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临头,祝松反倒冷静下来,身体不能动,不代表他就没有还手的机会。黑色长针悄然出现在掌间,一旦发现来人有什么不良的企图,祝松会毫不犹豫的动手,至于后果,现在哪有时间去考虑。
来人看上去年纪应该不大,他‘呸’了一声,回身往祝松走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嚷道:“什么鬼东西,差点害我摔一跤,看我踩死你。”
祝松闻言,双目一寒,黑色长针疾射来人。眼看来人就要毙命,一个‘咄’字暮然在他耳边炸响,祝松神识骤然涣散,黑色长针失去控制,被两只干瘦无比的手指紧紧捏住。
黑色长针被人捏住,回过神的祝松大骇,什么人居然可以如此轻松的,就控制住黑色长针?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保命的手段。神识再次展开,祝松想要收回黑色长针,却发现已经与黑色长针失去了联系。
没等祝松明白怎么回事,一个干瘪瘪的老人出现在祝松眼前,老人身穿一条兽皮缝制的皮裙,头发蓬松,裸露的上身看不见四两肉。只是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睛,打量了躺在地上的祝松几眼。
老人看着手里捏着的黑色长针,用嘶哑难听的声音对祝松道:“小崽子,不要冲动,这个小家伙是我们山鹰部落的,他叫山虎,不会伤害你的。可是,你们巫神宫的人就不能动动脑子吗?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家伙,只不过抱怨几句,你就要杀了他,有点过分了。”
祝松完全不明白老人在说什么,再说,就是明白,他现在也说不出话。老人身旁叫山虎的少年,听到祝松刚才居然想杀了他,顿时大怒,嘴里破口大骂,提起拳头就要上前打死祝松。
老人伸手拦住了山虎,山虎气呼呼的想绕过老人,却被老人一把抓住脖子,训斥道:“你给我老实点,再啰嗦,回去让你多泡两个时辰的药澡。”
山虎的气焰顿时熄灭,咬牙切齿的在一旁不甘心的盯着祝松。
老人见祝松没有答话,有些不悦的上前两步,蹲下身仔细看着祝松。老人见祝松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可嘴角留有血迹。老人明白了几分,开口问道:“小崽子,你是不是受了伤不能动?如果是就回答一声。”
看到老人好像没有恶意,祝松顿时松了口气。可他没办法开口,只好拼命的眨眼睛,自己心里也直犯恶心,想不到他祝松居然会有一天,对着这么个糟老头抛媚眼。
老人看到祝松不停的眨巴眼睛,脸上突然露出难看的笑容,直接抓起祝松,拎起他往肩膀上一甩。转身对一旁的山虎道:“走吧!回家去。”
山虎也不答话,两人快步的消失在夜色中。
被老人扛在肩上,老人骨瘦如柴的肩膀让祝松十分难受,特别是一路上都是山路,不停的颠簸,祝松想吐,又吐不出来,那股子难受,别提了。
幸好路程不远,老人和山虎的速度又快,不到半个小时,老人口中的家就到了。一路上祝松看到了无数他不敢想像的东西,高达数百米,需要十几人才能环抱的参天大树。浮云子玉简中提到的珍贵药草,漫山遍野的随处可见。天空中不时飞过巨大的鸟类,双翅一展,起码有上千米。
最让他无力吐槽的,是老人口中的山鹰部落,这他娘的哪是部落?一座堪比昆仑派护山大阵的法阵,将一座巨大的城镇维护在其中。
穿过法阵,入目的是高达数十米,由不规则的,数米大小的巨石砌成的围墙,两扇宽五米高二十米的大门正对前方。围墙上探出几个脑袋,其中一个大声的叫道:“阿公,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再晚一点,我们就要关门了。”
老人仰头道:“还不是山虎这小子手脚太慢,叫他去山上采集几味药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偷懒去玩耍,天黑了都不知道回来,等下回家我要好好修理他。”
山虎不服的抱怨说没有,墙头上的人嘻嘻哈哈的一边幸灾乐祸,一边手脚麻利的打开大门,放两人进入城内。
有人眼尖的看到祝松,好奇的道:“阿公,你上哪捡回来一个不穿衣服的野人?啧啧,真可怜,连头发都被野狗给咬成这副模样。”
“你才被狗咬了,你全家都被狗咬了。”祝松心里不停的咒骂。
阿公制止了他道:“山岩,别乱说话,这是巫神宫的人,他受了重伤,我把他带回来医治的。”
那叫山岩的马上乖乖闭嘴,这是祝松第二次听阿公提起巫神宫这个地方,看来是阿公误以为他是巫神宫的人,反正祝松也没法解释,由他去吧。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时间治伤,躺在山上没有被野兽拖走吃掉,能够被人带回来,已经万幸了。要是一不走运,在治疗途中碰上野兽,恐怕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阿公带着山虎,扛着祝松进入了城内,一座座巨石垒成的石屋出现在眼前。咋看之下,石屋好像乱七八糟,可细一看,又有一种奇妙的韵味,祝松看得头脑发晕。
行走在城内,见到的人基本都会跟阿公打招呼,可见这老头在这里颇有威望。石屋大多是一个类型,一间主屋,旁边围着几间小一点的石屋。然后有一个大院落,院落里一般都堆放着不少柴火,其中放置了一个大石磨盘,每一间院落或多或少都挂着一些肉块。
七转八拐的,将山虎打发回家,阿公把祝松扛进了一间石屋。石屋里很宽敞,大概有十米长宽。可是里面堆满了各种草药、杂物和兽皮,空间就显得比较窄了。
阿公把祝松往石床上一扔,走出屋外,不多时抱着一口比人高的大缸进了屋子。随后往大缸里加满了水,再抱进来柴火,在大缸下点着火。
祝松在石床上看着阿公的动作,十分惊讶这老头在干什么。
阿公转身在药草堆挑挑拣拣的,抓出不少药草。等水烧开,阿公不时的把一种药草扔进大缸,然后掏出一个袋子,将一包包各种药粉洒进缸里。
过了良久,直到一缸水变成绿汪汪的黏稠的绿浆,还不时冒出几个气泡,阿公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到石床前,阿公一把抓起祝松,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随手就把他扔进了大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