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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重获新生

苏丽萍苏醒过来已是夜里十二点,因失血过多,她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头胀胀地、嘴巴很干、喉咙里像塞了什么东西发不出声音。

她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发出炫白的光,苏丽萍立即眯起双眼,扭过头看到自己的病床两侧都上了护栏,接着隐约听到床头监护仪间断发出的“滴滴”的声响,她觉得后背好疼,很想动一动,这时感觉到左手指上夹着东西,抬起左手一看,她知道那是“血氧饱和度监测仪”,左、右两侧都是上了护栏的病床,她看不清隔壁床上躺着的病患,尽管她无法确切地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但她猜想自己应该是在某家医院的ICU里,大概是麻药过劲了,随着苏丽萍试着挪动身体,她感觉下腹部阵阵刺痛,因右手上扎着点滴,她也不敢乱动,她知道ICU的护士非常繁忙,一个人要管很多重病患,护士来巡视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万一乱动将输液弄滚针了,吃苦头的还是自己。她轻轻地抬起夹着“血氧饱和度检测仪”的左手摸向腹部,手指尖碰到了厚厚的纱布,纱布下面的部位疼痛加剧,她努力将这只还能动的手臂抬起,在空中挥舞着,她希望可以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护士们都在忙、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她挥舞的手臂,她的努力尚未达到目的,一阵眩晕突然袭来,顿时她的眼前直冒金星、双侧耳朵开始轰鸣,她立即放弃了挣扎,无奈地放下了手臂。

她强忍疼痛等待着,等待着监护室的护士来看望自己,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看见眼前有一顶白色燕帽在晃动,她立刻伸出左手去抓护士的手臂、拼尽全力用沙哑的声音喊着:

“护士,我疼!“

巡视的护士立刻俯下身体靠近苏丽萍,用浸湿的纱布帮苏丽萍擦了擦干燥的嘴唇,看了看监护仪的屏幕,然后确认自己刚刚听到的含糊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当得知苏丽萍感觉伤口疼之后,护士立即电话请示妇产科医生、麻醉医生后调整了苏丽萍身边镇痛泵的剂量,随着刺痛的逐渐减轻,苏丽萍很快又昏昏睡去。

在梦里,远山高耸入云、植被青翠欲滴,白色的栅栏、绿油油的草地、果绿色的木屋在苏丽萍的眼前慢慢呈现,郑磊穿着白色紧身T恤在院子里除草,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直射下泛着黝黑的光,一身水粉色公主裙的苏苏全神贯注地蹲在一条拉布拉多旁边,孩子与狗狗的双眼一样清澈明亮,彼此在专注地对望,樱桃树下的座椅上,吴丽萍怀抱吉他轻声吟唱,廊下的鹦鹉抖着翅膀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烤箱里全麦面包的香气弥漫在全家人的周围,门口路过的马车载着老妇人优雅而过,铃铛声在空气中回荡。

苏丽萍将色拉、烤牛排、白灼生菜摆在餐桌上,新出炉的面包在篮子里还冒着缕缕青烟,大厨苏丽萍微笑着呼唤院子里的爷俩用餐……

隆隆的雷声将苏丽萍从梦境中惊醒,不觉中,苏丽萍在监护室里已住了两天,醒来的苏丽萍头脑异常清醒,在地铁站里的一幕清晰地浮现,她想起自己要给郑磊打电话,正要按拨出键,身边很嘈杂的声音包围了自己,这声音若隐若现,后面的事情就断片了。

值班护士发现苏丽萍意识完全恢复,简单问答后,马上通知妇产科医生过来查看,经医生确认苏丽萍病情平稳可以转回到普通病房了。

苏丽萍的妈妈在苏丽萍住进监护室的凌晨已从老家赶过来,眼下,在监护室门口看见在鬼门关被抢救回来的女儿,老人家老泪众横,从背影看,短短十几个小时,老人家因忧虑与担心明显地步履蹒跚,尽管如此,她还是乐颠颠地立刻打电话向家人通报这个喜讯。

郑磊早上因单位有急事需要处理,刚刚离开医院,苏丽萍就醒了,此刻,郑磊没在身边,苏丽萍还是有点不安。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等待医生查房,查房时,主管医生向苏丽萍简单复述了整个的发病、诊断及抢救过程,学医的苏丽萍平静地听着,不时地点头表示认同,苏丽萍妈妈担心女儿无法面对现实,当医生说到切除了苏丽萍的卵巢和输卵管时,苏丽萍的面部肌肉不自主地抽动了一下,苏丽萍的妈妈紧张地屏住呼吸不敢看自己的女儿,当苏丽萍得知自己失去了一侧的卵巢和输卵管,她默默地低下头、叹了口气。劫后余生,她心中除了充满感激之外不应该有什么不满意。

婆婆得知苏丽萍搬出了监护室,连忙给苏苏换了件新衣服带着孩子来到了医院,她知道苏丽萍现在最想见的一定是孩子。

苏苏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妈妈躺在病床上,欢蹦乱跳地扑到妈妈身边,她用软软的小手不停地在苏丽萍脸上摸来摸去,莫名其妙地问: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起床?妈妈不乖!“

外婆担心孩子不小心碰到苏丽萍的伤口,连忙把孩子拉开,告诉她:“妈妈没事。妈妈太累了,在医院休息几天。”

下午,郑磊忙完了手头事急匆匆奔回了医院,连续两夜他都守在监护室的门口没有合眼,无论家人怎么劝他都不肯离开医院,他希望苏丽萍不会因身边没有家人陪伴而感到孤单,当他在普通病房再次见到自己的老婆,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郑磊让岳母和自己的妈妈带着孩子回去休息,他拖了张椅子坐在妻子的床边,深深凹陷的两眼充满了血丝,因严重缺少睡眠脸色也很难看,两天没有回家,身上穿的还是苏丽萍发病那天早上离家时的衬衫,脸上的胡子也纵横驰骋,胡乱地爬满了腮边。郑磊紧紧地握着苏丽萍的手,他庆幸老婆熬过了这个难关。

之后的日子里,公公承担起看护苏苏的重担,婆婆早上煲汤、晚上熬羹调样给苏丽萍增加营养,苏丽萍妈妈充当交通员在家与医院之间运送营养餐,郑磊更是早问候、晚请安!在家人的细心照料下,苏丽萍半个月后终于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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