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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雾山

“客官,里面请!”随着小二的吆喝声,只见店门口进来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略显驼背的中年男子。

随手将手中漆黑的棍子放在桌边,男子低沉声音说道,“店家,上些吃的。”说完将一些碎银放在桌角。小二赶紧上前,拿起银子殷勤回道,“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看着小二离去后堂,中年男子打量了一下客栈,模糊的记忆慢慢有些苏醒,窗角的那排铜铃依旧存在,散发着古老的痕迹。

“店家,你那铜铃有些岁月了吧?”看着端着盘子的店小二,中年男子随意问道。“哎哟~,客官你可真是好眼力,跟你说吧,这铜铃可是有些历史了。据说是掌柜的祖上请的名师挂上的,迄今百年,历经风雨,可它依旧存在,也算是保佑这老店百年了...”

看着店小二的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中年男人开始动起了桌上的筷子,心中感慨却又暗笑,“又是一个九百年了吗?这店小二换了一茬又一茬,却是每个都是如此能说会道,难道也是一种轮回吗?”男人起身,自怀中掏出一物,递于店小二,“店家,我这也有一小铃,与你那一排倒也相似,赠予你罢!”说罢离去,小二拿着铜铃挂上屋檐,那屋檐居然刚好还留有一个挂铃的孔,挂上之后细数,不多不少,刚好九个,一点不觉得突兀,宛如一直是九个铜铃挂在那里。

出了客栈,男子一路向南,来到了镇南荒郊。镇子的南面有座大山,名落雾山,镇因山得名落雾镇。落雾山如其名,山上终年大雾。镇子里的人世代相传,山中曾有魔神出没,那终年大雾,就是祖上大能者封印魔神的法印,子孙后代无论如何不能进入山中。

起初,人们谨遵祖训远离落雾山,从未有人踏足山脚之下。然而千百年之久,落雾山一直毫无动静,没有丝毫异常,一直谨遵祖训的人们开始慢慢淡忘祖上的训诫,蠢蠢欲动,有人开始打起了落雾山的主意,流言四起。有人说山中埋葬着古时的贵人,墓中财宝无数;有路过的方士说此山龙脉汇聚,有成矿之象;甚至有传言说山中埋藏着远古的遗迹,里面有着长生不老之秘。

各种传言铺天盖地,镇上的人们终于挣脱祖训的束缚。由镇上游手好闲的痞子尤姜带领一群同样游手好闲的人前往落雾山,去寻找方士所说的金矿。然而,尤姜带领的一群人在进去了十几天后杳无音讯。祖上的训诫再次被人们提起,落雾山进不得。

话说尤姜带领一群混混,踌躇满志的进入落雾山,每个人的脑中都满满的金砂萦绕。尤姜虽不学无术,但为人尚且仗义,许下了大家共享荣华富贵的好处,也算是让这帮无赖混混对其死心塌地的了。

进入山中,浓雾并不像镇上所看那样浓密,视线居然看得见远处山上流下的泉水。“看来这山中真的如高人所说那样有宝矿。”看着眼前的异象,众人如此想到。那所谓的高人,正是传言山中龙脉所聚,有金矿存在的方士。只是目前他又不知云游何方去了,只流下一套寻宝之法。而尤姜等人进山的寻宝的方法正是那方士所言。

按照方士所言,尤姜等人沿河而上。河水起与落雾山,穿镇而过,沿河而下,可以直达州府洛川府,镇上人们将所产井盐沿河运至州府,上贡朝廷,这也是落雾镇富甲一方的主要原因。

“尤头,这都走了一整天了,怎么还没看见金矿的影子啊!”人群中赖二向尤姜抱怨道。

尤姜看着几乎走不动的大伙,自己的脚也是提不起来,想想他们一群游手好闲的混混,能坚持走了一整天的山路已经很不容易了。“今天天色已晚,兄弟们准备扎营歇息吧!金矿如果那么容易找到,还不早就被那高人挖走了,哪里轮得到我们?”

一群混混七手八脚用树枝搭了几个简易的棚子,又捡些干柴支起火堆。赖二虽说为人懒惰,但祖上传下的捉鱼手艺却也学的七七八八,下河之后不一会就捉起了几条大鱼。众混混也不将鱼剖肠破肚,直接整个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却也香气四溢,个个吃的肚滚腰圆。

渐入夜色,尤姜也不安排值夜,大伙或围着火堆,或钻进棚子,呼呼大睡。

早上众人被鸟鸣吵醒,已是日上三竿。边捶着酸痛的双腿,尤姜边招呼大家起身出发。

“等等!”就在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沿河而上时,赖二突然叫住了众人,“尤头,刁危那混小子怎么不在了?”

众人纷纷寻找,发现同来的刁危果然不在。“定是那家伙受不了这山路劳累,偷偷跑回去了。”

“既然这样,我们出山后那等富贵他也享受不了,大家继续出发吧!如果谁再想回去,一定要和兄弟知会下,这样大家就不会再寻他,耽误大家发财的时机。”

众混混皆是点头称是,皆表示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却显得甚为滑稽。

一群人经历了一天的劳累,前行速度明显比前一天要慢上许多。许多人甚至想就此停下,打道回府。但是在尤姜的一再鼓动下,才磨磨蹭蹭的继续前进。

第二天平安无事,没有人再逃回山外。虽然每个人都已抬不起腿,为了荣华富贵,众人坚持前行。只是手中工具宛若千斤,若不是挖矿所用,恐怕早就扔掉。

继续沿河而上,晚上扎营时候,赖二依然下河捉鱼。然而忙碌半天,一无所获。众人皆笑赖二手艺不灵。尤姜看见赖二打不上鱼,就安排了两个人去看看有什么野味可以抓来果腹。二个混混虽不乐意,但尤头已经安排下来,只能拖着肿胀的双腿进山打猎。

剩余的混混堆起火堆后,就在那盼着打猎的二人能够满载而归。然而,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却没盼到二人归来,众人边盼边骂那两个家伙。

笑骂声中,一个时辰过去了,仍没见那二人踪迹。“不会是跑回去了吧?”有人疑惑的向尤姜问道,“不会的,他们是往山里方向去的,回来肯定要经过我们这里。我再带两个弟兄去找找吧,顺便帮弟兄们打点猎物。”还没等尤姜回话,赖二就率先接上话。

“可以,赖二你带上两个弟兄,顺便带上工具,以备不时之需。”看赖二回话,尤姜如此安排道。

赖二带人往深处走去,众人无聊等待,约莫小半个时辰,众人只听见赖二所去方向传来惊慌喊叫。尤姜赶紧带着众人前去查看,走不多久,就看见赖二和他带着的两人满脸惊恐的往回跑,边跑边挥手让众人回去,往山外跑。众人不明就理,呆在原地等着他们。

转眼功夫,赖二三人便已跑到众人跟前。“尤头,快带领大家出去,山里有鬼。”顾不上喘息,赖二大声对着尤姜吼道。

如果是白昼,众人兴许不怕鬼怪只说,但现在已经日暮黄昏,加上山中树木,影影绰绰,看起来甚是慎人,望着赖二三人满脸惊恐,联想到祖上遗训,众人腿脚打颤,皆欲落荒而逃。好在此时尤姜显出领头气势,拦住众人。

“各位兄弟稍等,千万不要乱了阵脚。”边拦住众人,边转向赖二喝道,“怎么回事?”

赖二对尤姜的喝问恍如未闻,只顾前行,让尤姜安排的人强行拦下,数息之后方才安静下来,向一众人等道出山中所见。

原来赖二在尤姜的安排之下带着两混混去寻打猎那两人,久寻不见,便寻思着趁天尚未全黑,赶紧先打几只野味回去给大伙果腹,反正那两个大活人也不会走丢。有此想法后,赖二三人便开始寻起猎物来。说话之间,三人便碰见两只归巢的山鸡。大大的鸡冠红如血色,即便在如此黄昏之暗色下依然瞧的清清楚楚。

三人慢慢跟随山鸡,准备一拥而上拿下它们。可山鸡就像知道他们一样,在眼瞅着就要捉到它们时,却忽然飞了起来,也不飞远,待三人近了又再次飞起,如此三五回合,居然将三人引至一山谷口。

赖二三人停下,商讨如何捉拿那两只如此戏弄他们的山鸡,商讨结束三人摩拳擦掌,准备一举将山鸡拿下,可一抬头,却吓的三人目瞪口呆。

只见山鸡原来所站空旷旷的山口,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还有隐约的血迹。

看到此处,不知谁喊了句“鬼啊!”,三人便齐齐转身向来路跑回。

听了赖二的描述,众人皆将目光转向尤姜,等待他拿主意。

“如果真如赖二所讲,那块石碑也许是个墓碑,山中可能真的葬有大墓,我们何不走上一遭,免得那些富贵空留山野。”

听闻墓中有宝物,一众混混两眼放光,仿佛已经拎着满兜的宝贝回到镇上,享受着美酒佳人。

赖二三人也抵不住众人怂恿,硬着头皮前方带路,向那山口走去。

刚刚三人不过袋烟的功夫就到了那山口,可如今走了许久也没发现。众人皆哄骂赖二三人怂包,胆小罢了,还编出那等荒唐说辞。赖二虽大声反驳,可心头也是嘀咕,难道真是自己三人看错了?

尤姜见事无结果,便让众人分头找找那两个去打猎的混混。又是一番忙碌,人未找到,却抓了几只野山鸡。因丢了两个大活人,大伙兴致不是很高,草草处理了山鸡每人吃了些许。

“进山只有沿河而上,也许他们两人方向弄反了往山里去了,明日我们早些出发赶上他们便是。”尤姜见众人情绪低落,便开口劝道。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早早醒来。一个上午快速沿河进山,只是并未如尤姜前日所说那样赶上那两个打猎的混混,个个心中惶惶。突然,前面一串断断续续的血迹让本已慌慌的众人乱了阵脚,皆欲转身出山,可又心中惦记伙伴,也算是这群混混还算义气。

沿着血迹往边上山里而去,尤姜突然发现赖二眼神不对,顺着赖二的目光望去,赫然发现昨天赖二描述的山谷居然就在前方不远,巨大的石碑血迹斑斑,似乎还在向下流动,石碑旁边,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昨日那两个伙伴还有被认为独自跑出山去刁危。三人浑身血迹却如浑然未觉,只是朝着众人招手,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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