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游仲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耶律能还真不能不买他的帐,不管怎么说,现在宋国的日子要比辽国好过的多,就算是梅游仲不说,耶律能也看的出来,辽国已经江河日下,眼看就要撑不住了,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他冲梅游仲拱了拱手,语带呜咽的说道,
“谢谢梅兄弟挂念,若真有那么一天,哥哥二话不说,马上过来与你相聚!”
看着耶律能那双充满基情的双眼,梅游仲知道自己总算是没有对野驴弹琴,他微笑着冲耶律能点了点头,算是表示了一下对他的肯定,
“嗯!耶律大哥一定要记住,兵凶战危,千万不要把自己置身险地,若真是碰上了金兵非要动手不可,我送哥哥十个字,一定能保你平安!”
“奥!十个字,兄弟稍等!”
见梅游仲说的如此邪乎,耶律能的脸色徒然一变,他一溜烟跑到自己战马跟前,伸手从搭档里掏出了笔墨纸砚,飞快的磨了几下墨,而后一脸期待的朝梅游仲看了过去,
“行了,兄弟你说吧!我这脑子不好用,记下来比较稳妥!”
“很简单,若是日后碰到金兵,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老大,大哥你们还真在这啊!”
梅游仲话刚落地,吴节操的声音却传到了他的耳朵了,他顺着声音一望,就看见吴节操深一脚浅一脚的朝他们走了过来,不一会的功夫,满头大汗的吴节操就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了梅游仲和耶律能的身边,
“老大,我都打听清楚了,耶律余睹果然把咱们给卖了,不过朝廷现在好象顾不上咱们,一个方腊就够他们头疼的了,太原的军马也都到南边去了,现在根本没本事难为咱们!”
“这样啊!”
梅游仲听吴节操介绍完了情况,皱着眉头把手放在自己下巴壳子上磨蹭了半天,方才缓缓的说道,
“方腊那娃恐怕撑不了几天,咱们该做的准备还得做,不能大意!耶律大哥,您修山寨的时候,多建点密道之类的东西,这样真有了事,弟兄们也好转移!”
虽然对大宋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可主家提出来了,耶律能自然也不会提啥反对意见,他一边点头答应着梅游仲的话,一边很为难的朝梅游仲瞅了瞅,
“成!兄弟你就放心吧!哥哥一定把你这座山寨给弄好,不过梅兄弟,有句话在哥哥心里窝了好久了,就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
“耶律大哥你别客气,跟我和节操还见什么外啊,但说无妨!”
一看耶律能在那跟自己玩起了深沉,梅游仲不禁大皱眉头,好容易把吴节操这个毛病给调教改了,咋耶律能又开始了捏?莫非他们这毛病跟赵匡胤这一家子的软骨头病一样,也是一种遗传现象?
“兄弟,那我就直说了,耶律余睹那个杂碎投降金国以后,我们大辽的虚实在金国已经不是啥秘密了,最近同他们交战,我们辽国是连战连败,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你们这跟我们辽国搭界还好点,要是万一日后,唉!也不太平啊!”
看的出来,耶律能说出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确实没把梅游仲他们当外人。虽然这些东西对梅游仲来说不是什么秘密,他也知道历史的进程,可是面对异国朋友的肺腑之言,梅游仲心里还是非常的感动,
“耶律兄所言极是啊!估计再有两三年,咱们想见面就没这么容易了!”
梅游仲十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工地上人多来人往很是热闹,只好把耶律能和吴节操的手一抓,拉这俩人溜达出去了很远,一直到了条小河边才停下了脚步,
“耶律大哥,吴兄弟,其实以后的形势有多严峻,我已经看出来了,苦于没有对策,所以一直也没敢说,今天耶律大哥一提,我倒是有了一个想法,要不咱们一起合计合计,现在有了准备,以后万一真有了那么一天,咱们也不至于慌了手脚,你说是不是啊?”
“老大,你说就是了,我吴节操和你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啊!”
“梅兄弟,咱们处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哥哥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啊!有事直说,哥哥听着呢!”
见两个人答应了下来,梅游仲满意的点了点自己的头,弯腰在河边捡起了块小石子,指着几块大点的石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兄弟我就不客气了,那咱们去那边坐下谈!”
朝上走了几步,三个人就来到了几块大石头旁,一人找了一块坐了上去,伴随着小河哗哗的流水声,梅游仲咳嗽了一声,把嗓子一清,在河滩上随手划拉了几下,就画出了辽金宋的地图,而后拿手一指,跟耶律能和吴节操,谈起了自己的计划,
“你们看,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辽国如果没有奇迹出现,恐怕是非败不可了,而大宋,估计早晚也会和金国交恶,咱们呆的这个地方,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落到金国手里。
所以我觉得,别说耶律兄你了,就是我们这里,恐怕也呆不住,早晚都得走人!与其到时候被人逼走,还不如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一下。
我的意思是,耶律兄你干脆也别在辽国呆了,直接让节操给你弄份户籍,隐姓埋名来我们大宋,先行南下,给我们铺铺路!”
“梅兄弟的意思是,让我弄个汉人的身份来大宋?”
“对!”
“那咱们以后去哪呢?”
“要是金兵真打到了咱们这,咱们就经秦凤路(今陕西)去巴蜀!耶律大哥要是愿意入伙,打通这条通道,就是你以后的任务!”
“买通关节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兄弟,一口气跑到巴蜀去,有这么严重吗?”
“有!而且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梅游仲一边说,一边朝汴梁的方向望了过去,意味深长的自言自语道,
“肯定要严重的多!也不知道那帮为了GDP增长而欢呼雀跃醉死梦生的东西,啥时候能明白过来,唉!”
吴节操是个文化人,追求未知的东西,那是人家文化人的特性,见梅游仲在那自言自语,说出来的话自己也听不大懂,不由得大皱眉头,
“老大,GDP是啥啊?”
“嗯!GDP这玩意我还真没法跟你解释,要说意思吗!就是上坟的时候不烧纸钱,烧擦屁股的纸!”
“上坟?烧擦屁股的纸?啥意思啊?”
“坑爹糊弄老子的东西!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