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他只是和龙吟琴磨合,却忘记了他是修炼焚天罡气的武士。”司马洪看着晕在地上的小九。“这也算是个奇观了,这小子的焚天罡气竟然能烧穿玄铁矿岩,还把自己镶嵌在地上,倒也有趣。”
苏瑞其实是看到小九的衣服开始焚烧才转过头的,这时听到司马洪这么一说,连忙回头一看,小九真的就睡在地上的人形坑槽里,还正在往下面沉,龙吟琴还拿在手上正好盖在身前。苏瑞想过去查看,很是担心,却想到有个长辈在场,有些害羞,踌躇不前,连连跺脚。
“丫头。你心不静啊,你难道看不出来这小子是睡着了吗?坐我这里,看着他,等他醒了,我再过来。臭小子,这么年轻就到了烈焰焚天的境界,不错,够资格做我学生了。”说完,司马洪起身就往外面走。
小九这次没睡多久,焚天罡气完成了提升之后那暴虐的火元素之力便隐藏于四肢百骸,身体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睡在这么个阴冷的矿洞底下,还睡在石头里,还光着。好吧,虽有焚天罡气护体,当一切归于平静,小九还是被冻醒了。
“啊呀。”一醒就发现自己被卡在石头里了,小九使劲挪动,竟然不得力,只觉得浑身冰凉,还没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怕冷了,只是吓了一跳,叫了一声。
苏瑞连忙过去一看,又是害羞又是好笑,原来这个呆子昏睡过去的时候是侧着的,全身高温把岩层都融了,现在恢复了正常,这个呆子就被岩层卡的死死的,这怎么起得来?小九一看苏瑞过来,也是明白过来了,左手还在外面,连忙拉过龙吟琴盖在身上,琴身变轻了好多也没注意。小九说道:“你护着自己,我要挣脱出来,这样好冷,冻死我了都。”苏瑞连忙后退,运气漩涡护盾。就看见小九左右扭动,就像虫子从土里钻出来一样,然后猛的加快速度,一个光溜溜的人影就窜到墙角蹲着,带起来好多碎石渣子。
“苏……苏瑞啊。”小九哆哆嗦嗦的。你看啊,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你把斗篷留下,然后你出去等我一下可好?”
苏瑞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又发烫了,原来这丫头事先本来以为这次就是随便探个小险,虽然里面是穿了皮甲,好吧,穿皮甲确实有利于探险活动,但是,那难道不是为了在心上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娇美的身材?最重要的一点,这个皮甲,是露后背的。要是斗篷给了这个呆子,自己咋办呢?看着小九就那么望着自己,还在哆嗦,苏瑞抓住斗篷的下摆,撕开一条两尺宽的布,往小九那边一扔,转身出门。
小九接过那快长条黑布,顾不了那么多,就往腰上一围扎紧,然后慢慢站起,随意走了两步,暗自念叨:“这矿洞下面暖和了?怎么不冷?”刚想到这里,浑身只觉一片暖洋洋的,不禁伸了个懒腰,这才注意到手里的龙吟琴。
再次盘腿坐在那铁垫子上,看着面前的祭台牌位,把龙吟琴横放在腿上,抚摸着琴身。“为了你,老子卖身给那老僵尸了,答应那么个要求,猴年马月才能做得到。两位祖宗在上,能否给点提示?”
就这么静坐着,小九把龙吟琴拿起,很熟练的弹起了那首追梦人,琴声响起,苏瑞和司马洪都出现在了门口,难得的那铁链没有作响。
这个曲子苏瑞听过,这次来了葫芦岛可不就是想再听听小九的弹奏吗?可是现在听到的和当初听到的又有很大的不同,仍旧是有忧伤,仍旧是有期盼,可是竟然还有一丝骄傲一丝坚定。小九这是决定了什么?
司马洪好像看见了江雨晴,眼睛虽然不行,可是灵魂穿越了时空,来到那七十五年前,自己把封印的龙吟琴就在这岛上交给她,让她逃走,她当时的眼神就有这么一种期盼,或许当初应该和她一起走,也好过这些年来承受着这无尽的痛苦,可是,为了这龙吟琴,为了老师的心血,自己当时竟然那样冷酷,那样绝情,全然不顾她还怀着自己的骨血。
当地底下各处都弥漫着龙吟琴声,那些盯着矿石的僵尸都面朝这边昂起了头,这些行尸走肉,难道听得懂琴声?
一曲终了。小九握着龙吟琴枕,站了起来,望着司马洪和苏瑞,苏瑞的斗篷没有下摆了,就像是个长长的披肩,露出穿着靴子的小腿,还有紧绷着的大腿,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细腰。再看司马洪,好嘛,自己现在也和这个老僵尸一个造型了。
苏瑞望着小九的样子好像恢复了正常,终于放心,再看到小九浑身就腰间裹了一块布,那块布还是自己的斗篷上撕下来的,又觉得脸上发烫了,想看又不敢看,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头,又发现那呆子好像就盯着自己的腿看,干脆坐那石凳上,把头低下,继续踢刚才踢的那块石头。
“曾爷爷老师。”小九对司马洪行了个跪礼。“咱们现在是一个组织的了,有些问题我想请问一下,可否?”
“会长请问。”
“咱们行会有几个会长?”
“一个,就是你。”
“那是不是会长权利最大?”
“是。”
“那你咋不跟我行礼?”
“嗯?”司马洪一下子愣住了,那空洞眼睛盯着小九,仍旧是火星子直冒,还狠狠的冒。
其实小九是在赌,自从见到这个老僵尸,什么都是人家说了算,这种感觉很不爽,虽然后来搞清楚了这个人物关系,还认真拜了老师,可是,你不是让我当会长去帮你干活吗?那行,我先看看你的诚意。
“属下司马洪见过会长。”只是一瞬,那司马洪竟然直接对着小九行礼,眼看就跪下去了。可把小九吓了一跳,我的个娘啊,这个老怪物这么一跪,老子可真受不起。连忙抢着上前自己先双膝跪地,口中还喊道:“前辈会长曾爷爷老师在上,小九和你闹着玩的,当不得真。”却不想那司马洪根本不理,仍旧跪下行礼,然后这一老一小就这么对着跪着,只是司马洪是右膝单膝跪地,右手从额头一抹然后垂在左胸口。小九是双膝跪地,头也垂得低低的,这个时候只恨不得五体投地,自己真是失策,没想到这个老僵尸这么干脆,现在好像自己又嘴欠了。
“会长,应该请老朽起来了。”
小九抬起头看着司马洪,双手虚扶,说道:“老师请起。”
司马洪也不客气,站起身来,却看见小九还跪着,嘿嘿一笑。:“会长怎么不起来?”
“小子狂妄。请曾爷爷老师责罚,不敢起来。”
“哈哈哈哈……”司马洪放声大笑,震得地上石头都跳起来,苏瑞也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好像看见伴随那笑声眼前形成了一股气浪,冲出了平台,传到外面,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我这一生,连我父亲都没跪过,除了老师,你是第一人。”笑过之后,司马洪又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完了,完了。”小九心里后悔不送,怎么自己下了矿洞就一直嘴欠,古人说祸从口出诚不我欺。就这么跪着也不敢动,眼睛望着苏瑞眨呀眨的,那意思是想让苏瑞帮忙说点好话。却不想苏瑞又低下了头,这个呆子,没看见曾爷爷都生气了,还调戏我,大不了,回去之后我就……
小九见苏瑞这个表情,脸上好像还红红的,根本就不知道这丫头又在想什么,心里一发狠,干脆站起来,面对着司马洪说道:“承蒙老师以龙吟相赠,小九今生竭尽所能,必当完成老师托付,上天门山!”
这句话说的那是一个干脆利落,神情坚决,其实还是留了坑的,竭尽所能?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奸耍滑,上天门山?偷摸上去吗?老师不是说要你杀上去吗?这么重要的一个“杀”字你就生吃了?
司马洪却像是没有发觉,望着小九坚定的眼神,一时无语,随后也慢慢坐倒在铁垫子上,伸手示意小九坐在面前。
“两义天尊执掌天门二十年便传位给独子南宫才。”
司马洪缓缓的又开始说故事了,小九连忙垂头听讲。
“南宫才执掌天门二十年,是为三才天尊。膝下只有一女,名南宫香儿,后传位给弟子司马林,那司马林便是我的父亲,是为四林天尊。我自出生便被家仆带下天门山,父亲收南宫香儿与云浩的儿子云中行为徒,悉心教导……”说道这里司马洪的语气很低沉,苏瑞慢慢来到小九身边,俩人坐在一起,都是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天尊大人让儿子离开天门山,收个外人当弟子还悉心教导?望着司马洪,却听见他接着说道:
“我自小混迹江湖,三教九流无所不精,虽然不理解父亲用意,却也潇洒自在。直到一天遇到一个垂暮老人,那人竟然是一夕大天尊的长子南宫巍,他老人家硬是说我有灵气,将龙吟与止杀行会托付给我,随后不知所踪。我接掌止杀与龙吟之后,才发现这个行会的成立竟然可以追溯到一夕大天尊那个时代,在天门建立的同时就有了这止杀行会,止杀门人平日所为就是游历大陆,探访民情再及时回报天门山。我马上就来了兴致,了结一切江湖恩怨,自此游历大陆,与一群吟游诗人为伍……后结识江雨晴,我们决定在那红日峡谷的水云间定居,而后约莫一年。传来噩耗,父亲竟然暴死。当时父亲早已退位,只在天门山上做个闲人颐养天年,无灾无病的如何会死?我一怒之下上了天门山,名为父亲守孝,实则查探,当时执掌天门大位的已经是那云中行,人称五行天尊便是,嘿嘿,什么狗屁东西,也敢效仿先贤妄称天尊?神龙祭坛一场试探,那五行不敌竟然哄我先行离开……”说道这里司马洪停顿了一下,小九和苏瑞再一次张大了嘴巴,发傻了,“那五行不敌。”这几个字啥意思啊?天尊啊,好吧,水货天尊,那也是天尊啊,都不敌?这老僵尸当年那么厉害?哄骗离开?现在都这么精明连我都哄不了,那五行能骗得了当年的司马洪?难道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