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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遇六)

庆祝了一天,回来家时,天已经黑了。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时,看着熙扬和甄源也随着下了车,阿秋多半有些惊讶,小心翼翼的问“甄源和熙扬也是住在这里么?”

“一个小区,楼上楼下。你们是同班。”林爸爸笑着说。

因为长期在工地上干活,林爸爸的皮肤偏黑,笑起来时牙白白的。

“阿秋,走,回家。”林爸关上车门看着站在车前的阿秋,“哈,都走了。就剩我们了……”。

“好。”阿秋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前面,妈妈拉着依依的背影,小声的应答,声音绵绵的。

“那个,阿秋,你不能让依依知道你阿姨是你妈妈,如果有必要叔叔求你,你能不能把这个忘掉。”林爸看着阿秋看着的方向,眼神暗淡了下来,“如果让依依知道你是阿姨的孩子,依依,依依她会没命的。”

“知道了叔叔。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依依知道的,我也一定会照顾好依依的,你们不在的时候。”阿秋看着林爸,认真的说。

“是叔叔多虑了。”林爸听后笑了起来,眼睛又恢复了光彩,“有你在,我和你阿姨就能在外面多挣些钱给依依看病了。”。

“爸爸,妈妈让你走快点!”远处的依依扭过身子,大声的喊。

“叔叔谢谢你!”林爸看着远处的依依摆了摆手,随后把手放在阿秋的肩上,像放在依依的肩上一样,轻轻拍打,“走,我们回家!”

阿秋随着林爸的步伐,一节一节上着楼梯。林爸走一步,她走一步,林爸歇一下,她也歇一下。林爸好笑,小地方的孩子大多都是规规矩矩的,看着十分乖巧。

“爸爸你终于来了!妈妈没带钥匙。”声音撒娇的可爱。

阿秋抬头,隔着林爸的身影,看着依依和夏母在门口站着。

“你们爷俩走的到是慢,还不快来开门,他们玩了一天都累了。”夏母笑盈盈的看着楼梯上的两人。

“你看,依依。还是跟着爸爸有家进,你妈妈就是个拖拉。”林爸笑着走上前,掏着钥匙开了门。

“快,小公主脱了鞋快进去。”夏母是脱了鞋先进去的,赤着脚站在青白色的地砖上,弯着身子帮着门口的依依脱鞋。

八月底,A市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那地板砖已经不是可以赤着脚站在上面的温度。

“你看你,她自己不会么?这样惯着她。”林爸看看依依,又看看夏母,故意生气的说。

“你还说我?我听依依说你昨晚是抱着她在客厅睡觉的,就因为她想看电视,到底是谁惯着?”夏母抬着头看着林爸,反问,眼神扫到站在楼梯中央的阿秋,心里一颤,温柔的说道:“来,阿秋,你怎么站在那里?”

“哦!”阿秋吱着声,走向前。

夏母索性蹲了下去,作势要帮阿秋脱鞋。

“阿姨,那个不用的。”阿秋收了脚。

“没事的。”夏母顿了一下,手尴尬的缩了回来,随即又重新伸了过去。

“真的不用的,我自己来。”阿秋生硬的又低声重复了一次。

“孩子想自己来,就自己来,你何必呢?乡下的孩子是很独立的。”林爸在一旁脱了鞋,把他和依依的鞋子放在门外的鞋架上,隔着夏母走了进去。

夏母始终低着头,她只是想尽可能的公平些,却没想到这个孩子倔强的不接受她的好意。

黄色的光晕打在夏母的背上,显得那么哀凉又荒唐。

阿秋自然看不到夏母的情绪,觉着自己刚才心太急,口气过分了些,便又补充说道。“对不起,阿姨我的意思是,你起来,地下不凉的么?”

母亲这两个字在阿秋的心里是神圣和伟大的,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献出宝贵的生命,但绝不可以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那么呈现的那么卑微。

“不凉,我都习惯了,那阿姨可就不管你了!”夏母起了身便转了过去,眼角微湿,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收到的第一份来自女儿的温暖,是眼前这个她曾抛弃了16年的孩子。

“妈妈,那天你对我说阿秋……姐姐……是不和我们一起住的对不对?”依依换了一身水粉色的睡衣,站在玄关门那里,像个娃娃,声音甜甜的,弱弱的,又那么委屈。

“嗯?那她就没地方可去了呀?阿秋姐姐可是妈妈请来照顾你的。”夏母皱着眉,语气加重了些,“依依你要听话。”。

“你把一个陌生人的孩子带回家来,让她照顾我?还是你找一个人来代替我?反正我随时随地就死了。”依依看着阿秋,满脸的倔强,声音沙哑的说着。

“依依你,你别胡说,妈妈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找人代替你。不住了,不住了,明天妈妈送阿秋回家。”夏母有些崩溃的看着依依,“你好好的就好。”

此时,阿秋的右脚已经迈进了门内,同样****着踩在地砖上,脚心冰凉,那种凉,让阿秋觉得沁入心扉,寒入心底。

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又要抛弃吗?

“阿姨,让她住我家吧!我爸爸和妈妈常年不回来,主卧是空着的。”淡淡的漫不经心的语气。

“啊?你脑子被门夹了?被驴踢了?你怎么不尊重一下租客我的意见?”甄源扯着嗓子,声音因不满熙扬的决定高了八度,声控灯也亮了。

两个少年,在昏黄色的灯光下,很好看。

“你丫的再多嘴,小心大爷我亲自给你奶奶打电话,把你领回家去。”熙扬皱着好看的眉,左手拧着甄源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回家就回家,撕破脸也不行!”甄源打开熙扬的手,捂着脸,委屈的说道。

“那你可想好了,天天喝豆奶粉冲鸡蛋,营养到是丰富,最后变成个包子,可别来找我!”熙扬一副我还治不了你丫的神气的表情。

“好,我弃权!”甄源摇摇头大叹交友不慎。

甄源以前是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老两口不负儿子儿媳妇交给的重任,天天豆奶粉冲俩鸡蛋,一个学期就把一米七八还不够110斤的甄源催成了个190斤的大胖子。

曾经人见人爱的美少年,变成了人见人笑的大胖子,回忆过去种种,和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外租的机会,甄源自然不愿重走旧路。

“源小子,多乖!”熙扬走近扬起了手。

“我都同意了,你还来?脸都大啦,难道你嫉妒我的美貌!?”甄源双手捂着脸靠着墙惶恐的看着熙扬。

熙扬一脸黑线,下了楼梯走到阿秋身后。

“所以,叔叔阿姨,可以么?”少年笑笑,礼貌的问。

“这……志华你说呢?”夏母看着林爸有些难为情的问。

“你爸爸妈妈同意么?阿秋毕竟是个女孩,和甄源不一样的”林爸想了想,缓缓的说。

“我家当然我说了算。您不放心可以打电话的。”少年开口。

“那得问你阿姨的意见!”林爸把皮球踢给了夏母。

“这……阿秋也是小大人了,看阿秋怎么说。”夏母不愿让阿秋离开,可又不能让依依不悦,便索性把皮球踢给了阿秋,让她自己做决定。

“那就这么定了,我来拿阿秋的行李!”少年不等阿秋开口,便径自走进去一手提了客厅的行李出来。

“叔叔阿姨,再见!依依要早点睡觉!”少年拉着站在原地已经傻了的阿秋,走出了门外,随即,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响,叫醒了阿秋的心魂,阿秋抬着头呆看着昏黄色光下的少年,不知该如何开口。

“拿着行李,自己穿上鞋上来!”熙扬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女孩光着的一只脚,心里便来了气。

熙扬便是一直记得那个光着脚站在别人家门口的惶恐女孩的。那么脆弱,无助,让人心生怜惜。

这厢,甄源进屋摔了门,撸着袖子,等着熙扬理论。

这孩子自小便是个火爆脾气加死脑筋,认准的事大有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架势,却也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主。

熙扬的家,熙扬愿意让谁住就让谁住,他本是没有道理阻拦的。只是夏知秋来到这里的原因如若真的像依依说的那样,他定是不许的。

甄源越想越烦闷,随手拾起沙发上的抱枕朝着门扔去。

而这一仍,恰巧打在开门而进的熙扬的脸上。

“你怎么自从身体婀娜了以后,连性格也像个女人。”熙扬拾起抱枕,冰着脸,暗讽。

“我没时间和你拌嘴,我就问你,你怎么想的?她万一同依依讲的那样怎么办?”甄源气极,脸被憋的通红。

“不是。”熙扬回答的认真。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说你是不是花花肠子又犯了,见一个爱一个,这个又喜欢上了?”甄源质问。

“不是。”熙扬的脸又冷了三分。

“那你最好说清楚,否则,我们就……”甄源看着熙扬的脸色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口气缓了下来。

“否则,绝交?”熙扬缓了脸色,“胖子,你在这之前已经和我说过不下三万五千四百次了吧……”

“欸?如若不是我宽宏大量,你早已和我形同陌路了。”甄源松了口吻。“阿扬,到底为什么?”

“你总是在碰到依依的问题上,就变的不理智。可是,你不能伤及无辜啊。”熙扬放下抱枕,坐在沙发上,眼神暗淡了许多。“你还记得曾经被赶出家门的我吗?我觉得那个女孩,像我。”。

“扬扬,那些东西想它干什么?过去的事了。”甄源看着熙扬,不忍心看他难过的模样,半响,开玩笑说,“呀,我们可属于男女同居唉!”

熙扬笑,拿起抱枕,朝着胖子狠狠的砸下。

“大爷的,说,谁才是花花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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