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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公主出宫

玄宗皇上自泗水回宫以来,一直心愉悦,苏婉的音容笑帽总在他脑子里晃悠。这个任性大胆,时常令他龙颜大失的女官,倒是个办事果敢,善行动天的福将!她办案还真有一套?……

他想着想着,就离开了御书房,来在了御花园。

“你们都在园外候着,朕要一个人走走。”

“喏!”高力领着内侍太监们守在花园外。玄宗独自进了御花园,看着五光十色、争芳斗艳的花卉,不由随手摘下一朵,闻了闻,又用手轻轻弹了弹花瓣,那花瓣立刻变了色彩。再用手捻一撵花颈,花颈也很快耷拉了下去,再用嘴一吹,花瓣便纷纷飘落来,只剩个花蕊在手心中抖嗦。皇上满脸失望地扔掉花蕊,叹道:“你们哪!……虽然是炫丽多姿,却又是如此的娇弱?正如朕的妃嫔们,受不得半点辛苦。……还是苏卿坚韧,她虽然貌不惊人,却是忠心奉职,办事力效。她外憨而内美,可是你们任何一个都无法媲美的噢?……”皇上用手一个一个点着花朵儿嘲笑它们说。

“皇兄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些什么?什么人美到花儿都不能媲美了?让皇兄如此挂怀?”小公主玉宁(+李玉宁:皇上最小的妹妹,任性野蛮、刁钻古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那种,却也能识大体、辨善恶,一旦认定,就永远不会背弃改观。)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调皮地逗笑道。

皇上闻声吓一跳,一见是她,不由责怪她道:“你怎么总是这么没规没矩的,进来都不通报一声?”

“我可是通禀告过了,只是您太投入了,没听到而已!……”小公主调皮地盯着他问道:“皇兄您还有心事啊?要不要帮忙?……告诉我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噢?”

“胡说!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还有什么想要还得不到的?”皇上白了她一眼说。

“想不到皇兄也会吹牛?如果不难,您还用得着跟花儿们说心思?……”玉宁取笑他说。

“玉宁,不许瞎讲!朕哪有什么心事?只是忽然想起那女官苏婉。”皇上唬着脸打断她。

“就是那个卖艺女子?……她有这么好吗?”玉宁不屑地说。

“你是不知道!她除了功夫了得,办案有速,居然还有浑灵之术,能差动鬼神,相助解难。……”皇上到现在还嘘叹水火重生之奇迹。

“她真的有这么神乎?”玉宁难以置信。

“那件案子,若不朕亲眼目睹,是很难置信。你别看她是个女子,却有男儿风范;她心地纯良,乐善好施,所过之处,百姓们都拍手赞扬;她智勇双全、厉断善恶,让作恶者闻风丧胆!她可是既能治家,又能辅国的忠臣福将啊!……”皇上大加赞赏。

“哦?她这么厉害?……就是你常常说起的胆子比天大的那个苏大胆?”

“嗯!”玄宗神气地点点头。

“听皇兄这么一说,我倒想去见识见识她!”玉宁听皇上如此夸奖她,不免有几分忌妒。

“玉宁,你见她干什么?可不许胡闹啊?”皇上很了解他这位皇妹,刁蛮任性、妄自尊大,哪会把别人放在眼里?她说去找苏婉,一定没什么好事,于是阻止道。

“皇兄是怕我给她惹麻烦吧?……皇兄放心,我哪敢去惹您的宠臣?只不过想去见识一下她的本领而已!”这玉宁公主也是聪明,知道皇上的意思,马上卖乖说。

“要不,皇兄给我一道圣旨,我以下旨犒赏的名义去看看她总可以了吧?”她缠着皇上,撒着娇说,“好皇兄,您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呗?她常年在外巡查,我在深宫又见不着,你就可怜可怜我嘛!”

“不行!外面太危险!我若放你出宫,你再有个闪失,母后回来我如何交代?”玄宗没有理会她。

“母后每年去相国寺理佛,一呆就是数月,我悄悄地去,偷偷地回,保证不给你惹麻烦!好不好?”小公主撒着赖说。

“这也不行!你堂堂一国公主,去见一个臣下,不是有失尊卑吗?”皇上还是反对。

“皇兄不会是吹虚的吧?你那位福将其实没那么利害对不对?所以才不敢让我去,你是怕我见了她就露馅了,是吧?”玉宁急得激将他说。

“你这个小丫头!你激我也没用,不吃你这套!”皇上一撇嘴说。可他也深知他这位皇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于是又说:“要不,你等母后回来,她老人家要是同意你去,朕再给你下旨,怎么样?”皇上哄她道。

“等母后回来,黄花菜都凉了!”玉宁叫嚷道。

“那朕就不能帮你了!上回你出宫,害我被母后好一顿训斥,这回可不上呢当了!”皇上一收眼,冲着园外叫道:“来人!送公主回府!”

自长公主安乐与外邦和亲以后,大概是思女莫及,皇太后就格外宠爱这位小公主。皇上也是一样,一想到长公主是为了他的江山稳固而远离亲人、嫁往他国的,心里就特别地愧疚。因此也特别放纵这位小皇妹,以慰太后思女之痛。

玉宁天性就十分玩挘,也是个古灵精怪。加之得受这二位至高无上的人宠溺,当然是更加娇纵。但她也知善恶,还分得清大是大非,就是从未服过谁。现在听皇上如此夸奖苏婉,心里头一千个不服气,软磨硬泡定要去见识一下。皇上知道她的性格,所以软硬兼施来阻止。玉宁见皇上无论如何都不让她出宫,急得不行。又被强行送回公主府,急得直在屋里打转转,又是挠头又是跺脚:“怎么办?……怎么办?……”

贴身侍女灵儿(+豆灵:公主的贴身侍女。天资聪慧、活泼可爱)一见笑道:“什么事能难倒我们公主?看把您愁成什么样儿了?”

“皇兄不让我出宫去找那个女官苏婉。嗳,灵儿你快帮我想办法。……”玉宁着急地说。

“公主去见她做什么?”侍女豆灵儿奇怪道。

“皇兄都把她夸神了!那我还不得去见识一下?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领?”

“想见她?您把她招进宫来不就得了吗?”豆灵儿建议道。

“那样还能见到她的真本领吗?……不行不行!”

“那……”豆灵儿手指顶着额头想了想说:“要不……?这样……”

“哪样?”玉宁一喜,急忙问道。

“还像以前一样,偷偷溜出去。”豆灵儿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不过,这次比较远,咱们得好好乔装一番……。”

“嗯,你说得有道理。”

“公主,要不要带几个侍卫?”豆灵儿又问。

“带他们?哪还能走得了吗?皇兄一准就知道了呀?”小公主提醒她说。

“那我们就偷两匹马,再换上男装,趁夜溜出去,不就神不知、鬼不觉啦?”一提到出宫,豆灵儿也禁不住神彩飞扬起来,她转转眼珠,帮着出主意。

“嗯,好主意!”玉宁一竖大母子,忽地又犯起愁来:

“还是不行,我见到苏大胆说什么呀?还不是一下就叫她识破?……我得给她出点儿难题。……”小公主手指顶着下巴,想了想:皇兄不给我旨意,那我自己写,我还有他给写的亲笔书文,我不如伪造一份,……想到这里忙吩咐灵儿:“快拿文房四宝来!”

“是。”豆灵儿拿过来笔墨纸砚,递给公主。玉宁也拿出皇上写给她的诗词,然后看看灵儿说:“你临笔不是很利害吗?给我仿写一份。”

“公主,这可是伪造圣旨啊?是要杀头的?奴婢怎么敢……?”豆灵儿吓得直摇手。

“杀头有我呢!你怕什么?”玉宁公主拿凤眼瞪了瞪她。

“可是……”

“你还是不是我心腹?不帮忙现在就宰了你!”小公主急了,拿起配剑就架到她脖子上。

“公主你别生气,疼!……好好,我写。您快把剑放下,我写还不行吗?”豆灵儿赶紧求饶。

“这就对了嘛!……好,我说,你写……”玉宁公主这才收剑,看她临写。

灵儿仔细看了看字体,然后凝神书写起来。

“看苏卿巡查在外,十分辛劳,特着……”玉宁公主念到这里忽然停下来又问豆灵:“哎呀,……我以什么身份去下旨呢?”

“我们女扮男装,当然以公公的身份最合适不过了!”豆灵说。

灵儿说。

“是嗳,公公半男不女,倒是不会被她一下子看穿。嗯,那就写:特着大内宁公公前去犒赏,钦此!”

小公主念完,灵儿也写好了,玉宁看了看,又吹吹墨迹,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有两下子!真的很像皇兄的笔迹。”

“多谢公主夸奖!”豆灵儿高兴地下腰施礼。

“……好了,你去找马,我去换装,等夜深人静就出发。”

“喏!”

这夜皇上也没能安寝,想到他这个不安份的皇妹,就有点儿担心:我这样强行赶她回去,她不会一气一急,又偷偷出宫了吧?……她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丫头,越是阻拦她就越是要去。扬州路途遥远,要是真有个闪失,我怎向母后交代?……不行,我得看看去!……想到这里忙叫道:

“来人!给朕更衣,摆驾公主府!”

“喏!”高力进来,一面给皇上更衣,一面对其他侍从说:“快去公主府禀报一声,就说皇上摆驾公主府,让公主她们来迎驾!”

“是!”内侍答应一声走了。还没等皇上梳洗完毕,他又慌慌张张跑了回来:“禀皇上,大事不好!公主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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