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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姑且乘风去

今年的秋来的太快也太突然,树上的叶子还未来得及变黄,便被这突来的寒冷冻结住了。墨绿色的叶子上挂着苍白的霜雪,这一切看起来有些诡异,或许会让人感到不安。

颜铮此时的心情便不安极了,也不知是因为这叶子,还是因为那不远处的中年男子。他不知对方为何要将自己掳来,并且两人已到此处半个时辰了,那人就是那样静静的站在那,不曾理睬自己,这让颜铮更加茫然了。

今年虽是寒秋,可那漫天的繁星确是明亮异常,闪烁着耀眼的光泽,漂亮极了。一轮皎月散发着耀目洁白的圣光,将整片天地点亮。天与地一片洁白,也不知是因为那遍地的银霜,还是来自那皎白的月光。

颜铮怔怔的看着中年男子,中年人怔怔的看着星空,星空眨着眼睛看着颜铮,这一切有趣极了。

“你可愿拜入我道圣宗?”中年男子打破平静淡淡说道。

“什么是道圣宗?”颜铮仔细想了想,然后问道。

“一个修行的场所。”中年男子依旧风轻云淡的回答道。

“修行?什么是修行?”颜铮不是很懂对方所说,虚心的问道。

“求长生,明至理,修德行,正己身,知得失,悟因果皆为修行。”中年人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虽然修行不是他这种凡人能够接触到的,可说书的段子里从不缺乏修行之事。仔细想想,他知道这位平凡的青年想知道的是什么了,所以悠悠的回答道。

听了中年人的话,颜铮沉默了,似是略有所悟。

“若如你所说,这便是仙缘了。可为何是我?”颜铮很直白,不懂的他就会问,这件事他想不透。

“颜家先祖与我有恩,近日心生悸动,特来报恩。本想寻一颜家子弟收入门下,可不想这颜大少竟如此不堪入目。故而,选择了你。”提到到此事,中年男子似是有些尴尬,遮遮掩掩的说道。

“我不是颜家人,只是一介下人罢了。”颜铮明显不信,严肃说道。

中年男子有些恼怒,这少年为何这般追根究底,真是惹人生厌。那干脆便直说好了,想了想道“我拿了你的状元。”

“什么?”颜铮有些震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来给颜家报恩的,即便子孙如何不争气,这恩还是要报的。收他为弟子老夫怕丢了脸面,所以只能另寻他法。随后便将你的状元给了他,没想到你小子倒是找上门来了。看你根骨清秀,便想着把你带回去,也算还了这一报。”中年人平静的对着颜铮叙述道。

这翻话落入颜铮耳中,可是让他震撼不清,原来自己的遭遇还有这番缘由。随即愤懑的看着中年人,脸色不善。

“你这小儿,瞪什么瞪?用一个世俗王朝的状元名头换一次仙缘,这是多少人做梦都会笑醒的事情,你倒是摆出这样一番模样。若非老夫借了你的状元,因果缠身,岂能看的上你。”中年人明显对于颜铮的愤怒不屑一顾。

颜铮仔细品味这番话,许久后微微颔首,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又开始摇头,矛盾极了。

“我若随你去修行,我母亲该如何?娘亲为抚养我,一生清苦,尚未尽孝,我岂能弃她而去。”颜铮声音低沉的说道,似是极为遗憾。

中年人听了这话,也不禁一怔。随后想了想“我这有一枚增寿丹,可延寿三十载。另再与她良田百亩,黄金千两,保她一世繁华。若来日你修炼有成,可再为其增寿改命。如此,你可愿随我而去。”

颜铮听完这番话,脸上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随即用手抚平被风吹乱的长发,仔细拍打身上的灰尘,端正凌乱的衣衫,采了些叶子上的霜雪,轻轻在脸上揉搓。直到灰尘尽去,才规规矩矩的向中年人行了一礼。

中年人见此,不禁摇头失笑。“你这小儿,还真是迂腐呀。这是我欠你的。”

“可否容我今日先回家中与母亲道别,明日在随你离开。”颜铮正色说道。

“理当如此”中年人随即回答。

第二日,朝阳初升,天地间暖洋洋的。颜家,偏房之中,时不时传来妇人啼哭之声,想必又是有离别断肠之事,最是让人难过呀。

“娘亲,我随仙师前去修行。待到来日有成,定回来为您增寿,以尽孝道。仙师已经答应,会赐您良田百亩,黄金千两,还会为您增寿三十载。这是我无法拒绝的,日后您老多享些清福,待我归来。”颜铮着装端正,双腿跪地,对着妇人说道。

妇人看着颜铮,满脸尽是不舍与慈爱。她知道,颜铮会离去皆是因为那仙师许给自己的好处,真是苦了这孩子了。只是想起当年的场景,与此时何曾相似,这不禁令妇人感到一阵恐惧。

“走吧颜铮,不要误了时辰。”便在这时,一旁出现了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

“见过仙师”颜铮母子一同行礼道。

“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办到。田地、宅子、金银已经置办完了,只要你母亲搬过去即可,另外这是一颗增寿丹,你且吞下吧。”中年人对颜铮母子说道。随后取出一枚丹药,递给了颜铮的母亲。

接过丹药,在颜铮的注视下,那妇人缓缓吞下。起先并不见有何反应,只是一刻间,只见妇人脸庞上的皱纹缓缓舒展开来,随即呈现在颜铮面前的,便是一位年芳20的年轻女子,只见这女子面色红润,凝肌若雪,倒也是倾国倾城,看起来与先前的妇人有三分相似。相必这便是妇人年轻时的样子了,前后相比,让人不得不叹,岁月是一把杀猪刀。

颜铮见此,那颗心不禁放松了下来。“或许我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即便日后我一无所成,见到母亲这样,也能问心无愧了。”颜铮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走吧”中年人有些不耐,再次催促道。

“等等”便在这时,颜铮的娘亲再次开口了。

随即只见她走进闺房中,在枕头下面取出一个木匣。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块散发着莹莹紫意的玉佩,玉佩仿若天成,内部似是有雾气盎泱,仿若人间仙境。让人不禁沉迷其中。在玉佩的一面大大的写着一个闻字,这闻字平凡无华,与这枚玉佩的华丽大相径庭,可看上去却又没有丝毫突兀,让人啧啧称奇。

只是那中年男子见到玉佩的一瞬间,瞳孔不禁微缩,脸色沉吟,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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