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伞正要转身,一双皙白的旅游鞋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把伞向后仰了仰,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冉凡。冉凡没有打伞,他前面的发髻已湿湿地贴在了他的额头上,白色的运动衫已经半湿,她赶紧把伞向他头上撑去。
一时间,雨中的微喧又被阻隔在了伞下,只是伞中却已换了主角。雨声如低奏的琴声,调剂着伞里的气氛。
“怎么没打伞?看你都淋湿了。”雪雁说着,拿出纸巾递了过去。
冉凡站在那儿看向伞外,没有出声,也没有接过雪雁递过的纸巾。
雪雁微滞,随即便又笑着说:“再不擦擦就真的成了落汤鸡了。”说完,帮他擦了擦头发上的雨水,却又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手一滞,把纸巾又塞到了他的手中。
冉凡还是没动,雪雁心中不禁犯疑,他到底是怎么了?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他啊?
“你没事吧?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雪雁试探着问。
“今天放学后,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冉凡将视线从伞外移回来。
雪雁看了看他,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悲伤的神色,到底有什么事?雪雁心里猜测着,却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冉凡扯了一个微笑,说了声谢谢便率先走了进去,他那个微笑,竟是如此的苦涩。雪雁喘了一口大气,忽然间觉得很累。
雪雁虽然人坐在教室里,可是老师今天讲的东西,她却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她的视线瞟向那把淡蓝色的雨伞,雨伞静静地倚在墙壁上,她想起伞下的禾风,也想到了伞下的冉凡。他们两个人是那样的不同,禾风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可是他骨子里却不时的透出潇洒不羁。而冉凡总是带着很阳光的笑,可是他的周身却有着隐约可见的悲哀,两个人同样表现出来的是两种性格。
雪雁又向窗外看去,雨已经越下越小了,只微蒙蒙地下着牛毛细雨,枝叶繁茂的树木已经被洗刷一新,她看着那湛绿的叶子,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那片绿叶一样,似重却又很轻……
雨后的空气清新的让人忍不住就想多吸几口,禾风站在那,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安阳,他的脸上正挂着一个失常的笑,他不禁诧异,等看到他后面的大飞时,他就再也不诧异了,反而和安阳一样的笑了起来。
“笑,笑什么笑?”大飞看到他们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不禁在一旁直嚷嚷。
忽然见到旁边有两个路过的女生,也正偷偷捂着嘴看着他笑,他不禁气得挥起了拳头。
“哎,大飞,当大哥就得有气度,你的气量不会这么小吧?”安阳一边拉住他,一边又笑了两声。
这可怨不得他们,大飞的样子实在是很惹人发笑。他两只眼睛肿肿的,而且还红红的,像,像只小兔子,头发也东倒西歪,像极了校园外那杂草丛生的一角。
“哼,损友,简直一损友,不,两个。”大飞叫喊着说。
“好了好了,我们不笑了,说正事儿说正事儿。”禾风一边笑一边说。
大飞气呼呼地瞥了他们两人一眼,快步走到了前面,他们两人又相视一笑,也跟着他的脚步走了过去。
“我刚才看到小雨了。”大飞一边走一边说。
禾风看了一眼大飞的背影没出声,而安阳则问道:“怎么了?”
“昨天晚上我们两个人一起喝的酒,我早上就这个样子了,她怎么都没事儿呢?还是每天的样子?还是她酒量比我大?不可能吧——”大飞回过头来,瞅了他们两个人一眼。
经他这么一说,安阳才想起来他是昨天晚上的罪魁祸首,遂开口说道:“我可警告你大飞,以后你要是再让小雨喝那么多的酒,我可饶不了你。”
大飞嘿嘿一笑,说道:“说正事儿说正事啊。”他一边说一边说口袋里掏出一个已经被揉搓得有些烂了的信封。
“写了什么?”禾风斜了一眼问道。
“我不是也还没看吗,昨天不是和——”说到这儿,他又看了一眼安阳,立刻改变了话题说:“我就是让他们调查了一下冉凡。”
“冉凡?”安阳与禾风同时问道。
“嗯、、、”大飞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禾风见他那样,一把从他手里拿过信纸,上面竟都是冉凡的个人资料,禾风看去,却也没想到冉凡竟是从美国转学过来的,资料上只有他转学过来后的事,譬如说他如何在信成中展露头脚的,再后来就写了一些八封,比如说他如何深获女孩子欢心啦,某某两位校花为他大打出手啦,某位老师被他电到两天没来上课啦……
禾风越看脸色越黑,安阳见他们两人的样子,也不禁诧异,伸手夺过信纸一看,不禁讥讽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大飞,这就是你那帮“精英们”的杰作?”
大飞嘿嘿一笑道:“嗯,这个,我——”说着,忽然脸色一黑,低声骂道:“MD,什么玩意,这帮东西们——”
“好了,你也别气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禾风在一旁劝道。
安阳瞅了禾风一眼,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正巧,一个男生从远处跑来招呼禾风。禾风跟他们两人点了点头便先走了。
禾风一走,安阳便低声问大飞:“大飞,那件事怎么说?”
大飞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西雨和禾风那件事,是夏静和林彤散播的。”
“她们?她们怎么会知道?”
大飞嘿嘿一笑,得意地说道:“这件事,我可查清楚了。”
安阳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快说。
大飞喳喳嘴,又接着说道:“是冉凡。”
“哼,”安阳冷笑两声,才又接着说:“早就该想到是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大飞在一旁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