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庄白霍地翻身,剧烈的咳嗽起来,直到将胃中的江水吐尽。
等庄白缓过气来,才察觉到此刻的氛围让月亮都害羞的躲在了乌云之后。
湿透的衣裙紧贴着薛芊芊玲珑浮凸的娇躯,那原本就丰硕肥美的香臀高高的耸起,一只手护住绵柔雪白的胸前,另一只柔弱的玉手正轻拍在庄白的后背。
薛芊芊刚才怕极了,此刻眼见庄白转醒,珠泪便如同泉水般涌了出来,一双印着庄白影子的美目如同涂上了一层薄雾。
庄白一时间也目光大盛,为薛芊芊的美态目眩神迷。
与之同时,庄白感受到嘴唇上的幽香与温度,怎么会不知道是薛芊芊救了他。
“芊芊姑娘……”
庄白欲说还休,他的感情生活本就单纯而简单,一心只想着去不夜城与暗恋许久的巫马格格相聚。
此刻,庄白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薛芊芊的款款深情。
突然,庄白的眼皮一跳,立马脱下他的才子服,披在薛芊芊的娇躯上。
天空闪现出蓝色的光芒,飞翔的数人正在朝着庄白疾驰而来。
“庄白,你没事吧?”
心急如焚的正是武侯府司教儒士潘岳。
锦江离武侯府本就不远,当妖气凝云,一飞冲天的时候,立即惊动了武侯府的一众儒者。此时站在庄白身前的四人正是武侯府的四位儒教主官。
紧接着,庄白便感受到地面的震动,火把的光芒连成一片,显然武侯府的守军也迅速的调动起来。
庄白在内心暗松一口气,他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与薛芊芊的关系。
庄白作揖道:“各位大人,刚才有两名狐仙劫持了画舫,我和芊芊姑娘有幸逃脱。”
“什么!”
武侯府的四位主官都脸色大变,连半分欣赏美人的心思都没有了。
狐仙可是妖族的王族,一向凌驾于众妖族之上,普通之事何以劳烦狐仙的亲临。可是就在刚才竟然有两名狐仙出现在武侯府外,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将一船的人劫走。
四位主官面面相觑,内心都是心烦气躁,不知道狐仙究竟是作何打算,要知道锦州可并没有有妖族交界啊,今夜之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看清船中都有何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潘岳,在潘岳心中只要庄白没有出意外那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要知道庄白现在可是儒国中炙手可热的儒秀。
庄白索性将今夜画舫上的事情娓娓道来。
当听说两位狐仙竟然是锦州如今当红的艺师玲珑姐妹,司教儒士的脸色难看的像是死了亲人,显然没少去玲珑姐妹的小楼寻花问柳。
而当庄白说出画舫上全是锦州有名有姓的世家子弟与寒门才子,司徒儒士的脸黑得可以和郭璞那个黑炭头相媲美了,而司马儒士当即立断的便动身向着庄白指出的方向追击而去。
庄白明白,司马儒士何尝不知道狐仙如此计划周密的行动,一定有后续的动作,是决计不可能让他追上的,但是他却不得不追啊,这是一个态度问题,要知道狐仙可是在他的防区胁持了这些锦州的年轻一辈。
几位主官很快便各自散去,狐仙的出现定然在锦州引起地震一般的连锁效应。
潘岳更是提醒庄白早日前去西南兵马司报道,在他的心中如今的锦州风波诡谲,只有杜圣驻守的西南兵马司尚算得上安全,因此也不顾唠叨的叮嘱庄白。
庄白亦是眉头深锁,可能在场的四位武侯府的儒教主官都没有他更知晓妖族了。
在妖族不夜城潜伏的三年时光,让庄白深刻的感受到妖族骨子里的骄傲。
妖族极少使用计谋,均是以泰山压顶的强势在战场上与人族硬碰硬。就更别说用胁持这样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了。
如果是异端铤而走险的行为庄白尚可理解,但是玲珑姐妹可以高贵的狐仙啊。
是什么事情紧急到高贵的妖族王族都要打破常规,这才是庄白最担心的。
对于狐仙之事,薛芊芊却是漠不关心,她现在满心里都是庄白的样子。
薛芊芊轻声问道:“庄公子,不知道伤势还好?”
庄白作揖道:“此次多亏芊芊姑娘了。”
庄白诧异的看着薛芊芊娇羞的埋下头,他却不知道他的话语中有歧义。
薛芊芊却是在想:“他在多亏我什么,难道是多亏我做了那羞人的事情么?”
庄白满腹心事的将薛芊芊送回了别院。
薛芊芊声如细丝:“庄公子不如今夜就暂住别院,也好让奴家能够照顾一二。”
庄白再愚钝也不可能到了此刻还不明白薛芊芊的话中含义,他支支吾吾的落荒而逃。
薛芊芊跺跺脚,现在的她哪还是那一个艳名远扬的红楼艺师,明明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薛芊芊恨恨的说:“真是个木头疙瘩,气煞本小姐了。”
第二日,等薛芊芊带着熬好的养生汤来到儒者旅舍的时候,庄白却是早就不辞而别了。
庄白自然不知薛芊芊久久的坐在他住过的房间中黯然神伤,天还未亮,他便走上了前往西南兵马司的官道。
庄白背着书筐日夜兼程,手中的这份地图,还是郭璞帮忙准备的。
要说郭璞,却是这次最大的漏网之鱼了。
本身郭璞也是在玲珑姐妹的受邀之列的,奈何当日郭璞竟然吃坏了肚子,才逃过了一劫。
要知道像郭璞这样的吃货,吃坏肚子的事情那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特殊情况,没想到却正好撞上了,这也算是吃货的幸运吧。
在官道上赶路的庄白内心却是更沉,他已经连续遇见了几支颇具规模的押送军备粮草的运输队了。
庄白深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只是无奈没有可靠的消息来源,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司南兵马司就驻扎在锦州与汴州交界处的盆地中,等庄白赶到西南兵马司的营帐前,眼前却是一番大军开拨的忙碌情景。
庄白来到军队的登记处,可还未等他将自己的来历报出,正在埋头整理备案的书记官头也不抬的问道:
“可是儒者?”
“啊?”
书记官急冲冲的哼道:“啊什么,可是儒者?”
庄白答曰:“正是。”
“何种教阶?”
“儒秀心领期。”
庄白如实回答,书记官终于抬起了头,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一脸掩饰不住的疲倦,怕是已经几日没有休息了。
事情也的确如此,随着汴州沦陷的惊天消息传出,西南兵马司便首先挺进了汴州战区与妖族发生了激烈的厮杀。
汴州战事告急,西南兵马司一边整编锦州各地的守军,一边广发征兵令。
沙场上建功立业正是儒者们除了圣举外,另一条出人头地的道路,征兵令发出后也是应征者如云。
可是一般来报道的,都是乡试失意的儒生们,他们希望通过军功换来特授的机会,像庄白这样的儒秀来报名参军的却是极少了。
只因为儒秀如果有意从军,都会有当地弘文馆的推荐信,儒秀携带推荐信到军队报道,则会直接安排为基层的军官。
书记官照例问道:“可参加过战事?”
庄白淡定一笑:“自然。”
说话间,庄白放开气势,自有一股铁血沙场的魂魄,却是骗不了人的。
这下书记官也收拾起怠慢,向庄白抱拳行礼。
像庄白这样历经战事的儒秀,在任何时候,都是军中急缺的领军之人,更何况是兵荒马乱的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