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两人也在心中暗暗打鼓,从这少年的眼色看来,他居然练到了神光不露的境地,功力之高,可想而知。
张青松单手轻轻一拂,两人猛感一股无以伦比的暗劲袭来。那‘子母镇魂铃’谢烟客哇地一声大叫,骂道:“杀千刀的小子,少林碧眼神僧和我昆仑‘子母镇魂铃’谢烟客今日碰着了你这个晦气鬼,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子之手,咱们阴沟里翻了船。好哇,小子,你到底是谁?”
张青松仍然狂笑,道:“我是谁你们自然会知道,但我料想你们也非什么好人,尤其是这位大师父却无耻之极,你们既是受了重伤,想这两块断碑你们也保它不住,不如我暂替你们存着吧。”
碧眼神僧一听,不由怒吼一声,伸手便想将身旁断石抢在手里。
张青松单掌又是一拂,碧眼神僧身形踉跄着一闪,只见青影一晃,那块断碑已早到了张青松的手里。
殊不料,就在这时,那‘子母镇魂铃’谢烟客却是呵呵一阵大笑,摇起了那口铃铛,顿时铿锵连响不绝。
只听他大笑道:“抢得好,抢得妙。碧眼鬼,你还有何话说,乖乖转回你嵩山少林纳福去吧,江湖之中再也容不下你这号无耻秃头了。”
这一气直把把碧眼神僧气得全身颤抖,蓦地,只听他一声厉吼,身子接着一沉,呼地双掌齐出便攻向了张青松。
张青松一见对方来势凶险,人影微微一闪,却已不见了他自己的踪迹。
可是,那碧眼神僧哪里再能收回掌力,心中虽知不好,蓦地瞥见那‘子母镇魂铃’谢烟客趁他掌袭张青松之际,已一把抓起那块断碑,心中不忿,只见他掌力一错,这双掌却是猛地完全罩向了‘子母镇魂铃’谢烟客而去。
这碧眼神僧果是毒狠绝伦,待‘子母镇魂铃’谢烟客一发觉不对,却已经来不及闪避了。就见他当下白发直竖,双目欲裂,接着一声狂喝,那铃铛一摆,却是堪堪接上了碧跟神僧的双掌。
两人都是拼着最后一口真气,硬拼一掌,如若这一掌接实了,势必同归于尽。就算是不死,今生也难望好转了。
就在这时,忽听张青松一声断喝,两人这一掌一铃铛打出的劲道却是再刹那间消于无形。
可是,接着那碧眼神僧却是‘哇‘的一声惨叫,右掌齐腕有如刀削一般断为了两截,立时鲜血狂喷如注。
只见两人的眼前青影一定,就见张青松镇定如常的站在两人之间。但是,此时的他这时却是面罩寒霜,指着碧眼神僧,冷声道:“如以你那歹毒的心性,非死不可。今日断你一腕却饶上了你一命,算你走运。”
说着他肃然对‘子母镇魂铃’谢烟客道:“前辈这大把的年纪了,何必还要在江湖之中争强斗胜?而且你获得那断碑,谅来已入魔神宫的眼中,那魔人势必千方百计的追夺不可,不如你将断碑给我,他日取得武林至尊令,我张青松亲上昆仑,奉上于你老人家。”
那‘子母镇魂铃’谢烟客一听眼前这位便是张青松,不由惊得倒退了数步,随即呵呵大笑道:“好、好,原来你就是新近崛起武林的冒牌中原一点红张青松,你那一番作为我老儿首先就为你喝采。好吧,拿去吧。他日取得武林至尊令,只让我老儿摸一摸,我老儿虽死也要打声哈哈啦。”
果然,他话声一落,已将那断碑送到了张青松的手里,转身就要离寺而去。
张青松见状,连忙道:“前辈且慢,你那药方交给我吧,不出一日,我必给你送药来。”
‘子母镇魂铃’谢烟客却是呵呵摇头道:“不必了,不必了!”
但他脚下微顿,又取出那张药方递给张青松,道:“这丹方乃是我昆仑不传之治伤秘方,你留着也许有用,我走了。”
张青松刚接过那一纸药方,那‘子母镇魂铃’谢烟客便蹒跚的走了。
张青松本来已是忧急如焚,这‘子母镇魂铃’谢烟客一走,他蓦地展开幽冥鬼府的无上轻功幽冥无影,真的便如鬼魅幽冥一般扑奔金陵而去。
中途又到了那座杂木林中,他又将两块石碑存放在那树洞之中,这才奔进金陵城中,扑向齐王故宅之中而去。
他刚到齐王故宅的院墙外,便听到了声声悲痛欲绝的叫喊爹爹的声音,随即,就见一道金剑凌空划出了一道光弧,霎时间疾射而下,立时便有两声惨叫发自墙里。
张青松不禁一惊,暗道:“这分明是剑芒的光华,是谁竟有这等的剑技?”
他不暇思索,一跃便进入了院内。一看之下,不由十分的震怒,只见不下二十几个蓝衣人正在围攻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显然,这下人都是魔神宫蓝匕坛中的人物。但见这小童手中一口金剑却是出神入化,宛若神龙一般,一时间舞得金华大闪。
不过,张青松也已经看出这群蓝衣人尽管人多,却无一人对此小童狠下毒手,看来是要生擒这个小童。
那童子一阵左冲右撞,虽杀了四五个人,却也冲不出阵围来。
张青松的心中不由一阵暗骂:“好一群不识羞的魔崽子。”
只见他掠身间,已到了一众蓝衣人身前,青袖一挥已劈出一股狂风,立时有五六个蓝衣人跌撞出了三丈开外。
张青松更一个欺身,掠近那个小童,在一阵剑幕之中,只见他左手微伸,已一把将这个小童带出了敌人的阵围。
谁知,那小童这时竟赤着双目不认人,唰地一剑,其疾如风地迎空便一挥而至,这一剑果真凶狠绝伦。张青松意思不防之下,也被惊得一跳,接着,就见他脚下一点,已然飘出八尺,这才转身柔声道:“小兄弟,暂停厮杀,我有话要说。”
却听这小童狂声道:“我要杀绝你们这些魔崽子,我爹爹……啊,爹爹……”
这小童似哭非哭的叫声震荡在这荒园之中,蓦地,他一个疾退,跃身三丈,接着几个急跃,便冲入了齐王故宅这一片漆黑的空间之中去了。
张青松脚下微点,已跟踪在后面一跃而去。可是,便在此时,劈面三点蓝光猛然朝自己射到,张青松一掌将那三点蓝光震飞,不由冷笑一声,青影一扑,一股掌风罩向了那暗袭之处。
便听那暗影中冷哼一声,也是一股掌风倒卷而出。
霎时间,两股掌风一触,张青松却是微微一顿,已知暗影中之人决非蓝匕坛一般徒众可比。他身形一晃,已扑了过去,但是那人却已走得无影无踪。
他不敢迟延,想都不想,立又飞纵向小童仆进之处,他此刻的身法是何等的快速,几乎看不清他的人影,霎时间,他已扑进了三进,越过了一间间的厢厅。
就在这时,只见前面蓝影一晃,一点蓝色的衣角便消失在了前方的横道之上。
张青松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蓝衣人也是跟踪着那小童么?”
他这样一想,立时展开幽冥鬼府一派的无上轻功,人不知鬼不觉的王权追赶而去。
此刻的他轻疾如一点飞尘般已悄悄尾随上了前面的那个蓝衣人。
在那蓝衣人的前面一丈远近之处正疾奔着那个小童,在小童的手上仍紧紧的握着那柄金剑。
这蓝衣人已在他身后一丈之内,他尚且不觉。
张青松不由捏了一把冷汗,暗忖道:“小家伙,恁般的大意,今夜若非我跟踪而来,你就恐怕难脱出那蓝衣人之手了。”
三人又越过了两重厢厅,那小童忽然一闪身,闪进了一间厢房之中,而那间厢房便是进入地道的入口之处。
那蓝衣人见小童进去,微微冷哼了一声,并未立时跟上。
张青松却是暗想道:“这小家伙跑进那厢房去干什么?”
这时他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他想起了‘子母镇魂铃’谢烟客所言,说自己的爹爹圣剑张君山,血刀傅红雪,神斧开山岳步群都已死在这齐王故宅的地道之中,目前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的是:那地道的人口究竟在哪里。
他这样一想,不由心急如焚,蓦地,他一个急扑,快似电闪一般,趁那蓝衣人未注意之际,早已掠到他身旁,一掌已经递出。
这蓝衣人竟是机灵至极,张青松这一掠身,他早已发觉有异。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猛地横飘出去三尺。
他尚未转过身子,便听张青松蓦然冷笑一声,单掌一震,原式未变,顿时幻起了无数的掌影。只见张青松身形一旋间,身随掌进,早已到了那蓝衣人的背后。
这蓝衣人陡的一声冷喝,一时间身不回、头不转,只脚下一点,便向前急窜了出去。
张青松闻声之下,不由哈哈一阵狂笑,道:“好,冤家路窄,原来是蓝羽匕首之主,这回你再也休想逃脱了。”
只见他如影随形,一条青影竟如附骨之蛆一般紧紧的跟定在那蓝匕坛主之后,一只手掌仍然与他背心只是半尺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