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现在的你不过是强弩之末，耍耍嘴皮子呈呈威风罢了，莫要多说，大家一起上，定要灭了这妖族，夺回凌家至宝。”
哼，夺回凌家至宝，不过就是想乘乱占为己有，可笑。
凌霄冷哼一声，手起刀落，方才出声的那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溅起一尺红血，染尽身下半里土地。
此刻的凌霄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死死盯住猎物不放，在场的各位皆是被凌霄这股气势震慑，纷纷后退。
“哈哈，就凭你们这个程度也想要镜花水月，做梦！”凌霄扬手将镜花转了个方向，对着距离他最近的那位毫不留情的挥去，尖锐的惨叫响起，冲击着人们的耳膜。
“大家别慌，那不过是镜花水月的幻术而已，大家千万不要被骗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恍如救命稻草一般打破僵局，原本完好的幻境竟是出现了一道裂缝，众人纷纷稳定心神冲破幻境，再睁眼间，果然看见凌霄手里提着剑安静的站在方才的位置，丝毫没有动过，再一眨眼，才发觉凌曦姑娘不知何时用芙凰醉御箫抵挡住了大部分幻术的发动，才让得他们有醒来的机会。
果然是凌家的至宝，幻术界的巅峰神器，果然不同反响。竟能如此逼真恍若现实，若非是凌曦姑娘的提醒，怕是被困幻境之中永远出不来了。醒来的众人望向镜花水月的眼神中更添火热，巴不得立刻将其猎夺到手。
“……凌曦师妹，你定要将师兄抹杀于此？”凌霄强忍着心中的痛楚问向凌曦，此刻近在迟尺的人儿却似远隔天边，他们中间是一道深壑的鸿沟，他过不去，她也进不来。
“谁是你师妹，我的……我的师兄早就死了，和我的族人一起！”微微握紧手中的长箫，凌曦备受煎熬，于公，她应该为自家报仇，于私，她应该相信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师兄并非是那个穷凶极恶之人。
可是，可是……
可是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所有证据连带着自己亲眼所见凌霄杀了她的父亲，这又让她如何不信？
“凌霄，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情意可言了。”镜花水月的幻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开的，这点凌曦知道的很清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作为宿主的凌霄已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体内的灵力也是到了枯竭的状态，否则凭借她区区一只芙凰醉御箫又怎能破得了十大神器中排名第九的镜花水月？
看着凌曦决绝的模样，凌霄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若是没有凌曦，他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可惜他自己的所有事全部都曾告诉过凌曦，加上现在自己的状态是绝对无法逃脱凌曦的攻击的。
“告诉我，凌霄，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父亲，为什么？！”
“凌曦……有些事，是没有为什么的。”凌霄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事到如今自己说什么都是白搭，越是辩解越是让人觉得自己心中有鬼。
“……对不起……”冲天而起的火凤凰飞回凌曦身边，直直冲着凌霄而去，偌大的琉璃色火炎连凌霄也曾为见过。
是她的新招式吗？凌霄心说，好强大的灵力，这些年的修行看来还是有作用的，呵，他真是小看了他的小师妹啊……
“哗啦。”就在琉璃色的火炎快要触碰到凌霄的同时，天空一道宏伟的裂缝像是被硬生生的拉开似的，拦住妖域的火焰瞬间熄灭，巨大的断裂气息也是吹散了凌曦的琉璃火炎。
原本混沌被火炎封锁的妖域大门竟是被强行打开，伴随着强烈的灵压，深厚不可侵犯，地面上一些等级稍稍逊一筹的家伙已是承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灵力，纷纷跪倒在地。
黑暗中，一道人影缓慢显现出来，临空而行，一身不羁的服饰，妖艳的头发，明显是妖族的标志，而且这个妖族的阶位还不低。
“竟然是天域高手。”地上有人惊呼，一时拿不准主意，一个天域高手啊，在这星辰大陆上横着走都行，是个人都是对其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级别，现在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到让人猜不透来人的含义，弄不好是来保护凌霄的，到时候他们连撤离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是天域强者降临，我等荣幸之至。”
可那天域强者根本就不理会台下拍马屁的声音，扫视一圈儿，最终停顿在凌霄身上，傲慢不屑的问道，“你就是凌霄？”
虽然不懂来人的意图，但大丈夫行走江湖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此外，对于来人强烈的轻蔑意味，凌霄打从骨子里厌弃。
“对，我就是凌霄。”
“那就好，省得本将去找了。”来人绕绕头，孩童般腼腆的一笑，“初次见面，然后请你先死一回吧。”
话音刚落，一块遮天蔽日般的冰石块骤然压下，直逼凌霄，连空间似乎都被扭曲，形成一道看不见的牢笼，阻止凌霄的脚步。这才是真的逃都逃不掉，比起方才凌曦施展的招式，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没得比。
“哈哈，凌霄，多行不义必自毙，连你们妖族都容不得你，哈哈，哈哈。”
“来人称自己‘本将’，岂非是妖族十二将里的一位，老夫如此年龄竟是能得见妖域十二将之一，此生无憾啊。”
“凌霄小贼，也有今日，妖，人共愤啊。”
“好吵。”漂浮在半空中的妖族微微皱眉，不悦的看向聚集发言的地方，剧烈的压迫感带上冷冽的杀气，那老者突然口吐鲜血栽倒在地，众人皆是一愣，在上前去探其气息，哪里还有脉搏气息？
“凌霄，今日你必有一死，怨不得别人，谁让你是……”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巨大的冰块竟是从中间裂开细缝，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妖域人间两界之间。众人皆是惊异于凌霄的爆发力，而那位妖族来者眼中闪过一瞬的惊异，随即释然。
那妖族见状不紧不慢的反手压下，众人只看见千万层的冰雪堆积而下，最后竟是堆积成为一座小雪峰。
冰山之下，凌霄用镜花水月苦苦支撑，没有了自己灵力的供给，神器也非万能，不多时镜花便是有了丝裂缝，危在旦夕。
自己就要死了吗？就这样结束了？
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还没有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恰好落在散出胸口的那块一直跟随着他，从出生到现在的玉坠上，至于凌霄自己的鲜血被那玉坠诡异的吸收了也没有注意。
“……活下去，请活下去……”
“潇潇！”带着满足闭上双眼的潇潇，凌霄脑海中不停回荡着潇潇的话语，活下去，活下去……
“轰隆，轰隆。”冰山开始震动摇晃，隐隐有冲破之势，不知从哪儿爆发出来的灵力直接将整个冰山洞穿，四散而飞，凌霄提着镜花水月凌空而上直劈妖域强者。
“攻势很好，姿势不错，可惜功力太浅，级别太低，可惜可惜。”
妖域强者很是淡定的指了指凌霄身后，从胸口传来的疼痛一瞬间席卷了凌霄的整个神经，一把闪耀着火炎的长剑笔直的洞穿了他的胸口，凌霄颤抖的握住剑身，微微侧过头，难以置信的盯着身后来人。
他知道那是芙凰醉御箫的另一种形态，只是没想到凌曦会真的手刃自己？！
“凌曦……为什么……”
“还用问吗？”凌曦略微侧过脸，不惹去看凌霄充满绝望的眼神，“你做的那些事，人人得而诛之。”
人人得而诛之，呵，凌霄突然大笑三声，就这剑身从正面拔出，剑柄穿透身体的刹那，凌霄彻底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寒，看也不看身后凌曦的表情，直接将长剑随手抛下，引来一阵骚动，而凌霄却是乘着这骚动握着镜花水月转身跳进两界间的缝隙处，“想要镜花水月，有本事就来拿啊！哈哈，哈哈哈！”
闭上眼，凌霄满脑都是对潇潇的惭愧和对凌曦的心寒，自己终是浪费了潇潇的一片苦心啊。
若是一切能够在重新来过，若是能够再次同她们相遇，这次，他定不会只为了追求绝世武功而忘记了她们的存在！
若是，能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