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女子回门,又称“三朝回门”。这一古老的婚俗起源于上古时代,泛称“归宁”,为婚后回家探视父母之意。
玫儿在顾府历经度过了三天的时光虽然感觉很不错,可她还是很想家。家,心之所处,那里的人爱她,再乎她,她不必竖起刺来保护自己。
昨晚玫儿就清点好回门的礼物,有上好的织锦缎,文房四宝,羊脂玉兔,还有御宝斋的点心。
“娘子,快些,别误了回门的时辰!”
“好的,这就来。”
女子从长廊中缓缓而来,行走间裙裾纷飞,如同水上涉水而来的洛神,惊艳众生。
顾只微此刻呆呆的,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出现了洛神赋: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其词曰:
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未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
尔乃众灵杂遝,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忆美人兮,自难忘。他不由庆幸如斯美人属于自己。他顾知微何德何能能娶上这般好的妻子。
玫儿看着他呆呆的样子,不由暗自得意,自己还是很貌美的。
“呆子!”话中虽斥却含情,若不是喜欢,怎会笑骂。
“娘子,好,我就是你的呆子。只要娘子高兴,叫我什么都好。”
“就你会说,呆子。”
十指交握,心与心相近。顾知微伸出手,玫儿把小手放到他宽阔的大掌中。顾知微一使力,她就商了马车。
马车外看并不出众,可里面却布置的极好。以上好的茜纱为帘,车上铺了厚厚的棉被,棉被上还有一羊绒毯子。
车上还有一紫檀木桌,桌上有吃食和茶水。
玫儿坐在他身边,笑道:“这里面布置的可真好!”
“嗯,你喜欢就好,这都是手下人干的。”
玫儿看他结结巴巴的样子,有些好笑。她知道顾知微一向简朴,不过是为了自己。不过他这样子,自己真是喜欢呢。
这样的男子,合概被人珍惜。多好的人呀,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他这般的人,对你好上十分,可只说了一分。若是旁人定只会在乎他说了多少,而我只在乎他到底做了多少。
有时候,他对你的好,并不是数不胜数的甜言蜜语,而是点点滴滴对你的好。他对自己好,自己也定然会对他好。
“我想睡了,靠你身上好不好,亲?”
“好。”
玫儿抱住他的一支粗壮的胳膊,靠在他怀里。唉,暖暖的,结实的,连被子都不用盖,太好了。
顾知微近乎贪恋的看着她,“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爱得近乎疯魔,但他不会伤害自己的小姑娘。因为他爱她,既能为她而疯,也能为她而醒。”
他一动不动,生怕惊醒了她的好睡,她也累了。都怪自己,她还这么小。顾知微,你真禽兽。
“玫儿,醒醒,到家了。”
玫儿听到有人轻柔的说话,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顾知微看着自己小姑娘这可人的样子,不由轻轻的在她额上一吻。
玫儿放才还没怎么清醒呢,被他这一吻,心都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好开心了,大概许久没男子这般珍视自己,如同自己是他的神,他的信仰,他的所有。
不过她脸一红,看了他一眼,“好了,要下车了,让别人看到不好。”
“好,都依你,小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