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情落寞的梦凡,沐阳隐隐有些心痛。这个外表开朗的女子,究竟在心里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把从小卖部买过来的辣芒果、情人梅、咖啡糖等递到梦凡手中:“我可从来没轻看过你,高考又不是唯一的出路,再说你一女孩子不必要那么要强。”
梦凡看着手中多出来的零食,忙放在书桌上,站起来对沐阳说:“沐老师,你太客气了,我下次都不敢来了,还是你自己吃吧,”她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的心慌。
“别沐老师、沐老师的叫了,叫我哥哥吧,我应该比你哥都大一点。”梦凡的答非所问出乎沐阳的意料,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吃这些的吗?他去买东西时特意问了小卖部的张姨,张姨还取笑他,“沐老师,真看不出你啊,对女朋友这么细致体贴,这是谁家的妹子这么有福气?别说,这妹子有点眼熟,是那个谁家的。你看啰,都到嘴边了,偏偏说不上来了。”沐阳自然不会告诉她,促狭的让她一个人在柜台后瞎猜。
“这不好吧?”梦凡有些迟疑。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下次来时你还想让人误会?你爸和我爸年纪差不多,说不定同年,我们就作同年兄妹又有何不可?”爱情才是握在天使手中的魔法棒,你看他随便一点,便让老实的沐阳对着小白兔般的梦凡玩弄着小小的“阴谋”。
“那就叫沐大哥吧。”梦凡想着也是,既然同在一个管理区,过分的强调距离感反而让人生疑。
沐阳见梦凡妥协了,心中有些小小得意,脱口就问:“今早,遇到江叔,听他的意思,好像你家或者你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事。”这个话题是昨天他听妈妈偶然提起梦凡差点毁在谭文才手里时,做了千百遍演炼,怎样才能不至于交浅言深,或者吓着梦凡,怎样才能显得不那么刻意,他一次次认可自己又一次次假装站在梦凡的立场否定自己,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假装随意为之的脱口而出。
梦凡听他这么一问,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腾地后退了一步,重重的坐回椅子,暗想着,“我就知道,这事再怎么瞒也会瞒不住。幸亏没发生什么事,如果真有什么事,可真让我没安身之处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怕成这样?让江叔都心事沉沉的。”沐阳见梦凡慌里慌张的神色,心中觉得不妙。他甚至不想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既然开口了,如果再回避一定会让梦凡有更多的想法,只好硬着头皮,冒着前功尽弃的危险继续问。
“你听谁说的?我就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说什么?哦!我瞎猜的。早晨,我在路上遇到江叔,和他闲聊了几句,他说你最近精神不太好,让我多开导开导你。”沐阳摔坏了脑子才会照实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是我爸太担心我。”
“梦凡,这样你就不对了。你没听说过把快乐与别人分享,一份快乐便变成了几份快乐那么多;把忧愁诉给别人听,一份忧愁便变成了N分之一分那么少。若不然人为什么要交朋友呢,不就是图个快乐共享,分担忧愁。”
“说给你听也没什么,反正纸永远包不住火。与其让别人瞎猜疑,还不如让我这个当事人说出来,省得被他们越描越黑,再者,我相信你是个有修养的人,不至于添油加醋到处乱传。”
沐阳竖起三根手指向天发誓,“我保证,今天梦凡跟我所讲的一节,只出梦凡的嘴入我耳,如有第三人知道,让上天罚我一辈子打光棍。”
梦凡扑哧一下笑出声,她这几天经过小清一再的劝导,心中也稍微放开了些。若不然,就凭沐阳这样冒失地问着,她还不得炸毛。“可别这样,如果真应誓了,沐伯伯他们两老可不会饶我。这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我们队上的谭文才,那天……”。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当然没说谭文才叫她过去时,她以为是高轲,那是她与小清的秘密。虽然事情过去几天了,说到伤心处,她还是激动得发抖,眼泪也不由自主地在眼眶里打转转。
沐阳伸过手去,握住她绞在一起的手,“别怕,都过去了。真想不到这疯疯癲癲的谢伯伯还是个匡扶正义的大侠。”沐阳听完才知道事情远比妈妈说的更惊险,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今天他本想告诉梦凡明他喜欢她,可是现在这状况,似乎有点不合时宜。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先平复好她的心情再说。等以后请个人去她家探探口气,或者干脆去找小清,那么灵泛的小清一定会不露痕迹地完成任务。嗯!就这样!他得意地点了点头。幸好,梦凡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要不然见他这样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梦凡从思绪中醒来,发现沐阳暖暖的大手紧握着自己的小手,一时有些羞怯,急急地把手从沐阳手中抽出来。“对不起,其实不应该跟你讲这些的,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刚认了你为大哥还是怎么的,反正就讲出来了,现在我好多了,谢谢你!”
“沐老师,沐老师在吗?”李芸,廖校长妻子的侄女,就是那个刚来找梦凡宣过战后,偃旗歇鼓悄然撤退的姑娘,她人未到,先在门外喊。她见都差不多吃午饭了,沐阳还没出来,以为沐阳送梦凡回去了,本不想来喊,又偷偷地想着,或许梦凡自己回去了,而他正在备课,那她可以直接去问沐阳,那个梦凡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真如她所想,沐阳看上了梦凡,那她这些日子的处心积虑可算是枉费心思了?
“是李老师,我去看一下。等下带你去体验教师食堂生活。”沐阳不知怎么的,今天一听到李芸矫揉造作的声音便无比心烦。难道他带梦凡来这里还不能杜绝某些人的非份之想,这人也太不识趣了。
见沐阳开开门,李老师想挤身进房。沐阳如门神一般站在门边,不但不让她进去,还把门轻轻关上,仿佛那里面藏着怕被人偷窥的宝贝。难道江梦凡还没走?那他们……
“李老师,有什么事?”这时沐阳脸上再没有对着梦凡的那种俊朗的笑容,虽不至于板着脸也算是面无表情吧。
这种表情是李老师司空见惯了的,每次问他问题,虽然他会耐心解答,但面容上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沐老师,汤老师他们都说来找你的妹子是你对象,是真的吗?”李老师把沐阳拖到教师宿舍旁,用水泥砌的乒乓球台边小心翼翼地问。
“先声明一点,不是她来找我,而是我找她来的。我们之间不排除有你说的这个可能,如果她同意。”沐阳想着梦凡时面容柔和了不少,就这一点已足够让李老师嫉妒得发狂。
“那你让我姑父安排的那个代课老师就是她?”廖校长手中的权利是李老师对付沐阳的王牌。
“我只对廖校长说过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
“你还不知道我姑父是妻管严?学校里大大小小的事,我姑姑没有不知道的。”李老师有些得意,有些事我姑也未必有我知道的多。
“哦!”沐阳看着自己的房间的方向,心不在焉的开启单音节模式。
“如果,我能让梦凡马上进来代课,你能跟我交往不?”大敌当前,李老师顾不上装那所谓的女性矜持。她大胆的追求着自己的爱情本无可厚非,可是如果与掺进了太多其他本不该存在的念想,这感情就有些怪味了,仅凭这一点,足足可以让沐阳本来对她有的那星许半点好感荡然无存。
“你猜?”沐阳说完就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全然不顾李老师那张半红半绿、扭曲着的脸,他只想着梦凡早餐吃得早,可能早就饿了,得快些带她去食堂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