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氤氲向着周围逐渐扩散,阴郁漆黑的魔鬼沼泽带着一点粉红色的梦幻。周围还有着罂粟花的芬芳,让人沉醉于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青川,我看不清了……”秦火火虚弱的说道。
“火火!”陆青川把她搀扶到一棵枯树下,神色凝重的望着周遭逐渐变得美好起来的环境,然而他知道,当环境变得美好的时候,就是他们陷入绝望的时候。他眉头一皱,纵身出发。
“你去哪?”赵大叔道。
“我去幻境的中心,只有找到幻境的源头,才能打破幻境。你们在这儿不要随意乱走,我去去就回,赵大叔,拜托你帮我照顾小诺和火火。”
说完,陆青川头也不回的走了。没走多远,他的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在他的记忆里,刚才还是乌云黑日的魔鬼沼泽,此刻却是蓝天白云,风和日丽,碧绿的草地如海浪一般在风中翻腾汹涌。
然而,陆青川却高兴不起来,他咬了一下舌尖,略作镇定,凭借着心中幻兽的指引,朝着幻境的中心走去。
广袤无垠的草地之中,有一座辉煌瑰宏的城池,城池周围开着各色各样的花儿,甚至还有一些仙草,引来偏偏蝴蝶,这里的城主一定是个爱花的人。
城墙高出一块金光灿灿的大扁,刻着“芙蓉城”三个大字,这三个大字,加上城楼恢弘的气势,比起传说中的千古一城“皇城”也是不遑多让。陆青川看着这等气势大楼再次震慑了心魂,如果他知道这芙蓉城是七大家族齐家的领地,肯定会更加惊讶。
陆青川沿着宽敞的大道缓缓走过,与皇城中不同是,那里灯火辉煌,人山人海,人们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而这里却是人迹罕至,或者说一个人影也没有,俨然是一座空城。
幻境的主人一定非常孤独,没能见过这广袤城市的欢歌,所以这样繁华的城市在他的记忆中才这样荒凉吧。陆青川心想,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他的童年有着自由,却被“没实力的废物”的名头所束缚,大千世界,他仍没机会一览。这样想着,陆青川突然对幻境的主任充满好奇。
画面断断续续,宽敞的大道变得愈来愈额扭曲,整个画风也变得越来越阴暗。带着疑惑与好奇,陆青川不知不觉间来到一间名为凤鸾殿的大堂。里面一位引发苍苍的老妇人拄着一根比她自己还高一节的凤头拐杖,神色严肃,又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恢弘之气。她穿着一间白色长袍,上面绣的是金色的百鸟朝凤图,她的银色头发上插着一根栾雀发簪,更是多了一抹贵气。
老妇人缓缓道:“齐子阳,这次你必须给我取冥月公主,人家幽冥城的地位,再加上二十岁就突破了7阶的实力,哪点配不上你!”
听着她念名字,陆青川才注意到老妇人身前一直跪着一名男子。男子身着锦袍,白净的脸上不留一点胡须,一双丹凤眼中包含着侠骨柔情,一看就是文弱书生的模样。
“祖母!我一生只爱素娜,当年素娜难产,您狠心保小,将素娜折杀在她最美的年纪,我已是愧对于他,而她也给我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只想和齐飞生活在一起,每天一起回忆素娜。”
“住口!”老妇人一拄拐杖,墙壁上的吊灯都颤抖了一下,道:“我知道你爱素娜,但是你也是齐家家主,你必须得对整个齐家负责。告诉我,齐家族规第二百零一条族规讲的是什么?”
“我齐家历代传承上古神书《葵花宝典》,九阶神术花魁必须由女子方能完成,所以齐家祖训历代族长必须育有一儿一女,男的掌管族内大小事物,女的修炼家族传承宝典,不求屹立于世界之巅,只求我族永世昌盛不倒。”
“很好!这些你都做到了么?”老妇人叹口气,接着说:“子阳,你饱读诗书,善于纵横之术,这些年家族在你手下日益壮大,但是,真正让别人忌惮的还是硬实力。我知道你一直深爱着素娜,如果你避讳的话,我可以拜托巫山云族的长老,采用巫山云雨的秘术,不必与冥月公主有肌肤之亲,便能生育子嗣。”
“祖母,我求您了,我此生已是对不住素娜,不论身体还是精神上,我都不能再做愧对于她的事。”男子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一副柔弱书生模样,此刻的表情却是毅然决然。
“够了!就算是绑,我也要把你绑去婚礼!齐家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更不能毁在你的手里。你妹妹子萱在这一代已做的很不错了,但是她资质尚浅,怕是修炼不到花魁大成之际,所以下一代的花魁必是由你与幽冥公主所生。”老妇人一顿拐杖,一本宝书凭空出现在齐子阳跟前,赫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神书《葵花宝典》。
“祖母,如果你真这样做的话,我宁愿去死!”
“混账,你敢威胁于我!敏珠,给我看好他!宗主有个三长两短,就那你是问。”
“……是……”一向干练的女侍敏珠,此时却哆嗦犹豫起来。
嘭——
凤鸾殿的大门轰然打开,一位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屹立在门口,夕阳的迂回拉长了他的身影。他的眼神空洞又充满悲伤,像一潭死水经不起一丝涟漪,又像一汪海水,翻滚着热血的波涛。老太君和齐子阳都吓了一跳。
六月的夕阳如同血染过一般鲜红,悲伤的风无声地撩起他的头发,他慢慢走到齐子阳跟前,躬身捡起地上的《葵花宝典》,就像捡起掉落的纸屑一般。
他用无神的眼睛看了一眼老太君,也就是他的曾祖母,齐家三代实力最强的人——齐曼椿。在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齐子阳,也就是他的父亲,男孩无神的眼睛微微动容,就像死水中扩散的涟漪。
全程所有人都没有说一句话,一切都像早已写好的剧本般众所周知,又像惊天动地的意外惊得说不出话来,每个人脑袋都瞬间断电。只在男孩走到大门处时,他才用稚嫩的声音说着铿锵有力的话:“葵花宝典什么的,我来修炼就是了,只是别让我在芙蓉城看到别的女人!”
“齐飞!……”齐子阳焦急喝道,然而男孩却头也不回地走开了,“祖母,你怎么不拦着他?《葵花宝典》历代只有女性才能修炼啊!”如果说刚才齐子阳一直在对齐曼椿委曲求全,那么现在他有了一点做父亲的愤怒。
“让他去吧!既是命中注定,怎可何奈?”老太君缓缓说道,拄着拐杖向内堂走去,只是没人看见,她嘴角不经意的笑容。
“这老太婆在想什么?”陆青川从门背后出来,一脸懵逼,见识了这等大家族的纷争,他瞬间觉得自己的陆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那个齐飞当真有趣,这般想着,便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