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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乘风破浪

连李明朗自己都没想到,讲座如此大受欢迎,但随着患者要求增加讲座次数的呼声越来越高,每次讲座现场秩序一次比一次混乱,毕竟医院的保卫科不具备像公安部门一样的控制聚众活动秩序的能力,李明朗的讲座越火,后勤部门尤其是保卫科意见就越大。李明朗感觉力不从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引火烧身了?

李明朗不得不向院里求援,他既要出门诊、做胃镜、值夜班,又要管病房,现在还要做讲座,他真的分身乏术了,他想找曹大禹,一来他是医务科长,二来,他是呼吸科主治医师,实在不行,他能帮忙办个一讲、两讲的,救救急也好。

刚出行政楼的电梯,李明朗就听到吵闹声伴着砸东西的声音从医务科那边传来,李明朗二话没说就向医务科冲去。

一群男男女女的患者家属把医务科围得水泄不通,李明朗掂起脚才看到,曹大禹和助理站在办公桌旁,脚边躺着一把被砸碎的椅子和一些玻璃碎片,看样子像茶杯之类的残骸。

听了一会儿,李明朗似乎听出了大概,患者因手术效果不理想让医院赔30万,医院经过讨论认为院方没有过错自然不肯赔款,今天家属是来要说法的,一听医院不肯赔款,就砸了曹大禹的办公室,自从上任以来,曹大禹数次遭到威胁,但真的武斗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一边让助理通知保卫科,一边下意识地向后退,看到曹大禹要求保卫科增援,家属情绪更加亢奋、步步紧逼将曹大禹和助理逼到墙角,见此情景,人高马大的李明朗立刻大喝一声:

“大家冷静!”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回头看,李明朗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

”我们这里是公立医院,上面有主管部门管着,不是自己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你们的要求我刚刚听到了,30万是吧?这样,国家有规定,医疗纠纷赔款超过3万不得私了,如果擅自私了医院要受处分的。你们想,如果明知不可以,医院敢不敢赔给你们?如果不敢,你们想想再闹有什么用?“

曹大禹和助理随声附和,“就是啊!”

家属中有个一妇女尖声喊道:

“照你们这么说,医院说不赔我们就没辙了?手术把人做坏了,就得认倒霉?”

李明朗看有人搭茬,心中暗喜。连忙说:

“不能说没辙,国家既然有规定,医院只能照办,如果你们实在坚持认为手术有问题,可以找医疗纠纷调解委员会调解,对调解不服可以向法院起诉,或者也可以直接向法院起诉。“

家属本想与医院私了,听这个大个子说了以后面面相觑,半信半疑地撤了。

曹大禹顾不上谢为自己解围的李明朗,这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过得什么日子,整天昏天黑地,比在临床不知难受多少倍,他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李明朗也惊魂未定,差点忘了自己的来意。

曹大禹听李明朗说着科普讲座的事,他觉得没问题,医院临床各部门都在超负荷运转,让他协调人员、增加讲座次数,他没办法,不过,让他自己去讲讲倒是可以。

经过了这件事,医务科助理到处帮助李明朗宣传,没多少时间,李明朗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壮举就在全院传开了,小姑娘一方面感觉曹大禹是个好人,但处理纠纷实在不得要领,一有纠纷自己就跟着受一肚子的气,觉得太憋屈。另一方面,她决定不了自己的领导是谁,也不敢对自己的领导表示不满,但她可以利用李明朗成功击退纠纷家属的案例来表达自己无声的抗议。

这消息自然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医疗副院长、甚至院长耳朵里,本来医务科长就该是院领导的得力助手,自从曹大禹到了医务科,这个部门就成了风雨飘摇、自身难保的代名词,别说做院领导的左膀右臂,就连自己的经都念不好了,院领导对曹大禹并无一丝责备,因为,他们都知道曹大禹是赶鸭子上架,人家自己也不乐意,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只好暂时让步接受。

李明朗不露声色每天照常上班,一副兵来将挡的模样,他已是全院毫无争议的“人气王”,方明看着自己丈夫终于嘚瑟出了名堂,她得意自己的眼光,得意当初自己面临付津津危机时的不露锋芒,得意自己的外柔内刚,得意自己能够100%紧紧抓住李明朗。

近期,这个李明朗表现异常抢眼,大家都看在眼里,碍于曹大禹上任略显匆忙,不能再仓促做人事变动,但好似样样出色的李明朗不仅让群众,就连院领导也牢牢地将这个忽如一夜春风来的李明朗记在了心上。

紧要关头,姜还是老的辣,眼看着医务科长曹大禹每天活像个被穷追不舍的草寇,疲于奔命,从政多年的穆主任看准了曹大禹顶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而李明朗分明是颗好苗子,他对曹大禹没有任何偏见,而对李明朗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只是,作为一名行政管理战线的老兵,他秉持着客观的角度、公平的判断。穆主任向院长举荐了李明朗,至于职位,目前看来,比较合适的是科教科科长,理由么?借科普讲座的由头,名正言顺、不偏不倚,刚刚好。万一,曹大禹顶不住,李明朗随时可以调任医务科,这样一切都顺理成章。作为一个合格的行政管理者,思考的周全、安排的稳妥、恰如其分的远见,这些在穆主任建议院长提拔李明朗及后续职场发展考量的全过程中得到了最淋漓尽致的展现。

医疗副院长没与李明朗直接打过交道,他只知道曹大禹不在状态上。科教科在二级医院是个可有可无的边缘行政科室,这个科的科长有名无利,李明朗的提干讨论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兵不血刃地所向披靡、一路通畅。

参加抗洪医疗队回院不到两个月,李明朗就被任命兼任科教科副科长,一个普通医生非紧急状态(曹大禹去医务科是因为老科长即将退休无人接管当属紧急状态)被直线提升,这在医院这种单位并不多见,不久,曹大禹请辞医务科长,院里立即任命李明朗担任医务科长兼科教科副科长,一时间,李明朗不久即将再次提升的传言在医院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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