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将领似乎没有听懂王公公在说些什么,有些事还是装糊涂的好!
“公公,这次战斗总结如何答复上边啊?”守军将领试图从眼前的这位了解些什么!
王公公摇了摇头,接着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胯下宝马,“年轻人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将军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教给你么?看在你小子还算懂事的份上老夫教你一招,主动请罪!”
守军将领一听这话慌了神,“公公,败军之将结局能好到哪里去?”
王公公望着远处打扫战场的军士,看着一具具尸体从自己眼前搬走,看着凌乱的粮所驻地,他叹了一口气,“有些人可以屡败屡战你为什么不行?我也不瞒你今天发生的事怕是很难达圣听,记住人活着最重要,有时候姿态比行动还要受人欢喜!屠蛮军的驻扎地离边境愈来愈近,有些东西你看不出来?归根到底我们终究是命贱了些!老规矩厚待战死的兄弟,至少粮饷我们还是有的,只是我们这些人可能被人遗忘了!”
守军将领抬头望了望天空,他的嘴角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他不知在嘲笑谁。
或许没有人可以理解他,一个军人哪怕再是冷血,他也不会接受不停地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军人向来是有着自己的荣誉的,当他们下定决心开拔至边境时,生前身后的事也早已看透!太史公曾言:“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人或许有高低贵贱之分,但命终究是只有一条的,谁不是爹娘生爹娘养的?当他们鼓足勇气把脑袋别在裤腰带时,就已经忘记了死究竟有多么可怕?
赵帝国值得他们去拼命,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的防线被攻陷了,那么不知又有多少人死于蛮子手里。因为赵帝国就那么大,就为了自己的家人有一个安定的生活,所以才会有人前赴后继的过来送死!
真正支撑帝国的究竟是什么?
是那些富可敌国的商贾?还是那些在庙堂上侃侃而谈的大人物?还是什么?
或许很多人知道却不愿意承认,那就是普普通通的帝国百姓!
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或许先贤们早已在典籍中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但是谁也无法掩盖那些曾经现在一直被视为蝼蚁的人!
或许守卫将军笑的就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吧!
守卫将军自打进军营的第一天,他就明白自己的自己的前途究竟在哪里?他从军十余载,由当初懵懂的少年变成一个冷漠寡言的青年将领,他比谁都渴望去建功立业,都说一个人的军功是用袍泽的枯骨垒成的,可是望着自己带出来的兵一个又一个死在蛮族骑兵的刀锋下,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不为别的,就为了胸中的那口恶气,‘有心杀贼,奈何无力!’
边境再也没有老兵口中的村联村、寨连寨了,毕竟没有谁傻到把自己的脑袋往人家的刀口上去送!
看着王公公远去的背影,守军将领同样是心中很不是滋味,监军也不是别人想象的那般美好,‘有事没事多跑跑’帝都一个有名的讽刺,大致说的就是无论打仗输了还是赢了,这些监军一定第一时间去写战斗总结,谁谁杀敌勇猛,谁谁有什么倾向,谁谁有出工不出力的嫌疑,可是就是这群令人感到可恨的人有时候其实是最可怜的。
“你怕是要终老于此处了!”守军将领小声的说道。
蛮族将领满载而归了,他们的部落又可以不劳而获了,或许今天晚上他们会办一个篝火晚会,用来庆祝自己的功绩。
他看了看自己刚刚俘获的孩子,“听说你叫野头苏,你娘叫你稍些时候追随她去,你为什么不完成她最后的愿望啊?难不成你裤裆里没有那玩意?”
苏豪一听这话没有辩驳,气氛一时间很是尴尬,陈前苟一看这架势不对啊上来朝他就是一巴掌,“小野种我家主子问你话呢!”
苏豪看来看四周的士兵鼓足勇气说道,“我大仇未报如何死?”
那蛮族将军听后也是愣了愣神,用眼睛狠狠地瞪了瞪他,“给你一把刀,你能杀光这里的几个人啊?”
苏豪甚是不以为意,那张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不以为意,他很聪明他知道他不能同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闹翻了,他开口说话了“连裴仁勇那种货色你们都敢用,我若是为你们尽忠,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那蛮族将军一脸的冷笑,他摸摸了自己的胡子,很是满意:“用你们的汉人话说你是个天生的反骨仔啊!”
听到‘反骨仔’苏豪的脸色终于变了变,陈前苟和和那蛮族将军也是一脸的得意,“怎么我说的有错么?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这里没有你们的同族收起的骨气吧!要知道陈前苟以前比你还要傻!现在还不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做你们口中的丧尽天良么?孩子大家都以为你们死了,重新开始也挺好的!我们青年军中有很多和你一样同命相怜的人,我们大王说了你们将来是有机会光宗耀祖的,要是有朝一日我们的领地越来越大,以汉制汉,你们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么?把你的仇恨记在心里吧,你娘是怎么死的?有人逼她么,没有啊,终究是赵帝国害死了他!我再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若是你们强大你们口中的蛮子我们这样的恶人有机会在你们的地盘耀武扬威么?”
苏豪被说的抬不起头来,他想起了种种自己在赵帝国遭受的磨难,父亲为了这个国家战死了,那些来回换防的死人却试图去压垮这个家庭,他想起了自己的外号‘野头苏’那个令人感到耻辱的字眼,那些‘莫须有’的栽赃自己一家人身上的罪名,“我要让赵帝国为我母亲陪葬,不为别的就为了曾经那些不公平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