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篮球比赛越来越近,三人的自由时间便越来越少,一下课,就会被体育老师逮着练球,下课练,放学练,只要没事就通通出来练。
尤其是胖子的投篮,运球技术都不过硬,天天被单练,在这高压状态下,甄胖子叫苦连连,直喊体育老师是法西斯,密谋熙扬和阿秋准备起义。
阿秋摇头,从小被各种主义的人欺压惯了,况且体育老师对她还不错,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和熙扬坐在一旁休息,所以,起义的事她不干。
甄源无望,转头看向熙扬。
熙扬则瞪大了眼睛,不置可否,一语道破其中奥秘,你爱咋咋,关爷屁事。
胖子藏着满脸的心事一脸忧郁。
晌午,三人还没有细细回味食堂的伙食是7分熟还是6分熟,就被体育老师捉到了篮球场。
是的,今天三人配合了会后,体育老师又开始单练起了甄源。
阿秋有些疑惑,问做在旁边的男孩;“为什么老师只练甄源,而不让我们一起练?篮球比赛最要紧的不是配合吗?”
“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你累不累啊?”熙扬看着篮球场上的甄源笑着说。
“不累。”阿秋老实的回答。
“你知道我篮球技术好,所以不用练。”熙扬点点头,指尖轻轻敲打着地面,漫不经心的语气。
那眼神里,偏偏是无奈无奈和无奈。
这次比赛省里只能选一个人去省队,所以,体育老师给自家的体育委员补补课,是应该的。
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公平?
“哦!原来是这样啊。”阿秋笑笑,明知那是男孩的措词,却依然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两个人心知肚明的装傻,气氛有些尴尬,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熙扬两只手支着脑袋,语气淡淡的说:“若不是正值秋天,阳光温和,以甄胖子体内水份的挥发速度来计算,他不被累死,也会渴死,热死,出汗死……”
是呀,是呀,阿秋眯着眼,笑着点头。
阿秋,你看我们多幸福呀……呀。
阿秋一怔,偷偷移了视线,旁边的少年还是拖着下巴,半眯着眼睛,像是快要睡着了,昨天他们玩游戏似乎玩到很晚,她听着他们玩游戏也听到很晚。
阿秋不动声色的往男孩的方向挪了挪,见男孩没有察觉,轻轻吐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带着笑意,也学着男孩拖着下巴,半眯着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不经意间学起了你的样子。
早秋的阳光褪去了夏天的炙热,如一杯温开水,只留暖意给触摸的人,而留给睡眠不足的人,便是绵绵不绝的睡意。
募地,睡梦中的阿秋觉得的左肩一沉,阿秋顿时睁大了眼睛,微微扭头,发现,少年的脑袋软软的靠在了自己的肩上,细黑的软发蹭着阿秋的脸,有些发痒。
阿秋抿唇,微笑,她不敢动丝毫,怕扰了少年和自己的梦。
不配么?阿秋轻笑。
阳光正好,晒尽所有不堪,所有道听途说的情绪,美好的太不真实。
宫宁熙扬,她默默的在心里念这个名字。自己离他又近了一分。
而此厢,甄源一身怨气的,举起已经酸了的肩膀,凭着感觉,把手里的篮球重重砸向那该死的篮板。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坐在一旁晒太阳的两人,自己已经单练投篮有半节课时辰了,看着在一旁坐着的熙扬和阿秋,心里就极其不爽得很。
“呀!你个小混蛋,你往哪投?”体育老师勉强接着朝自己的脸,飞过来的篮球,余惊未定,满脸愤怒。
“欸?师傅?那个破球,忒不长眼了,看老孙结果了它。”甄源回过神来,学猴子挠了挠腮,一蹦两蹦的跳到体育老师跟前,伸着爪子就抢球。
“妈的,老子差点让你破了相,去,再来五十个投篮。”体育老师不买账,一脚把胖子踹出了老远。
胖子一脸哀怨的看着坐在那里大爷似的熙扬。气得牙痒痒,“说,为什么他不用练。”
体育老师装作没有听见,自顾自围着篮球场打转,神态认真,摸着脸像思考什么大事。
这厢熙扬,晒着不刺眼的日光,头靠在阿秋的肩,眯瞪着眼,昏昏入睡,甄源的一声埋怨愣是让乘云而来的周公吓了个灰飞烟灭。
男孩诧异,看着远处投篮的胖子,半响,起身。“我靠着你的肩?”
阿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点头,看来是的。杏眼一弯静了山水。
男孩咳了咳,蹙眉,想到了什么似的红了脸。看了阿秋半响,眉毛一挑。“那个……阿秋。”
阿秋看着男孩,欲言又止的模样,募地,心里凉了半截。
“什么?”声音糯糯的带着怯意。
“那个,我……有没有……流哈喇子。”男孩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说完,别扭的把头扭了过去。
阿秋一怔,有。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什么?哪里哪里,小爷我还活不活了?”男孩慌张起来,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搓着自己的唇边。
阿秋看着男孩发红的嘴边,笑了起来。“我骗你的。”
男孩的手指顿了顿,眼睛睁得极大。“你还是那个善良可爱的阿秋么?”随即,一脸痛苦。“我就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着源小子,黑的不是一丁半点。”
阿秋委屈,就是变坏也是跟你学的。
这厢胖子投了五十个篮后,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样子极度虚脱,汗水浸湿了发和衣服。
最近,这厮的衣服换的速度赶不上洗的速度,湿的速度又赶不上干的速度,再穿了两天半湿的衣服后就索性不洗了,不知从哪里买来了一瓶劣质的古龙香水,把自己喷的仿佛是被香水洗了似的。
汗水的味道混合劣质的古龙香水。
他走过来,那湿度,那狼狈的样子,整个人就像从臭水沟里捞出来一样。
熙扬捂着鼻子躲了老远,阿秋笑着递过了水和毛巾。
“老子又不是病毒能吃你咋地!”胖子笑呵呵的接过来了水和毛巾,随即,扭头对着熙扬发泄不满。
“丫的,老子看见你,就看见了茅厕!”熙扬皱着眉。
“老子要是茅厕,你一进门,我就屎尿倒灌,淹死你丫的。”胖子气得嗷嗷叫,满脸通红。
阿秋微笑着不动声色的往周边挪了挪。
“你丫的,我和你十几年的交情还不如一见如故的小村姑。”胖子坐在地上,伤心欲绝。
阿秋一脸黑线,现在知道一见如故了。
“胖子,你高估她了,她是感冒了,鼻子不通气。”少年脸一扬,满脸阳光,撇嘴好笑的说着。
“真的?”胖子一脸忧伤的扭过去看着离她稍微远些的女孩。
真的。
阿秋摸摸鼻子,欲哭无泪。
你一来,鼻子就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