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苍在迷茫中感觉自己仿佛穿越了时光,似乎是刹那似乎是百年,被一团光包裹着,在黑暗的宇宙空间之中极速的穿梭,时间和空间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原上,黑夜笼罩着大地,浩瀚的星空中闪烁着无数星辰,忽然,一颗流星从星海中射出,从天外射下,拖着长长的光尾,冲入了这片大地的天空,重重的撞击到地面,地面震了几震,扬起一阵土浪,发出巨大的轰响。良久,飞扬的土石平息,一个巨大的陨石坑呈现,方圆百米,坑深数丈,坑底一块青石,在超越光速的宇宙穿梭和猛烈的撞击中没有损坏分毫,连同青石上趴着的那个人,安然无恙。
易苍终于恢复了意识,趴在大青石上,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恍然间似乎自己飞了起来。他慢慢睁开眼,发觉是黑夜,四周一片昏暗宁静,零零星星的红色点块,分布在不远处。易苍凭着淡淡的星光看到了亲切而又神秘的大青石,依然是那副古朴的样子。易苍抬起头,发现自己的祖传玉佩已经化为齑粉,只剩下一根空荡荡的红绳系在脖子上,脖子依然火辣辣的疼。
“可惜了,爸刚把它传给我。”易苍一边爬起来,一边惋惜地说。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环顾着四周,惊然发觉自己在一个大坑的坑底,四周的土石翻腾着无形的热浪,烤的易苍脸疼。什么情况?易苍有些发蒙。
抬起头,一片浩瀚璀璨的星海在易苍的头顶展开,神秘的夜空布满星星点点,莹白、幽蓝亦或猩红的星光镶嵌在无尽深邃的夜空,冲击着易苍的脆弱心灵,仿佛把他的灵魂吞噬了。这里,是地球吗?易苍心中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但如此美丽的星空,在高度现代化的世界已经十分不多见了。
他小心翼翼的从大青石上爬下,刚一踩到地面,只听吱的一声,一阵青烟冒起,一股糊焦味传来。
“擦!我攒了一个月的钱换来的鞋!”易苍吓得拔腿向坑上冲去,一百多米的距离,易苍连滚带爬爬向坑顶,那双鞋已经废了,手也被烫伤,火辣辣的疼。
终于,一番折腾,易苍一只手扒着坑顶,翻了上去,仰躺在地上,双眼瞪着星海,大口地喘气。他早已经精疲力竭,瘫软在地上,手指几乎一动都不能动。但是易苍忽然有些疑惑,因为浩瀚的星海中没有月亮,也没有银河,更没有北斗七星。易苍刚刚被晚风吹干的额头再次冒出冷汗。
这,不妙啊。
突然,一股疲倦袭来,易苍再次深深地昏睡了过去。
易苍醒了,睁开眼下意识扒拉着身上并不存在的被子,手一空,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抬起头,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巨大的荒原上,极远处耸立着直入云霄的群岱,天空上撕扯着丝丝缕缕的云彩,斜上方,一轮火红的太阳燃烧着,不,应该已经不能称为太阳了,因为这轮太阳比自己熟悉的那个看起来要庞大很多。荒原上生长着零零散散的树,看起来没有丝毫生气。他的旁边是自己和大青石制造的大坑,那块伴随着无数童年记忆的大青石,静静地躺在坑底。易苍看着它,大青石仿佛也看着易苍,相顾无言。
“现在我只剩下你了。”易苍只好自言自语道,抹了抹脖子上依然疼痛的勒痕,却摸到了一根红绳,这根红绳经历了易苍疯狂的撕扯依然未断,已经化为齑粉的玉佩是祖传的,就是不知道绳子是不是祖传的了,“呵,还有你。”易苍自嘲的笑了笑。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打了几下自己的一身夏装,蓬蓬沙土被拍到空气中,随风散去。他再次仔细的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荒凉,萧瑟,悄无人烟。
“难道这就是我的归宿吗?”易苍怅然长叹,“不知道爸妈在家里怎样,一定急疯了吧,唉。”易苍陷入了颓废,双目无神。
但是,易苍一直是一个信念坚定的人,大学四年经历了很多,时间带走了他的年少轻狂,易苍不再相信所谓的命运,不再屈服于所谓的威势,他觉得,如果你不放弃,终有一天,时间会告诉你,你赢了。
站在辽阔的荒原中央,向四方极望看不到边,易苍惆怅了须臾的时间,便收拾了心情。
“不管怎样,我要活下去!”
易苍不懈的远望发挥了作用,他在视线的远处发现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暗影,似乎是一块石头,易苍决定朝着那块石头前进,寻觅活下去的契机,此时,易苍的胃已经开始抱怨了,然而,他不知道吃什么,或者说,他没有吃的,也没有水。
清晨,没有氤氲的雾气,没有漫山遍野的苍翠,更没有可口的山果,易苍艰难的慢慢嚼着满口苦涩的树叶,嘴唇干裂,脸色发黑,浑身脏污,头发杂乱,手掌脚掌还有膝盖都是伤痕。这幅形象是十分专业的乞丐都不曾拥有的。
“妈的,不知道我会不会瘦死,吃了七天树叶,连个老鼠都没见着!”易苍骂骂咧咧,十分不雅的坐在树下,一手抓着一把奇奇怪怪的树叶往口里塞。他又抬头看了看那块石头,已经很近了,今天就能到达,希望不要让自己失望。
经过这几天的艰难跋涉,易苍发现这里的一天很短,大约也就地球的一半,还有这里一只动物都没有,也就是说没有肉吃,就连树都少的可怜,跟别说水果!易苍想到这里,内心有些沉重,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静静地思考。
易苍把树叶中嚼出来的汁液咽下,把粗糙的纤维吐在脚下,伸手抓起了一根木棍,继续向大石头蹒跚地走去。这根木棍是他拿来防身的,只不过从来没有用过,如今成为易苍的拐杖,因为他已经几乎走不动了。
下午,易苍熬过中午炎炎烈日,终于到了石头低下。这石头是一块巨碑,浑然透露着一种雄浑沉重的气势,它高约两丈,宽约一丈,造型古朴,没有丝毫花纹,上面雕刻着两个斑驳的巨大的古篆书:天荒!
易苍凝视着巨碑,心中思绪万千,这是到底是哪里?中国远古的篆书,出现在不同的星空下,昭示着什么?巨碑的表面十分崎岖,好像经历了无数载光阴,用手指摸触,石碑的质地十分坚硬。易苍在上面发现了无数的剑痕刀痕,一路走来,这里附近几百里的土地都是暗红色的,似乎空气中也隐含着丝丝血腥,易苍仿佛感受到了远古一场惨烈的大战,尸山血海,血流漂杵。
围着巨碑转了一圈,易苍并没有找到食物,只在碑的背面找到一把插在碑上的破刀,长约一米,宽约半榨,刀柄上缠着破布,刀刃上还有参差不齐的豁口,尽管如此,易苍还是兴奋地握住刀,想把刀拔出来,心中想道:这一定有人!
谁知,易苍拔了一下没有拔动,心下奇怪,刚要更加用力,忽然掌心一痛,易苍赶紧把手松开,发现掌心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一丝丝血迹缓缓流出。易苍把掌心压在嘴上吸了吸,用唾沫消了消毒,心中想道:可千万别破伤风。
一会血止住了,易苍小心翼翼的观察刀柄,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再把手握上去,刀柄变的平整,再也没有刺痛的感觉。易苍用力一拔,刀被拔了出来。易苍心中欣喜,拿着刀在碑下细细端详,发现刀虽然破,但刀身中隐隐透出一丝血腥的感觉,仿佛屠过尸山,饮过血海,易苍心中有一点兴奋:难道这是一把深藏不露的宝刀?易苍怀着激动又迷茫的心情再度上路,朝着远方的高山走去。
“啊…再也走不动了。”
易苍趴在地上,右手依然握着那把破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森林。只见他身后有一条洒下了斑斑血迹的道路,一直延伸到远处,这几天,他都是在爬,膝盖早已磨破,如今再也没有了力气。不远处,就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树叶蓊郁,重重叠叠。而在荒原上树都少的可怜,更别说果子,但那片森林那么茂密,只要再坚持一会,说不定就能找到果子充饥。然而,易苍只觉得身体重达千钧,再也抬不起眼皮,趴在地上逐渐意识消泯,昏了过去,昏迷之前,只是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一句:“他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