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俊问他们到底打过什么赌,张志伟笑而不答,他又想问关于白衣女子的事,可话没出口电梯门开了。
大厅中几十桌的男男女女正在喧嚣玩闹着,场面好不热闹。只听张志伟大喊一声:“你们看谁来了”,四周立刻沉静,所有人都向电梯看来。
刘英俊惶恐无比,躲在张志伟身后,张志伟却将他推到前边,大着喊道:“刘-英-俊!”
大厅里顿时沸腾起来,有鼓掌的,有吹口哨的,还有放声尖叫的。这样的反应着实出乎刘英俊意料,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受欢迎,他记得自己并有没这么好的人缘。
刘英俊跟着张志伟在酒桌中穿行,每经过一桌,桌上的人都会起来跟他打招呼,有的还会冲上来和他拥抱。刘英俊对这些人都没映象,他感觉自己像是穿越到了前世,在前世他也叫刘英俊,而那个刘英俊有很多朋友。
张志伟把刘英俊带到一张空桌前,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对面,刘英俊坐下,看了看旁边空着的椅子,脑中又一次闪现出白色的身影。
张志伟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无线话筒,他站起身,对着话筒吹了两下,四周的音箱发出巨大的“轰隆声”,震得刘英俊胸口发闷。
张志伟咳了两声,:“大家安静一下,我来说两句”。
立刻有人带头鼓起掌来,刘英俊也不得不拍了两下。
张志伟等掌声平息后说:“我一直期盼着这样一天,所有初中同学能够齐聚一堂,叙叙旧,喝喝酒,重温一下美好的中学时光……”
张志伟的声音本就洪亮,透过音箱传出后更是震人心肺。刘英俊感觉自己的耳膜快被震破了,但又不好意思把耳朵捂住,只好尽量张大嘴巴。
张志伟继续说:“我没有上过高中,更没上过大学,甚至连初中都没上完……”
刘英俊开始明白自己为什么记不起张志伟了。
张志伟哽咽了一下,声音变得颤抖:“……但是,但是我没有给同学们丢脸!”
有人适时得叫了声“好”,立刻引来了无数的叫好声和掌声,刘英俊不得不再次拍了拍手,但心中纳闷道:“至于么,不就是初中同学,谁能丢谁的脸。”
这时,一个服务员出现在刘英俊身旁,往他的酒杯中倒酒,刘英俊抬眼看去,发现每个酒桌上都有服务员在倒酒,动作整齐划一。
张志伟擦了擦眼泪,举起酒杯:“感谢大家还记得我,还给我面子,能来捧我的场,来……”
立刻有人带头站了起来,接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刘英俊也不得不跟着站起来。
张志伟放大音量:“为我们的友谊干杯”。说完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所有人也都一饮而尽。刘英俊酒量不大,本来只想喝一小口,但刚呡一口,发现此酒香醇甘美,既不辣口也不上头,忍不住全喝了下去。
张志伟很是高兴,他示意大家坐下,然后大声说到:“咱们今天不醉不归,上菜!”服务员手托菜盘,列队站好,待张志伟一声令下,有条不紊地将一道道色香味具佳的菜肴送到桌上。
刘英俊早上起得晚,没顾上吃饭就出了门,看见这么多菜,哪里抵得住诱惑,二话不说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张志伟没动筷子,他一直看着刘英俊,刘英俊很不自在,问道:“你看我干嘛,吃啊”。
张志伟笑笑说:“别管我,这些菜我天天吃,腻了”。
刘英俊正狼吞虎咽着,听到张志伟的话很惊讶也很没面子,他放下筷子,咽完嘴中食物,说:“看来你混得真不错啊,你到底……”话没说完,突然感到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一光头男子在他旁边坐下。
光头男子手拿酒杯,对张志伟说:“来,伟子,我敬你一杯”。
张志伟什么也没说,拿起酒杯与光头男子干了。
光头男子又转过来对刘英俊说到:“刘秀才,见了我怎么也不说句话,瞧不起哥们?”
刘英俊很久没听到别人叫自己“刘秀才”了,这个称呼既陌生又熟悉,他看着眼前这人,什么也想不起来,说到:“不敢不敢,你是……?”
光头男子叹了口气,刘英俊感觉这叹息中带着忧伤,好像是在可怜他。
光头男子:“想不起来没关系,哥们今天能见到你就足够了,来干一杯。”
刘英俊迟疑了一下,拿起酒杯与光头男子碰了一下。
光头男子又坐了一会,与张志伟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很快便走了。
刘英俊问:“那人是谁啊”
张志伟冷笑道:“秃子啊,你忘了,他从小就不长头发,你经常写打油诗损人家”
刘英俊“哦”了一声,但其实还是没想起来。
张志伟接着说:“后来……”话没说完,几个少妇打扮的女人走了过来,围着张志伟卖弄风骚,毫无端庄贤淑之态。
逼着张志伟喝了几杯酒后,女人们又转而围攻刘英俊,其中一个更是直接搂住刘英俊的脖子,说:“大才子,你这些年躲哪去了,人家想死你了。”
女人只穿了件衬衣,胸口的扣子开着,胸罩露在外面,刘英俊习惯性地瞟了几眼,说:“你是?”
女人狠拍了刘英俊一下:“你个没良心的,你写给人家的情书人家还留着呢,你居然想不起人家了”说着女人竟有点想哭的意思:“要不是等不到你,人家才不嫁呢”,说完又大笑起来,旁边几个女人也都大笑,还七嘴八舌地说这说那,大概意思是刘英俊给她们也都写过情书。
刘英俊没想到自己小小年纪就如此风liu,他看了看张志伟,张志伟正看着他笑。
几个女人灌了刘英俊好几杯才走,后来又陆续来了几拨人,说了些刘英俊根本记不起的事,他只能以酒应对。
刘英俊很快便醉了,他的头脑开始发蒙,听力也有所下降,周围的声音传到他耳中时都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膜,他感觉这层膜包裹着他的全身,将他与现实世界隔离。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于现实之中,他怀疑现实是否真的是现实。
刘英俊舌头发硬,吃力地问张志伟:“你,还有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张志伟给刘英俊递了杯茶说:“看来你真是伤的不轻”
刘英俊莫名其妙:“嗯?”
张志伟:“初中时你的头部受过伤,据说是重度脑震荡,之后你还失忆了一段时间。”
刘英俊感到一阵头痛:“到,到底怎么回事呀?”
张志伟:“我……不知道,我转学了”
刘英俊正想接着问,张志伟手机响了。
张志伟拿起手机:“喂……你到了……快上来吧”。
刘英俊问道:“谁啊”
张志伟笑道:“我老婆来了”,说着站起身:“你等会,我去接她”
张志伟走后,刘英俊的头更加晕了,他趴在桌上闭目养神,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刘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