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陷入了沉思,他何尝不知道这是有人要借白家去敲打八王府,可是他能怎样?白家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骨子里都是以八王府的家臣自居的,原因无他‘端谁的碗,吃谁的饭,听谁的话’!
白宏即白家老爷子年轻时那是八王府老牌的‘门下走狗’,熟悉的人都知道白宏一般很少出门,就算是八王府开府宴客也常常戴着一张铁面具,不是他有多孤僻,而是他眉间那道疤痕太过瘆人,他曾自嘲的说道,“长得丑不是我的错,出去吓人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他们建过奇功却因为某种原因没有获得应有的封赏,他们既不会四处叫嚣“说是受了多少委屈”,也不会“借机邀功要补偿”,他们只会默默地舔着自己的伤口,依旧任劳任怨。
或许在他人眼中这和傻子没有什么区别;或许还有人会认为他们沽名钓誉,实则是以退为进;有的人甚至恶毒的说,“我看他能装到几时?”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越来越多的老哥们开始到王府去为白宏鸣不平!
老王爷自然也不是睁眼瞎,他清楚地明白自己亏欠了那人多少!换做他人‘几两碎银、几句假惺惺的话’一切就结束了,可是老王爷实在不愿意寒了老部下的心!他又在宫内四处奔走!
“小八,不就是为你挨了一刀么?实在不行父皇给他一个闲散爵位?你是知道的我朝对军功一向是推崇的,你这后门实在不好走啊!”太祖爷对于老王爷的要求很是头痛!
“就他这样还能回到军中么?”太祖爷到最后实在烦的不行了大声的对赵睿喊道!
老王爷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他试探性的问道,“天下初定盐铁税收要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不如派他去?”
太祖爷一听这话恨不得要抽自己宝贝儿子几个大嘴巴子,“你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官营的东西有假手于人的么?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太祖爷没好气的说道!
不知为何自天下太平以后老王爷是心肠越来越软,看着其他的‘门下走狗’老婆孩子热炕头,唯独白宏一人过的如同.狗.一样,赵睿一狠心直接在太极宫外跪了三天三夜!
太祖爷后来实在于心不忍,只得说道:“答应你可以,若是在税收上给我出了岔子,我灭他九族!”
老王爷趁机打趣道,“父皇,他自幼没爹没娘,又没娶妻生子,他可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太祖爷翻了翻白眼,“滚!”
白宏知道老王爷为了给自己谋一份差事竟在太极宫跪了三天三夜,不由得嚎啕大哭,“一个劲的说,殿下臣有罪啊!”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臣子,这不人家白宏更楞,直接在八王府门前跪了七天七夜,
手中还举有一个匾额,“衔草结环!”
后宫中的太祖爷一听竟有这等事,“白宏若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小八有这样的臣子也是好的很啊!”
一听李如意要打‘盐铁’的主意,张玉忍不住讥讽起来,“如意兄,盐铁早在太祖朝一向就是白家掌控的,别的不说虽说一人吃饱可是万家也没饿着啊!是谁出了这个馊主意?人家掌握了几十年的东西有谁敢说一朝一夕就能接手的?”
仔细一听这厮是站在白家的立场上说话,可是仔细推敲起来那就别有一番味道了!他奶.奶的郭威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一群狼狗啊,不分立场,不分好坏,甚至不分人,一般的怎的也得看人说话啊,人家张大公子的家世决定了‘天王老子我都敢骂,更何况你们这些小虾米?’
白天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他暗自腹诽:“我祖父那可是老王爷的忠实门下走狗,老王爷可是苦苦哀求太祖爷才给我们家换来的这份基业,凭什么你们眼馋?有本事叫你们这些人的长辈去给老王爷挨刀去啊?”
可是想归想,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得罪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人不要紧,你要是说老王爷的坏话那不是忘恩负义么?自己今天要是敢给王府招惹个是非,老爷子不打断自己的狗腿?想来想去还是自己背黑锅吧!
“我说啊张兄什么叫一人吃饱?什么叫万家没饿着?你要是给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我翻脸!”白天一副地痞流氓吃了亏就要叫人打群架的架势!
张玉一听来精神了,作为言官二代而且还是承袭了外祖父家的威风的人,他又怎能不想着提高点自己的地位?当然作为还没有官身的人,朝廷大政方针他也插不上嘴啊?家里为什么费尽心机要把他送进‘古玩会’啊还不是想早点和这群纨绔子弟建立起精神上的联系,什么叫一叶知秋?通过小的细节就可以知道这些人的性格、爱好,等将来大杀四方时岂不是有备无患?
张玉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你白家号称‘天下第一商贾’银子多的号称半个国库,你敢不承认?就连大家平日里吃的食盐都要看你们家的脸色,你们想定价多少就是多少,凭什么啊?还有军中器械的建造不都是仰你们家的鼻息,动不动就说今年的铁产量不够了,天知道是不是你家私自扣了起来,还有边境为什么多了那么多铁器啊?”
徐不为一听就知道要坏事,张玉这个混蛋是什么都敢说,所谓的望风奏报这小子现在就会了,将来他若是上位了,岂不是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了?
徐不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血口喷人?你有证据么?这里有你什么事?”
面对着徐不为的连环炮似的发问,张玉一脸的云淡风轻,“知道什么叫闻风而动么?你敢说老百姓说的不是实话?”
众人一脸的无奈,敢情这厮就是民意代表啊,一点证据也没有啊!
看着白天的脸色阴晴不定,张玉来劲了!他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