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天边,红霞如被肆意泼洒的红墨般扎眼。
男子一身绯红长衣,侧坐在幻兽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执着一支玉笛,丰采高雅,面若冠玉。
他抬手,玉笛举到嘴边,恰到好处地离唇有指腹远。
悠扬的曲调远远散出去,将暮的夕阳把残光照在男子的脸上,他苍白的肌肤被照得金黄,像是镀了金的雕塑,一双眸子血红如残阳。
“凤夜央……”女子款款从远处朝着他走去,绝然出尘如画中仙。
笛声戛然而止,男子抬眸望向女子,唇齿轻张,“薄卿,何事?”
声音凉薄。
女子眸子一黯,“记得我叫薄卿便好……”
她红唇欲滴,白衣若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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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薄卿捧着书盘腿坐在床上发奋图强,嘴里叼了支笔,盯紧了书上用红笔划出的重点,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这次考完我就是博士后了!”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从楼上传来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黑影朝着自己砸来,随之头部一整钝痛。
“小熊!你怎么把地板蹦哒了一个坑!”秦薄卿听到住楼上的全职妈妈这么喊了一声,就再也不省人事了。
据说,秦薄卿在被钢筋混凝土加熊孩子砸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这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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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咸涩无比,周身似乎被什么东西包裹着,她吃力地睁开眼,却只看到漆黑一片,秦薄卿只能隐约地感觉到似乎自己是被什么力量搬动着。
难道自己被伤到了视觉神经?
还被包成了木乃伊?
不及她细想。
“秦薄卿,你这荡丶妇!你活该不得好死!”凄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又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秦薄卿微微蹙眉。
“老爷,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四小姐……”老者的声音沙哑卑恭。
“她活该!”中年男子醇厚的嗓音截断了老者的问话,斩钉截铁,带着隐忍。
铺天盖地的声音涌向她的耳里,秦薄卿很想捂住耳朵,可是手脚根本施展不开,只能静下心来听听外面的情况。
医院重地禁止喧哗的好吗……
“就这么把她抛在山野?”稍微年轻些的男声。
“嗯,她要是不死,咱们秦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中年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薄卿感觉到似乎身体被抛出,随即背部一整钝痛,似乎是整个人都被活生生地掷在地上。
落地的瞬间,束缚着自己的草席也随之散开。
秦薄卿伸手揉了揉被摔疼的地方,似乎没受伤,想到这里秦薄卿心里稍微安定了点。
“对伤员温柔点啊……”她抬手朝后捋了捋挡在眼前的头发,自言自语。
说到这里,秦薄卿猛地一惊。
等等,草席?
及腰的长发?
还有刚才那群人说的话……
她猛地坐起身,在黑暗中努力睁大眼,借着月光环顾四周。
周身一堆枯骨,有大有小,有残缺有完整。
自己似乎身处一个巨坑,而这坑里则都是尸骸。
不等她惊惶。
一股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不住反胃干呕。
她起身,打算离这些尸体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