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濂对这次收税工作十分的满意,看到一艘艘载满战利品的船迎风远航时高兴的合不拢嘴,他又可以向蒙古主人去邀功请赏了,他做着升官发财的梦,不管谁当皇帝官场上的规矩是不变的,你给上司钱财他才给你升官,他深谙这一点,在宋朝就是这样当官的,现在元朝还一样,当官发财,发财当官,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为了防止部落的哗变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袁濂把一百人的衙役留在了部落,如果部落的人敢于逃跑或者不愿意服劳役那么他就可以及时处置,这一百衙役分兵对各个渡口和通往山里的路进行了把守,防止有人外逃,河对岸驻扎了一队一百多人的蒙古骑兵,他们四处游走,严密观察和对岸的情况,现在蒙古骑兵们一般都不在冲锋陷阵了,有什么苦差事都让汉人们去打头阵,他们则在后面监工,如果官府无法应对突发事件那么这队骑兵将渡过大河支援衙役。感觉到万无一失,袁濂就高兴的打道回府了。
部落的居民被严密的监视起来,没有人愿意主动去服劳役,他们心里知道一旦去了很可能就回不来了,官兵见没有人来报道就开始四处抓人,一些妄图逃跑的居民被公开的杀害了,官兵不但四处抓捕青壮年男子还到处搜寻年轻的女子供自己享乐,只要有人敢反抗很快就会杀害,现在汉人官兵受蒙古人的影响也把子民当作牲口来看待,动不动就砍下别人的脑袋,就像杀一头驴一样毫无负罪感。一些女子都不不敢露面,她们都藏了起来或者将自己的身上涂满污垢,让官兵们见了瞬间就毫无兴趣,司徒燕和莺儿带着一些女子藏在了家里的地窖里一藏就是三天。
顿科和一些青年们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很多人希望能够组织起来把这群官兵消灭,然后大家一起潜逃,可是往哪里逃,现在已经蒙古人的天下,再说如果潜逃那些老人和孩子怎么办,他们无疑会成了替死鬼,大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如果我们跑了,蒙古人会把这里的所有人都屠杀掉,自己为了苟且偷生而害了别人,这种事情我做不到。”博对众人说道。
“我同意博的观点。”一位青年也立刻说道。
“可是我们都会死的。”青年们纷纷议论起来。
顿科表情凝重的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让这群官兵快点离开,不然会有更多的人被无辜的杀害。”
“如果我们的死能换来部落人的生,我觉得也是值得了。”韩对众人说道。最后大家都觉得除了去服劳役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三天过后一群一千人的劳役已经被抓捕齐了,包括司徒鸿和司徒燕的五十个学生,这些人都被十人一组的用一根长绳子拴了起来,押送到河对岸后就交给了蒙古骑兵押送到西山,待一千劳役全部渡过河后县里的衙役也都退了回去,部落暂时恢复了平静。顿科和她的一千部族浩浩荡荡的走向西山,他回头望了望渐行渐远的部落感到了一阵心酸,十年的劳役,我亲爱的人们我还能见到你们吗,顿科和无数的人在离开那片热土的时候都留下了眼泪,对于流落到顿科部落的宋人来说那里早已成了他们的故乡,那里有自己的爹娘,有自己的妻儿,为了部落的生存顿科和青年们从此踏上了人生最苦难的行程。
到达西山时天突然下起了大雨,为了防止劳役们逃跑,蒙古人将他们赶到了一个三面环山的山谷里,山谷的三面都是悬崖峭壁,这里曾经是一片采石场因此三面是九十度的陡坡高达几十米高,出口是蒙古人设置的一道很窄的铁门,在铁门上是一个像天桥一样的过道,看守们可以居高临下观察劳役们的一举一动。
顿科和青年们被赶了进来,大雨倾盆而下,人们四处逃散寻找避雨的地方,但四处都是光秃秃的岩壁根本无处可藏,人们都冻得瑟瑟发抖。天桥上的看守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观看里面人落魄的样子不禁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这群猪一样的人们,今晚好好洗一洗你们肮脏不堪的身体,洗干净了明天给我好好干活。”几个青年愤怒的冲向铁门,城门上的守卫看到后立刻张起弓箭射杀了冲在前面的两个人,鲜血立刻掺杂着雨水迅速的染红了脚下大地,躁动的人群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人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淋透自己的衣服。
看守的蒙古人叫旭日干,看到劳役们的无声抗议很是愤怒,他像一个发怒的野兽一样咆哮道:“都给我蹲下,蹲下。”立刻有几十个官兵拿着这马鞭狠狠的抽打着众人,命令他们蹲下。所有的人都蹲了下来,旭日干得意的冷笑道:“你么这些绵羊一样的汉人。”所有的人在雨地里蹲了一夜,几个年轻体弱的孩子晕倒了过去,但是没有人敢去就他们,几个官兵狠狠抽打着:“给我站起来,站起来….”直到看到那几个孩子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他们才停止了恶行,随后又过来几个人把三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拉出去直接丢到了山下,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第二天早上旭日干命令人们列队走出来,出来时在每个人身上落下一个令人一生耻辱的字“奴”,到处都弥漫着烧焦的衣服和皮肤的味道,然后每人再发放一个长着毛的馒头,就着一碗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米汤,这就是他们的早餐,很多人尽管一天一夜都没有进食,但馒头刚入口就吐了出来。一个年老的伙夫见状哀叹道:“赶紧吃吧,过几天你们就知道这是山珍海味了,唉,这世道。”
早饭过后他们就在看守的带领下上山开山凿石了,他们要沿着山坡开凿出一条道路,并且要修建一条隧道穿过眼前的山,因为眼前的山又高又陡只能是开凿隧道。一千人分布在山坡上拿着榔头和铁棍拼命地敲打着坚硬的岩石,山上和山下都是蒙古人的看守,而身边就是来回走动的监工,只要你稍有停顿皮便马上就会抽打上来。天黑时他们又被赶到采石场被看守起来。人们在寒冷的岩石上疲惫的难以睡去,为了取暖顿科、韩、雨、博和司徒鸿紧紧的挤在了一起。
顿科无法入眠,他浑身都感到疼痛,他坐了起来看到很多人都在疼苦的呻吟着,晚上他们同样只吃了一个发霉的馒头,现在早就饥肠辘辘了。
“我们就要这样一辈子吗。”博看见顿科坐了起来就问顿科。
“不知道,这就是命运吧。”顿科叹了一口气。
“这样下去,还不如死了算了,有什么意思。”
“我现在连死的力气都没有了。”
“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博说道就闭上了眼。
顿科又躺了下来长久看着满天的星辰,他仿佛又看到了小镇上璀璨的烟花:“太美了,太美了。”顿科发出微弱的感叹声慢慢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