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是死，全当赌局。
黑衣少年紫光熠熠，暗晦的力量既然在身后显露无疑，虚空起了涟漪，放眼望去，他的身影依旧站在那里，可是变得模糊不清，近在眼前却咫尺天涯，好像在另一个无法触及的空间里。
见此作态，煞没有丝毫动摇，他的双眸染上了一层血光，变得赤红无比。
一股沧桑荡出，掠过宇宙，无数星辰染上着这气息，开始腐朽，转眼化作宇宙尘埃。
“你的神色，你的话语，以及你所做的事，从一开始你所表现出的一切都是虚假！”
“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你！”
煞暴虐的双眸中透出清明，在说这句话时，他的神色十分诡异，可是脸上却挂着了然一切的残忍。
是什么时候确定了黑衣少年身份，煞早已忘记。
或许从一开始，煞从那片污秽之地睁开眼的那一瞬，他看到了陨仙大陆，看到这片自成一界的大陆上无数生灵。
万年时间转瞬即逝，煞顺着曾经的路，找回了早已丢失的力量，伤痕累累的身躯蛰伏在这片乱流中，从始至终一直看着陨仙大陆。
看着这片大陆上的生灵，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生存着，他们喜、怒、忧、思、悲、恐、惊，每一个生灵都会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时光，这段时光他们彼此连接在了一起。
一双如死水般不起波澜的双眸，荡映出这沧海桑田。
煞没有动过，被死气缠绕的他，就那样一直看着这一切，看着他们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上，在永恒不断的烈阳下，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四季更替！
早已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那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曾经的过往，不是时间长河宏观下的过去，而一段时间都无法磨灭，天道都不能抹去的记忆！
煞永远的不会忘记，在一片混乱中，在他新生后睁开双眸的那一刹那，眼前这广袤无垠的宇宙中，出了绝望的哭嚎声外，剩下的只有那充斥着无尽死寂的大陆。
这是一片被遗忘的战场，没有一个生灵的存在，包括黑衣少年..........
煞抬起头，看着身形模糊的黑衣少年，他的神色复杂，依旧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不一丝情感波动。
“你根本杀不了我，你能做的只是将自己抹去，从本尊的记忆中消失，让一切回到最初，让一切从新开始。”
“就像是你曾经做过的那样，让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再次浮现！”
............
死一般的沉默好像在这一刻定格，煞的双眸褪去了暴虐的赤红，如同黑洞一般摄人魂魄，空间中的涟漪缓缓淡去。
恍惚间有凄厉的哭喊声传来，像是刮起凛冽的冷风，刺骨的寒冷遂入骨髓。
半响，黑衣少年从那虚幻中走了出来，收起了杀意，暗晦的力量也消散殆尽，平静的看着煞。
数息后突然轻笑起来，那笑声中却是充满悲戚与无奈，让人动容。
“终究还是低估了你，只是这些事情你又如何发觉？”
黑衣少年开口问道。
闻言，煞闭上了眼睛，有些感慨，却不知如何开口，摇轻着头，最终化作一声唏嘘。
“呵呵，果然如此吗....”，黑衣少年苦涩一笑，其实答案一直在他一直明白。
强大如他，一念间可左右无数生灵的生死，却无法左右任何一个生灵的命运，这个道理浅显易懂，明知道注定失败，却仍旧要去尝试。
“你事先从未有过任何布局，所谓万年布局，想必是本尊第一次失败到如今的时间吧。”
煞叹息着看着黑衣少年。
“既然你已知晓答案，又何必再问。”
事已至此，所谓真相也无需隐瞒，黑衣少年索性痛快承认。
“现在是第几次的重现？”煞继续问道，他需要一个准确答案，来确认一些事情。
“第二次。”黑衣少年淡然回复。
知道答案后，煞深吸一口气，他的身形有些颤抖，他的心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关乎到自己为何会遇到不详。
“本尊想要知道第一次我在哪里失败，这个答案关乎慎重，希望道友不要有所隐瞒！”
说完这句话后，煞明显看到黑衣少年脸色突变，眼中有了一丝恐惧，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犹豫起来。
煞并没有继续强迫，静静的看着黑衣少年，等待着他的答复。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当煞想要再次发问时，脑海中突然响起黑衣少年的声音。
“隔墙有耳！”
煞猛的抬头，看向前方，只见黑衣少年脸色沉重，不留痕迹的冲他点了点头。
“果然牵扯到了某些存在吗？！”
煞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明白黑衣少年的用意，立即开口道：“既然道兄不愿答复，想必也有难言苦衷，那本尊也就不强行索要答案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可仔细一听，明星要比往常高了三分，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却格外突兀，像是故意如此。
闻言，黑衣少年暗中松了口气，知道煞已会意，收敛了种种不自然，脸上重新挂起了轻浮，道：“既如此，本祖便先谢过道兄的理解了。”
随后二人先后转身，看向陨仙大陆。
黑衣少年开口说道：“你我恩怨先放在一旁，眼前情况，不知道兄可有办法？”
这句话让煞脸色有了一丝复杂，这莫名的神色一瞬即逝，煞察觉到有些不妥，立即收敛，随后有些无奈，道：“吾已尽力，眼下情况实属有心无力.....”
“是吗....”
黑衣少年眼中暗淡，一脸的无力挫败感，他的身形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加消瘦，看向陨仙大陆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片刻后，默默转身，脸庞被隐约遮盖，看不清表情，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一步迈出，黑衣少年的轮廓消失在了黑暗中，有些趔趄，像是失去了什么。
“一切听天由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