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素素抱回去的那只小兽,长得跟一只小狗差不多,可是看上去又不像是一条狗,洗干净了以后,现出雪白的颜色,皮毛蓬松,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很是呆萌可爱。李衍没事儿的时候就把它放在桌子上,听着它咿咿呀呀的叫声,看着他摇头晃脑憨态可掬的模样,对着书本查找,想要看看他到底属于哪一个品种。
第一个被排除的就是狗,因为它叫起来根本就不是狗的声音,反而有点儿像是狼嚎。第二个被排除的是座狼,因为它的尾巴可以摇来晃去的,而座狼不行……刚开始的时候,李衍是一个一个的排除,可是最后发现没有一个是跟这幼兽符合的。于是他又倒过来比照,发现好像什么都有点儿相似。这个问题,把李衍搞的头痛不已。
还是张素素干脆。她回到家中,一边给幼兽洗着澡一边说:“好可爱的一条狗!”
李衍摇着头表示反对:“这不是一条狗,你见过狗会这样叫吗?”
幼兽还是呜呜的叫着,四只爪子在水桶里不停的扑腾,溅得李衍和张素素满头满脸的水花。张素素一边举起袖子挡在面前,一边对他说:“我不管!它就是一条狗!嗯,你看它扑腾的多欢哪!”
最终,李衍丢开书本,放弃了那个让自己头晕脑胀的问题,接受了幼兽就是一条狗的现实。接着,这条狗就有了一个土里土气的名字,叫大熊。当时,张素素对李衍说:“衍哥哥,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好啊!你看他圆滚滚的样子,呆头呆脑的,又这么胖,就叫他大熊吧!”
“好啊好啊!”张素素把大熊举在手上,笑得很开心。
李衍看到她开心的模样,心里一暖,又说:“嗯,等过些天,我们再养上一条狗,叫小熊。”
张素素笑得更甜了,满眼都是小星星,一脸憧憬的问:“那要是再养一只呢?”
“额……这个……那就把它身上的毛都剃了,叫癞皮!”
张素素咯咯的笑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把大熊抱在怀里,掰着手指头说:“这样我们就有三只狗了。那要是再养一只呢?”
李衍挠着头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名字来了,没好气的说:“到时候再说吧!”
张素素哈哈的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别有一番风韵。
细雨依旧是在下,没有半点要停止下来的样子。日子渐渐归于平淡,李衍始终都没有放松对玄黄丹的关注,但是他又不敢自己到定海侯府去问张万山,于是就隔三岔五的去找徐天泽打探一些消息。徐天泽倒也是耐心十足,给李衍讲一些帝国公文的处理流程,告诉他事情处理起来没那么快,让他再等等。
就这么过了几天,李衍左等右等,始终没能等来关于玄黄丹进一步的消息,心里的耐心也快要耗光了,每天待在家里,始终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徐天泽带来了好消息,说是收到了侯府的邀请,要过去办点事情,邀请李衍跟他一同过去,顺便打听一下事情的进展。
李衍欣然答应了下来,随着徐天泽又一次来到了定海侯府。
到了侯府以后,李衍发现张万山早已摆下了酒席,言语之间虽然很是客气,可却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以为是玄黄丹的事情办的不顺利,就开口试探着问道:“侯爷,怎么了?事情办的不顺利吗?”
张万山点了点头:“是啊!这次的事情有点儿棘手了!所以我才差人请了徐贤侄过来,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什么对策来。”
李衍心中一沉,皱着眉头又问了一句:“这公孙荣贩卖玄黄丹,前面有萧大师的举报,后面又有侯爷您的上疏,怎么还处理不了了呢?”
张万山闻言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很是勉强的对着李衍笑了笑,说:“李衍哪!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情。玄黄丹的事情,你放心好了!算算日子,最多不过十天,肯定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了,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
听了这话,李衍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面色稍缓,疑惑却是更深,又问:“那侯爷您还在担心什么?”
张万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的说:“不瞒你们两个说,我这里还真有一件麻烦的事情。下个月是帝国左安邦使的六十大寿,他想做个丹宴庆生,给我摊派了一千颗益寿丹的任务!这益寿丹本来就不多见,急切间我又哪里去寻这么多出来啊?”
听了这句话,徐天泽和李衍相视一眼,面色也开始凝重了起来。他们两个心里可是非常的清楚,这益寿丹炼制的工艺和流程极其复杂,价格又比较昂贵,市面上还真的不多见。短时间内要拿出一千颗益寿丹,实在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徐天泽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向前探了一些,对张万山说:”侯爷,不瞒您说,这益寿丹我们那里还有一些存货,不过也只有十余粒,这件事情,怕是不好办啊!”
“是啊!”张万山苦着脸直摇头,“所以,我才让人把你请了过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若是把这批丹药依旧交给你家去炼制,半个月的时间,能炼出多少来?”
徐天泽低着头盘算了一下,抬起头对张万山说:“这益寿丹,一个中级的炼药师,三天才能出一炉,一炉丹药也不过是十粒,我们那里的人手怕是有些不够用啊!”
张万山一拍桌子,站起来说:“贤侄啊,你看这样如何?我让人到外面去收购一部分,你回去以后集中人手,能炼出多少是多少,这价格嘛,我按照市价再给你加上三成,定金先按照六百粒给你付上一半。若不是事态紧急,我也不会这般强人所难啊!”
徐天泽又低着头盘算了一下,苦笑着对张万山一拱手,说:“侯爷啊!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啊!纵是倾我丹香阁全部之力,半个月的时间,最多也就只能炼出六百粒益寿丹来!这一下可是被您算准了啊!也罢!我回去就给他们安排下去,侯爷您请放宽心,一定不会耽误了您的事情!”
张万山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拿起筷子,招呼着徐天泽和李衍吃菜。
出了侯府,上了马车,借着微醺的酒意,徐天泽压低了声音对李衍说:“李兄弟,不知道这益寿丹,你能不能炼制得出来啊?”
李衍一愣,以为徐天泽这是要让自己去丹香阁帮忙,点着头说:“这种丹药,虽说工序繁复,倒也不是太难,我多少还是能炼制出来一些的。”
徐天泽眯着眼笑了起来,又问:“那半个月的时间,你能炼制多少出来?”
李衍不假思索的说:“多了不敢说,四炉丹药还是没问题的。”
徐天泽笑得更加的灿烂了,他笑着从怀里摸出张万山付的定金,从里面抽出一张五百两面值的金票塞到了李衍的手中:“李兄弟,你我都不是外人,这是四十粒益寿丹的定金,你收好了。”
李衍本能的想要拒绝,却被徐天泽抓住了手。徐天泽跟李衍凑得更近了一些,用更低的声音说:“回去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声张出去。有钱大家一起挣嘛!等你做完了这笔买卖,换个好一点的住处,弟妹也能生活得更好些不是?”
听到这里,又想起了张素素,李衍终于下定了决心,将金票收了起来,对徐天泽躬身一礼,红着眼睛对他说:“兄台当真是待我不薄!兄弟我铭感五内,日后定有厚报!”
徐天泽也不推让,坐在那里受了李衍一礼,哈哈的笑了起来。
李衍回到家中,刚一进院门,就看到张素素正蹲在地上说着一些什么。等到走的近了,他才发现,原来张素素是在跟蹲在地上的大熊说话:“说!你以后还乱不乱撕东西了?”
大熊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张素素,摇头晃脑的呜呜着,似乎是在辩解。
张素素撇了撇嘴,抬起手做出一副要打的模样来:“你还有理了是吧?你看看你,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把鞋子叼到外面去了!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再这样我打你了啊?”
大熊趴了下来,抬起两只前爪捂住眼睛,在地上打起滚来。
李衍看得一乐,笑出声来。张素素也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听到声音,知道李衍回来了,就站起身叉着腰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来:“你还知道回来啊?它把你的鞋子都叼到水里去了!还不赶紧管管它!”
李衍笑着走进了房门,顺手捡起一只被水浸过的鞋子,拎在手里,说:“好!你等着,我这就收拾它!”
不料,大熊像是听懂了李衍的话,滋溜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噌噌噌几下窜到李衍的脚下,张开嘴衔住了他的裤脚,眼巴巴的看着他,晃起了尾巴。
这一下,李衍再也绷不住了,呵呵的笑着丢掉了鞋子,弯腰把大熊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
张素素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嘟着小嘴,手指着李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说:“好啊!你就这么管教它的是吧?”
李衍很是宠溺的把脸在大熊的皮毛上蹭了蹭,笑着对张素素说:“算啦。它还小,听不懂你说的话!”
“哼!你就宠着它吧!他可是撕坏了你的一本医书!”
“哦。没关系,等有时间了我再去买一本回来。”
张素素很是无语。李衍怀中的大熊咧开嘴吐出了舌头,像是在笑,接着就一泡尿撒在了李衍的怀里。
李衍苦着脸皱着眉头将大熊放在地上,大熊噌的一下蹿到床底下躲了起来。
李衍追到床边,手指着大熊说:“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大熊摇头晃脑的,不予理会。
张素素看得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