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并不公平,但一定意义上来说,却又是相对公平的。
但总之一句话,公平或是不公平,对于混迹在这个纷乱而又复杂的江湖里的人来说,公平又能怎样,不公平,又能怎样呢?
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既然是一场空,那么,在这偌大的江湖上,继续闯荡是否还有意义?
而这样的问题,有几个人用心想过?
唯一可以相信的,便是,条件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生活得更好,唯一的办法就是拼命的提高自己的综合实力,在未来的人生博弈中,让自己彻底出彩。
张青松才十五岁,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让他去和这些混迹在江湖上多年的老手博弈,无论是实力,还是资历。任何一方面都不能够和对方比较。
但是,事实便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生活中也会有这样无奈的时候,没有亲人作为依靠,没有朋友能够帮助自己。不靠自己,我们依靠谁?
求人不如求自己,扇扇不如自来风。那就这样吧,也许,人活着,就应该注重过程多一些。
铜城最大的酒楼上,此刻的气氛有些沉闷。
便在这压抑的气氛下,张青松有些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平静的口音:“小娃儿说得不错,你们真是望重武林的九州大侠么?那个什么独居青冥山的青冥侠,我未曾卸下他那条手臂,就算饶了他。”
听得这话,九州大侠无不惊骇。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青布包头的老妇仍然端坐在侧,静静地浅酌独饮,好似头也末抬的样子。
就这份淡定从容,在场的众人便不得不佩服。虽然心底有万般怒火,却被强行压制了下来。在场的人都知道,这老妇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必然大有来头。只好强忍心头的一股怒火,不敢造次。
紫蓓刀紫金龙称首九州侠,这种场面自然得由他上前打点了。只见他移身两步,对着这老妇人抱拳朗声道:“紫蓓刀紫金龙有礼了!”
谁知那妇人仍是头也不抬,却怒叱道:“谁要你多礼,滚。”
但是她“滚”字方一脱口,陡地出手似电,一抓已扣住了号称“紫蓓刀”的紫金龙左手脉门,双目射出两道冷芒,嗤地冷笑一声,问道:“紫金龙,我问你。你们九兄弟一向行侠仗义,才博得这锦衣侠士之名,为何你们竞有霸道武林的九龙玄功?雪山九龙魔神是你们什么人?”
这话一出,紫蓓刀紫金龙紫金龙的脸色立时大变。但他毕竟是鼎鼎大名的紫蓓刀,应变的能力自然不用怀疑。只见他神色缓和了些,随又呵呵大笑起来,但是额头之上却汗如雨下,显然他正在忍受着老妇在他腕脉上所加的暗劲。
其余七侠旋身间便丢开了中原一点红和张青松两人,反而将那老妇给团团围住,个个怒目圆睁,同时便见他们头顶之上冒出淡淡的青瘴之气来。
这是……
张青松与大叔张翠山也已经看到了那青瘴之气,一时间竟看得呆住了。
那老妇嗤地又是一声冷笑,冷电般的目光缓缓从七侠脸上扫过,道:“你们欲敢动手,你们老大今天便要血溅当场。”
就在这时,酒楼一角那白衣儒士缓缓的立起身来。青布包头的老妇见了,只见双目中棱芒一闪,也慢慢起身,嘴皮却是动了动,但却不见出声。
同一时间,那中原一点红与张青松顿时听得一个细如蚊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趁白骨老魔还未出手之前,还不快走。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千里传音?这是传说中的千里传音么?只是不知道张青松是否也会这种传音的本事。
中原一点红心知是这老妇传音示助,不由感激的朝她一瞥,可是猛听得白骨老魔竟也在侧,中原一点红与张青松同时转头,便见那白衣儒士脸色苍白,嘴角噙着冷笑,正瞪视着两人。
中原一点红一带张青松道:“走吧!”
俩人不再理会在场的一切,转身走至梯口,只见三个蓝衣汉子恶狠狠的瞪着两人,三人同是一声冷笑,但是却未曾伸手拦阻。
两人奔下酒楼后,张青松忽地想到那老妇人十分危险,便也以传音入密的法子对老妇人道:“老前辈,白骨老魔既然也在楼上,你不危险么?”
他这一传音,那位相助的前辈立时反应过来:“哼,好小子,算我看走了眼,你内功竟是这等深厚。眼下,白骨老魔头还奈何我不得,不过,小子,今夜你可得小心一点。”
“老前辈放心,今夜老魔欲敢动我,决讨不了好去。”张青松语气坚定的回复。
那妇人仍以传音道:“哼,我已与老魔头硬接了一掌,他果然有两手。小子,我问你,你那大叔是不是身带内伤?”
听这老妇人这么问,张青松心下一惊,暗道:“这老妇人好锐利的目光,竟看出了大叔重伤之体。”
当下连忙答道:“他给人震伤了内腑。”
那人的语气有些焦急:“是什么人打伤的?”
张青松当然不能说出是被九个蒙面怪客所为,这无异便告诉了她大叔就是中原一点红本人。
张青松不答,却突然问中原一点红,道:“大叔.你看酒楼那老妇人是何来路?”
中原一点红脸色非常凝重而略带愤怒,显然他是为昔年故交九州大侠的出现,和练有这九龙玄功感到困惑。闻言之下,低声道:“青松,先别谈这个,我们赶紧找家偏僻的客栈住下,并准备一样兵刃。”
张青松一直所练习的就只有指掌上的功夫,哪里还练过其他兵刃。闻言之下,不由疑惑道:“大叔,侄儿掌指上的功夫还不足应敌么?要兵刃何用?”
“你想想看,你那掌法,指功一经用出,岂不露了真像,魔崽子显然是有庞大组织的势力,遍及各地,对你今后都不利,只怕往后你都不可显露这一高深武学。暂时就这样,其他的等到了客栈再说罢。”
说话间,两人一路往前,顺着前面的大路快速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两人离开了那处是非之地,便在靠南门的城下,找了家小客栈住了下来。进得房中后,中原一点红才道:“今夜三更前,必有贼子行刺。二更后,我们便隐在暗处,略予打击后,立刻上路。一路南行,待得渡过江去,一切便会好上一些。最好能在三日内赶到乌蒙山那百丈峰下。”
张青松想起那九州大侠,问道:“大叔,你说那九州大侠,行侠仗义,在小侄看来,九州大侠,浪得虚名.以今夜酒楼上的行为看来,这九州大侠是黑是白,尚不明晰。”
中原一点红叹了口气道:“十年的时间变迁太大,虽是至交好友也不可深信。青松,九州大侠不知何时,练成了这九龙玄功,要知道这九龙玄功乃是昔年雪山九龙三燕的独门绝学,尤其是九龙魔神邪淫歹毒至极,一生为害江湖,令人发指。以后你再遇着九州大侠时,对他们要特别小心才是。”
张青松听了大叔的话,不由唯唯应是。
时代在变,人心也在变。既然改变不了什么,那么,不若坚持自己的本性,本心,如此,可好?
当夜二更之际,中原一点红为张青松取来了一把三尺长刀,正想说话,却是被张青松伸手拦住。只见他一下子跃出室外,隐起身形,听着隔室的对话。
只听一人轻声道:“照你看来,他两个兔崽子今夜可敢睡不?”
另一人漫不经心的道:“谁人明知死期已到还能入睡?”
说完,两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张青松心中一动,立时回到大叔的身边,对着大叔指指隔室,对中原一点红轻叫了声:“大叔!”
不用解释,中原一点红已会过意来。念头一转,附在张青松耳边道:“点住他们提过来。”
听得大叔这话,张青松点点头,开门出去,立刻去敲邻室的门。
应声将房门打开,露出了个脑袋。这人便要发火。一见是张青松,正感一愕,张青松已冷笑一声,隔空便点了那人的脉络。一闪身,在屋里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踱了进去,电光火石间随手又点住另一人,轻轻一提两人腰带,边疆两人带回到了自己房中。
将两人放在地上,张青松这才开口道:“大叔,凭他们身穿的蓝衣,襟边—个指甲大小的血骷髅,已可断定必是魔帮一伙无疑。”
中原一点红点点头,出声道:“青松,将这两个人放在床上。”
张青松依言照做,大叔则帮着张青松将两人放在床上,一切大点妥当,大叔这才道:“我暂时留在他们房里,你隐在窗外,放手干吧。但在四更前,我们必要上路。”
张青松手提长刀,点点头,道:“知道了,大叔。”
两人一同进了邻室,中原一点红依照计划留了下来,张青松却开窗一跃而出,猛一翻身,已窜在房檐之上,隐起身子,恰恰监视着自己房中的窗户。
这一次面对对手,张青松明显的没有上一次在白马山庄时候的那种紧张与激动。上次的忐忑更是一点也无。许是因为这一次有大叔在身边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所要守护的人是自己的大叔。
但不管怎样,只要没有了心理上的恐惧与担忧,那么,接下来的这些困难便不再是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