有一个的穴道,直至回到丹田,这时的内力犹如丝丝涓流,再次沿着主脉流淌,被内力撞损的脉络在内力的滋补下,不断的恢复着,直至再次回到丹田,继而开始了下一周的循环,周而复始,江河波涛。
祭龙盘坐的躯体越来越平稳,鼻息间一呼一吸,节奏顺畅,暗合天理。嘴唇微张,清浊之气浮于身前,心脏跳动趋于平缓,面部古镜无波,犹若木人。
一个入定,三个时辰如眨眼般闪过。
......
渡过罗浮江,到了北渡岭州,这离帝都还有数百里,祭龙决定租辆马车,毕竟刘清是个女子,前几日早已被连续的奔走弄得疲惫不堪。
马车租上,采买些干粮,祭龙驾驶马车沿着官道向帝都奔去。
一路上,祭龙想了很多,最多的仍是关于这次春狩之事。
南都的军报估计还没传到帝都御和兵部,但铁卫的急件恐怕快要到了帝都皇宫。
祭龙倒不在意这些,他真正关心的是,这次自己的义父,会定以何名份。
马革裹尸好男儿,生前身后是英雄。
虽然,此次战役目已达到,占领了程琼山,对于帝国来说,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程琼山,位于西蛮国和大钱帝国战线的靠中间位置,周围虽被数座大山包围,但却是扼守东西通道的战略高点,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程琼山因为常年被西蛮国占领,每次帝国攻打西蛮国防线时,程琼山对于帝国无论是背后还是侧翼防线,都是巨大的威胁。
这次占领程琼山,彻底扭转了黄龙卫的不利局面,并且黄龙卫作为帝国防线上最为精锐的一支军团,一点破面,虽然一时不能扭转帝国被动防御的局面,但,程琼山,却是此撑点。
但,祭龙很悲观,春狩一役牵扯面太广,几乎全国的大世家功勋都有牵连,必须有人为这次春狩的失败负责。
谁来负责?
春狩失败,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战役目标的提前泄露。
制定此次战役计划的军部几位大佬几乎没有可能,也没有动机泄露此计划。
而宋春泰和蔡元厚及西线防线的统帅岳承谦泄露的几率更是微乎极微。
剩下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只有铁卫和皇宫。
铁卫素来都是由皇帝直辖管制,铁卫大统领赵坎离更是皇帝的近臣,皇上对其一直恩宠有加,从赵坎离担任铁卫大统领一职超过十余载就可以看出。
并不是说赵坎离没有资格再担任更高的职位,只是,铁卫大统领一职太过重要,铁卫不仅盯着混乱之城,更主要的是,其主要职责乃是监视着帝国内的江湖势力,维系着帝国的安稳。
祭龙看来,铁卫大统领赵坎离是不可能承担主要责任的,顶多皇上下诏责备其一番。
至于皇宫,祭龙不敢想象。
......
转眼两日而过,祭龙连夜兼程,马车更是一日两换,终于在三日傍晚时分,帝都隐现于两人的眼中。
巍巍高厦,凯凯雄壮,威威英姿,冥冥无际。
高达十余丈的城墙,委实显得壮丽,加上西方晚霞照耀,光洒弥天,城垣接连天地,暗成一色。
祭龙站在马车旁,看着远方犹若绵延天地的城墙,顿生感慨。
初离百日犹莫记,归去几载方觉威,大厦已扶君何在,残辉如耀已非今。
......
帝都之繁华,不在帝都之人,无从想象。
大乾帝国自建立始,帝都向来都是帝国的政治军事经济中心,就是四王之乱时,帝都毅然站在了战争的前线,面对着数十万的叛军,帝都依靠威武高大的城墙,御林军的勇猛善战,帝都百姓的赴死如归,还有围攻期间一直站在城墙上的不屈背影,帝都硬是用低于敌人数倍的兵力,打赢了帝都保卫战。
帝都,初建何时无从考证,只是当大陆上有第一个王朝时,帝都附近已有城池,经晟,殷二朝后,帝都优越的战略位置,逐渐的凸显出来。
后经楚韩,帝都原址已有繁华之状。
其北有淞康平原和敖凌山,西有陈梦平原及八百里陈洛山,南临罗浮江支流横水,东经辉州临着一线天,可以说,帝都的周围皆是国家的产粮重地,帝都周围的安定,几乎关系了国家的安稳。
到了晋朝,当时晋朝的开国雄主司马卫发配苦役百万,巩筑城池,并开凿运河,连同了大陆上的两大江河罗浮江和仓水。
帝都之始,自晋登上了历史舞台,经过千余年,朝代更迭,物是人非,但帝都始终站在历史长河的最前沿,成为历史长河上的最耀眼的一颗明星。
虽历经数个朝代,帝都原址早已被扩建的面目全非,但帝都之地位,却从未变过。
后经魏风罗三朝,近八百余年,帝都被历代君主扩建,终于有了如今的模样。
祭龙自西露门而入,祭龙不是不想从南承门进城,只是,南承门早已关闭,要不然祭龙也不想绕十余里入城。
入了瓮城,过了女墙,祭龙慢慢的驾驭着马车,慢慢驶入城中。
虽天已至夜,但帝都仍很热闹。
夜禁,帝都也有之,只是每逢大事才有夜禁。比如当年的四王之乱,夜禁一百余日。还有就是皇位更迭之时。
夜喧而不得时,闻鸣尚不知早,烛泪成灰,灯火若昼,吵羞闹坊,闻此初来。
刘清拉开车帘,好奇的看着外面。
帝都,唯有帝都,才能此情此景,这让一支漂泊在外的刘清感觉来到另外一个世界。
祭龙到没太在意,虽离开帝都已有数载,但帝都变化甚小,早年其在帝都混迹,对帝都甚是熟知。
他只想赶紧回到家,跪坐在母亲旁边,听其淳淳之音。
祭龙当年在帝都也算是个人物,认识其人的特别多,尤其是经常游荡在闹市间的那些贵胄家的家奴家将们。为了不让外人知晓自己已经入京,祭龙把自己打扮成了马夫模样。
穿过西琅坊市,入青云大街,再行半个钟,而后转入凤阳街,就到了平西侯府。
帝都初建时,司马卫为了加强控制,笼皇权,早帝都建筑方面,都有严格的要求。
皇宫禁爱这百官的府邸,其中文武官员的府邸被朝春大道分开,文武官员的家园不的任意掺杂。
文武不仅要分开,司马卫更是下了诏命,百官府院的大小也要有明细的要求。
而到了宋朝,帝都因为以往数个朝代的扩张,对于以往的要求要没有明细的区分。到了宋朝末年,帝都皇位几乎年年更迭,新皇初登大宝,必封赏从龙之臣,而后十余年中,帝都内部大兴土木,富丽庄园满目。以至于到了现在,大乾帝国皇帝封赏有功之臣的府邸,都是前朝建立起来的。
祭龙穿过青云大道,转入凤阳街,看向远方的府邸,不由的愣住,眼角逐渐湿润。
刘清察觉有异,看着祭龙的表情,痴了。
......
走到拐角处,两人弃了马车,祭龙领着刘清不在走凤阳大道,而是专走小巷,祭龙对此甚为熟知。
漫步于小巷中,祭龙内心早已激动不已。
早年祭龙和段承阳游荡帝都时,基本上每次回家都夜已至深,这几条小巷祭龙不说走过百回也有数十次,这里就像一部书籍,记载了不知两人多少的欢声笑语和窃窃憨笑。
“公子?”刘清紧紧跟在祭龙身后,看到祭龙一脸沉重的表情,她轻轻的推了下祭龙。
祭龙下意识的看了下身后的刘清,看到其眼神里的关怀神色,对刘清微微一笑,道:“到家了。”不知对于谁说。
走到后门处,祭龙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他警惕的看了四周一眼,觉察无人,这才轻摇起门铃。
敲了三下,闻院内嗦嗦声响起,这才停手。
“谁啊?”院内传来一声略显不满的声音,哈哈连连。
“宋二茂,赶紧开门。”祭龙听清那人是谁,连忙轻声道。
“少爷?”语气满是惊异,院内那人连忙赶紧开开门,看到外面站立的两人,继而大喜,就要大声喊叫,祭龙手快,上千捂住其嘴,轻声道:“不要声张。”
宋二茂看祭龙不想作假神色,连忙点了点头,祭龙这才松开手,而后领着刘清入了府。
宋二茂转身关上门,小跑到祭龙身边,轻声道:“少爷,小的前面跟你明灯。”
祭龙点了点头,让其走前,而后道:“二茂,你父亲那?”
宋二茂的父亲宋迎寿,年轻时跟随宋春泰左右,征战西方战线,后受伤伤了肺腑,不能再上战场,边被宋春泰安排在平西侯府当了大管家。
平西侯府里的仆役极少,家丁多是战场下来的伤残将士,女仆则都是冯秀云嫁给宋春泰时从娘家带过来的。
“我父亲刚刚歇下,公子先去休息一下,我这就让下人准备些吃的给公子送去。”
“先不用,我先去母亲那,看望母亲,让宋叔和陈叔去主厅,我有事相商。”
祭龙所说的陈叔是平西侯府的家将领长史陈辉,也是跟随宋春泰最早的一批人之人,深受宋春台的信任。
“另外,准备一间客房,让这位小姐住下,并准备些衣食送过去。”祭龙看了身后刘清一眼,道。
“少爷,主母大人和小姐今日去了荣王府,还未回来。”宋二茂道。
荣王正是当今皇帝的三子程允永。
祭龙一惊,不动声色道:“可知是何事?”
“三日前荣王府递来话,荣王华妃生一子,荣王甚是欢喜,今日大摆宴席,为小皇子庆生。”宋二茂道。
祭龙这才宽心,道:“为何母亲到此时还未回来。”
“下午荣王府的下人来府传话,说是华妃留下义母,让义母陪其说说话,叙叙姐妹之情。”
荣王华妃竺梅儿,是冯秀云的远亲表妹,虽然冯秀云家与竺梅儿家早年没有多少联系,但自从冯秀云嫁给宋春泰,竺梅儿成为荣王府华妃时,两家的关系陡然加深了很多。
这也是宋春泰依附三皇子的重要原因之一。
祭龙想了会,才点头道:“母亲和晓雨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据荣王府的下人说,是明天上午主母和小姐回来。”
“那就让陈叔和宋叔直接去我屋。”祭龙道。
宋二茂点头,自是一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