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坐在床上,就着透进来的月光,摸索着的龙吟琴的音阶,一点点的发出声音然后记牢,分辨着发出的声音,确定应该是哪个音阶。就用这样的笨办法,随便选用一个自己前世熟悉的简单曲子,慢慢的弹,沉浸其中,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对于小九来说,这个龙银琴就是一个乐器,喜爱音律的人拥有了一件乐器然后沉迷其中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对于一个只是灵魂穿越到了这个陌生世界的小九,其实在小九的心中,达叔是自己的长辈,如同前世就没有的父母,磊宝和胜子也是自己的玩伴,而苏瑞就是两个世界以来都未曾接触过的神秘梦境。拥有这些亲人朋友让小九知道自己生活在真实的世界,但在内心深处,小九依然觉得自己是孤单的。
但拥有了一件乐器就不一样了,不需要高超的水平,只要发出的声音能引起共鸣,与内心的想法呼应。当只有自己能懂的音乐响起来,小九觉得自己不孤单了。
只是小九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个龙吟琴可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件乐器。
“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
小九压低着声音唱着前世熟悉的儿歌,并不是小九喜欢儿歌,而是这个龙吟琴要弹奏其他曲子太难了,摸索出几个音阶已经不容易了,也是因为看天色太晚了,小九不敢大声唱出来,他却是没有想到,在这么个小岛上的小村子里,就这么低沉的声音也是让好多人夜不能寐。
两个身影不知不觉潜到了小九和达叔生活的小院子外面。
“听声音,是个琴。”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听着很粗壮,不显老。“上面还特意交代过,也是奇怪,一个破琴能济得多大事。”
“小九以前可从来没有弹过琴。”听这个声音原来黑影中还有一个是女人。
“刘老头的琴肯定错不了,不用管小九,他爷俩不知道什么来路,小心节外生枝。”那个男人的声音接着说道。“刘老头那边一切很正常,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不知道达叔和他们是不是一路的。你现在就去一趟凤来城,还有,让那小子明天问问小九,这个琴是怎么回事?怎么到了他手上的。”
“嗯。”
“走吧。”
那两个黑影慢慢离开,却不知道达叔老早就发现了有人接近了院子。达叔在睡梦中低声念叨着:“看来葫芦岛也不像我们爷俩想像中的那么平静。还不听我的话,嘿嘿,学的什么破琴。尽惹麻烦。”
“小九。”刘爷在家里听着微弱的传过来的琴声,淡淡的笑容也是浮现在了脸上。“这个小子到是心急,这样也好,就看看那些爪子可曾沉得住气。奇怪,小九这弹的什么曲子?”
天光大亮,小九醒来,他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望了望放在床边的琴,随手波拉几下,小九兴趣又来了,接着练习昨晚的曲子。
“一闪一闪……”
“醒了就出来吃饭。”达叔的声音突然想起。
“哦。”小九答应了一声,依依不舍的吧琴放在床上,穿衣下床,简单洗漱一下,来到堂屋饭桌前,和达叔对面而坐。“达叔,嘿嘿,今天不下矿啊?”
“别没话找话。”达叔边吃边说。“玩琴可以不说你,修炼可不能耽误了。”
“没事。绝对耽误不了。”小九一边吃饭一边随意说道:“对了,达叔,吟游诗人是怎么个情况?我也算跟着你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了,怎么都不知道吟游诗人的事情?”
“啊?”达叔望着小九。“你对这个感兴趣?”
“是啊。”小九接着说道:“刘爷吹牛说他当年是个很厉害的吟游诗人。你听说过他没有?”
小九本来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也没想着达叔能够了解吟游诗人这个行当。毕竟在小九心中,达叔就是个粗矿的老男人,怎么能知道的这些和音律有关的事情。他却是不知道,达叔听到小九突然提起这个事情之后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沉吟不语。
原来达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近十几年来,大陆上的吟游诗人好像一下子少了好多。虽然从来不接触这个行当,但是当年在江湖中也是闯下不小的名号的。
“确实,以前不管走到哪里,总会碰见一些吟游诗人,讲段故事,唱首歌谣,换点小钱,当年可是打赏过不少的吟游诗人。那时候有名气的吟游诗人还经常出入豪门官场,一般的家庭还请不到这些名人。这十几年来虽然过着隐居的生活,却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还真的没听说吟游诗人的事迹。这个现象可很不正常啊。”
小九看着达叔不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吃着早饭,等了一会,看达叔还在沉默,开口说道:“没听说就没听说用得着想这么久?”
“你个小屁孩懂得什么?”达叔说道:“十几年前大陆各个地方都有吟游诗人,也许刘爷十几年前确实很有名吧,小屁孩不懂事别乱讲话,尊重老人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对……”
达叔突然站起来,因为速度太快,差点把桌子擦翻了。
“你干嘛?”小九被吓了一跳,大声说道:“一惊一乍的,你是怎么教我的……”
“闭嘴。”达叔打断小九的胡说八道,努力思索。
“差不多二十年了吧,当年师姐游历南方,是在红日城?就是红日城,遇到南宫墨尘,那应该是南宫墨尘与师姐第一次见面。”达叔想到这里看了看小九,这小子一脸的错愕望着自己。“就是这个样子,小九的相貌越来越像当年的南宫墨尘,臭小子。”
“吃你的饭,我想到一些事情。总是叫你别胡说八道,小孩子说话没大没小的。我揍你。”达叔说完也不吃饭了,慢慢溜达到院子里,继续思索。
“那是接受云霸天的邀请,当时到场的有很多惊才绝艳的人物,云霸天就是那天被尊为法神,八荒当时也在场。还邀请了一个很出名的吟游诗人,叫什么来着?天南魔音?刘爷?那个刘老头?就是他。”
达叔想到这里,突然浑身涌起了一阵寒意。
“想不到,葫芦岛上生活了七八年,竟然还住着一位老朋友。若不是小九误打误撞,我还真的没想到当年的天南魔音竟然也隐居在葫芦岛。”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吟游诗人越来越少,几乎消声灭迹,小九和他们惹上关系可不太妙……”
不管达叔在外面思索什么,小九吃完饭,回到床上,拿着琴走出门来到院子里,对达叔说道:“你有事慢慢想啊,我去找刘爷学琴的。那个……有啥想不开就告诉我。别说我不关心你啊。”
“小九。先别去,我跟你说个事情,过来坐会。”达叔也没动,示意小九过来坐下。
“好吧。”小九答应一声来到达叔旁边,把琴放在一旁,坐在树桩上,望着达叔。
“刘爷这个人不简单,当年的确是个很厉害的吟游诗人。”达叔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我见过他,这几年在葫芦岛我跟刘爷见过几次,平日他也不下矿,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算不上熟悉。他可曾让你做什么事情?或者问过你什么话?”
“啊?”小九摸了摸脑袋。“没有啊,那就是个老头,行动都不方便,我和磊宝还有胜子经常听他讲故事,帮他做饭算不算?”
“做饭算个什么事?”达叔很严肃的接着说道:“你学琴,我当你是年少贪玩,这个勉强可以,但是不要想着做吟游诗人,我绝不允许,你可听明白?”
“明白了。”小九看达叔严肃的样子突然感到有些害怕,达叔也没想到自己说这番话时无意的散发了气场,小九只感觉到一阵阵燥热的气浪压向自己,连忙运气相扛,小脸瞬间憋得通红。
察觉到小九的反应,达叔连忙深吸一口气,撤去气场,将眼神移开。小九感觉一瞬间轻松下来,望着达叔。
“达叔,你想到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说不好啊。”达叔叹了口气,说道:“外面的事情绝对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美好,我们爷俩这些年来隐居葫芦岛,就想平淡的生活下去,可是,你还是太小,真有危险来临的时候,我若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应付?”
“没事的,达叔,我从不惹祸。”
“你不惹祸,祸不惹你吗?臭小子。”接着达叔又自顾一笑,说道:“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要你装怂,嘿嘿,只是你自己要警觉,别稀里糊涂着了人家的道还不知,你可以被强大的敌人杀死,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但是别笨死。懂不?”
“懂了。”小九点了点头。
“刘爷当年的确有些本事。”达叔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多的话一时也不跟你说了。”
达叔说完进屋,接着吃早饭。
“为了这个小子我吴达竟然也会患得患失进退失据……”
小九却是愣了好一会儿,提着琴,往刘爷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