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绕梅竹马自许,怎敌他,外来风急。
浅花鱼在科多兽身后听到惨呼骤停,知道怀琅已经将敌人处理掉,就捂着双眼慢慢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说:“红狐大叔你们在哪里,我来救你啦。”
他见状不由哑然失笑,走过去一把揽住她的纤腰三步两步跳过沟壑来到众游侠面前。
少女惊呼一声,落地之后二话不说先给了怀琅一脚,然后跑到游侠队长那里双手用力把他往起搀扶。“红狐大叔你们受伤了吗?哪里伤到了?”
“小鱼,我们这是中暗算了,听这群贼人的话是什么百日醉,三五天后自然消除,想来也没什么其他坏处,你不用担心。”那游侠队长忙说。
“小兄弟,你叫怀琅对吗?红狐漫步多谢你的援手之恩了。”他点点头说道。
“红狐大哥不用客气,这样的恶贼人人得而诛之。”
浅花鱼怒瞪他一眼:“叫大叔!什么大哥!你要我也叫你叔叔吗?!”
怀琅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呃,红狐大叔,我失礼了。”
“哈哈...我们白槊人从来不在乎这些繁琐东西,你若看得起我,你我改日结为兄弟如何?”红狐漫步看起来颇为豪爽,脸上带着欣喜期待的笑容。白槊人的性格确实直接,佩服你,就是可以肝胆相照的朋友,讨厌你,那就滚开,否则短矛伺候,不过某人似乎在这之中是个异数,或者说面对怀琅之时是个异数。
他见某人用想杀人的眼神死盯着自己,磕巴道:“这个...大叔也说不在乎这些繁琐礼节,咱们...咱们无需看重称呼...”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哈哈,那好,等养好伤我请你喝酒!”红狐漫步笑着点头。
“那些就是被掳走的人吗?”怀琅指着远处囚车说道:“我去把他们放出来。”
“有我们逐鹿部落的,也有其他部落的,都是我白槊人,这些天杀的掳人贼!”红狐漫步神色又是大恨,“小鱼,你去给怀琅帮忙,我这里没什么需要照顾的。”
怀琅点点头走向囚车,车中众人神色激动发现来人是那仙树人后又颇为疑惑,见他双手用力竟扯断了铁锁,不由惊异。。
囚车甚高,拉车的是两匹高头大马,笼中人又身中麻散酸软无力,只得一个个从车上跳出,任由怀琅扶稳。
两辆囚车男女分囚,他先打开关押着女囚那辆,一来女性体弱,二来其中人数也比男方那边更多。他感觉一个温软的身体跳入自己怀中,其中滋味不可言喻,低下身把怀中戴着面具的少女放下,却不知惹恼了身边某人。
“无耻的坏狼!滚开,不许这样!我来帮她们,你去下一辆!”浅花鱼满脸怒色推走怀琅取而代之。
好不容易把众游侠以及被掳的人安顿好,饶是怀琅体力过人也不由感觉颇为疲惫,同时也感觉有些疑惑。
受他救助的人点头致意者有之,欢呼哭泣者有之,娇声软语者更多---然后被某人踢了一顿,而且毫无理由,问之则曰:“莫须有!”
但是被醉倒的众游侠中有个少年,自己依稀记得他叫什么鹰,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索性抛到脑后。
众人歇了足有两个小时,鹿森援军才寻到这里,领头的正是雷破木,见状大惊忙问怎么回事。
“小鱼,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和他在一起干什么?”雷破木得知事情经过后命众游侠就地伐木制作鹿车,又沉声向浅花鱼问道。
不仅他好奇,其实他们俩刚到的时候红狐漫步就很好奇,但是当时情形紧迫后来又忙着救助众人,所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询问,雷破木将事情安顿好后直接发问。
“我...我...我是和他...和他出来决斗的!”浅花鱼满脸通红,低着头背着手不时用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结结巴巴说,任谁都能看出来她在说谎。
她当然不是出来和怀琅择地一决生死的,相反是跟着他出来巡游----这是她的说法,其实就是四处嬉闹游玩。
......
自那日树屋谈话后,怀琅就依照松纹生的安排在鹿森旁边住下,每日和老人交谈闲聊,初步了解了这名为“仙树大陆”的情况。
自己眼下身处黯荒原,这里是白槊人的祖居领地,除了商队和捕奴团外很少有外人来—这两者在特定情况下可能会相互转换。
黯荒原处于仙树大陆最北端,白槊人在全大陆人口中所占比重最多十一之数,更多的是仙树人。根据松纹生介绍,仙树人目前在大陆上建立了所谓“三国一盟”,黯荒原名义上正是其中西北方魏武帝国的领土,但东方紧挨“北境联盟”,众多捕奴团就是从北境出发进入荒原的。大陆最南端是尚丽国,隐于崇山峻岭之间。大陆东部是东夏国,与魏武帝国分庭抗礼,国内奢华靡靡,白槊人奴隶多半买家都是其中的权贵豪门,听松纹生言下之意对其颇感不屑。
而与仙树大陆只有一峡之隔的是燃旗大陆,其人皆为黑发黑肤或金发碧眼,其中黑肤者自称尼洛索人,其余则皆为高盎斯人。燃旗大陆盛产海商,经常携带香料异木等特产来仙树贩卖,怀琅之前碰到那个和老左在一起的女子,就是尼洛索人,只是不知如何与老左混在一起。
现在正是仙树公历992年,相传古有仙人化为巨树最后变成仙树大陆,公历元年正是仙人化树之年。公元392年凉太祖蒙烈统一全陆建立大凉朝,此后天下分分合合,最后一裂为四,直至今日。
说到这凉太祖,怀琅敢笃定此人必为自祖国而来的穿越者,看他言行事迹就能知道。
凉太祖登基后颁布“改言易文令”,推广仙树语(泥垢了,明明就是汉语汉字),全国设二十四省(你忘记了自治区和直辖市吗),其余细枝末节众多,难以一一叙述,总之其执政手段制度中怀琅明显感到浓浓的****历史气息。
更让他无语的是此人那些气势磅礴的传世名作。“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首词一出让还沉浸在“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带来震惊中的怀琅直咧嘴。凉太祖不仅文才武功震古烁今,更是刻印的开创者,坐拥三千佳丽,足活了近两百岁,死前沉默良久道:“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令后世之人扼腕叹息,称其为千古大帝。
叹息个蛋啊!他不仅抄诗词还抄歌词啊!!他才是真正的典型穿越者啊!!好想问问他是不是姓龙名傲天啊!!
根据怀琅猜测,仙树大陆和地球或者说和中国那块土地,冥冥之中自有巴...呸!冥冥之中应该有着联系,否则不会这么巧合接连有中国的穿越者无意中来到这里。
符文刻印能力就是这位蒙傲天发明的,确实如幽微霆所说,将特殊的纹身图形用异兽的鲜血纹刻在人体各个部位,在提高身体素质的同时还能发挥出不同属性原力的力量,根据后人多年延伸研究,现在的刻印能力包含着攻击、控制、召唤、防御和医治等等诸多分类,一应俱全,但是能否在身上纹刻符文以及能承载多少符文,取决于个人的天赋,大多普通人就连一个刻印都不能承担。而且血脉的不同其适应的刻印也不同,传承时间长、规模大的世家大族大多刻印能力不凡。逐鹿部落的祖传刻印名为《问木歌》,正是植物属性,非白槊血脉不得使用。浅花鱼召唤的巨木囚笼、青木盾以及之前那位红狐漫步的寄生硬木藤,都是属于《问木歌》的衍生技能。但是怀琅惊奇地发现自己目前来说纹刻这些技能没有什么排斥或者不适应的感觉,都是水到渠成融合,也不知道是创世书的缘故还是自己真是什么刻印天才,想来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期间浅花鱼可没闲着,三天两头对怀琅或偷袭或强攻,一开始的时候还怕他使烧尽焚毁自己的青木,后来发现奈何不了他就也不管了,想起什么招数就用什么。
怀琅面对这张牙舞爪的小姑娘,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确实触犯了白槊人的禁忌,致使她摘掉面具,心中有愧,总是四处躲藏。但是浅花鱼从小在鹿森长大,论及对地形的熟悉哪里比得过她,最后无可奈何又使出死亡之握将她擒在怀中,却被羞怒交加的少女猛踢几脚转身离去,此后数次都是如此。
发现这个规律之后怀琅不再害怕少女来纠缠,正所谓舍不得迎面骨...如此久了,如果浅花鱼有一段时间没来邀斗他竟隐隐有些挂念,反应过来后又暗骂自己贱骨头。他却不知,自已无意间的那些举动,甚至超过了白槊人中朋友的范畴。白槊人无论怎么说自己不拘泥于繁文琐节,但毕竟年代使然,男女之防虽然没有他印象中封建社会那么大,但是却也和现代社会中极为不同。别的不说,他多次擒搂少女的举动,就已经十分过分了,更何况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无不逾矩。
浅花鱼是家中独女,母亲早亡。因此雷破木格外疼爱她,被气的不行最多也就不咸不淡说两句。同龄伙伴们更是把当明珠似的捧着,哪里碰到过这种“下流卑鄙、粗鲁无耻”的人,更何况他还迫使自己摘掉面具,令自己受辱。少女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对其死死纠缠,连她都没发觉,自己已经逐渐习惯了每日与怀琅嬉闹,后来索性以外出决斗的名义骑着科多兽和怀琅四处闲逛胡闹。
今天原本怀琅正在呼呼大睡,被浅花鱼推搡醒后就又打着“择地一决生死”之名出来了,原本兴高采烈搂着科多兽大角四处观望的少女忽然感应到前方有自己熟悉的符文能量波动,忙催促他上前一探究竟,才发生了上述的一幕。
雷破木见她神色,冷哼一声,不再多问,就开始带领众人安置伤病,准备鹿车,从始至终没有和怀琅说一句话。
“喂!还发什么呆!蠢死了真是...”见父亲带人离去,浅花鱼又来了精神。
“那几个其他部落的人会怎么安置啊?”怀琅好奇问道,刚才他注意到囚车中的青年男女大部分衣饰面具和逐鹿部落明显不同。
浅花鱼歪着头想想说:“我们白槊人之间无仇无恨的,又不像你们一样,她们几个是西边银月部落的,等休养几天就会派人...”突然停住,咬牙恨声道:“我...我就知道,你这个坏!狼!”说完抬腿就要踢。
怀琅莫名其妙一把握住她的足踝说:“干嘛啊?”说完又挡住抡来的小拳头。
“你...你这个坏东西,放开我!”浅花鱼忙说道。之前虽说她也打打闹闹,但是怀琅除了“抱妹之握”外很少触碰到她身体,今日情况特殊接连有牵手乃至更加亲密的举动。
少女使劲挣脱手足,瞪着他半晌没说话,神色又是愤怒又是羞红,但更多的是委屈。忽然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抬手作擦泪状。
这可让怀琅大吃一惊,平日里嬉闹中少女偶尔崴了脚扭了腰都若无其事,唯一一次看到她哭还是两人相遇那次,今天这可真不知是怎么了,呼唤几声少女毫不停顿,急忙一记死亡之握将其卷回,自然而然地搂在怀里温言道:“别生气了,谁惹你啦?”正是一套纯熟至极的真丶怀中抱妹杀。
浅花鱼埋头在他胸前,头也不抬使劲捶打他的肩膀,哽噎着说:“你...你是不是想跟着...跟着她们到银月部落去。”
怀琅疑惑不解,低头问道:“去什么银月部落?跟着谁?”
“就是那几个银月部落的小姑娘!你抱她们时候那么高兴,口水都要流出来啦!还一个劲儿问,你滚吧!反正...反正告祖节时候我也要杀了你!”浅花鱼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推搡怀琅。
“又胡说八道,我哪儿都不去,你也不会杀我。对了,你昨天不是说想去看桃花岛吗,咱们今天就出发吧。”两人平日里也不是一直打闹,偶尔也会闲聊两句,当然,这在少女眼中是“为了麻痹敌人所必不可少的策略”。
“呸!才不和你去,你告诉我方向,我自己去看!”浅花鱼擦干眼泪娇声道:“你滚开,我要先去和父亲说一声。”
说完她蹦蹦跳跳地跑向雷破木,看样子颇为轻快欢喜,剩下一个挠头的怀琅心道圣人实不欺我。
浅花鱼对雷破木说明情况,见其仍面沉似水,又双手拉着他衣袖来回摇晃软言相求直到他无奈地点了头,才跑回来呼喊:“坏狼!我命令你给我当一...一个月的护卫!带我去桃花岛,哈哈我要去吃白果子啦。”
“这时候了都,估计果子应该早没了...”
“你闭嘴!我说有就一定有!饭桶,走咯。”她又爬上科多兽的大角旁双腿轻磕欢呼着。
雷破木深深看了怀琅一眼,似警告似愤怒还有一丝疑惑,把他看的冷汗直冒才回过头去。
“咔嚓”
“你又鬼叫什么!”
“话说哪有人能用嘴发出这种声音啊!”
“肯定是你!你...”
科多兽逐渐远去,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林鹰欢啼捂着胸口泪流满面,他觉得自己那颗纯洁的倾慕之心已经炸裂开来。
“小鹰,你怎么啦?给掳人贼哭丧呐?”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