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齿见大羿他们逃的飞快,一面跳上自己的战车。一面指挥翼龙和地面的妖军紧追。而蜃楼妖族的地面妖兵不是在奔逃中被围剿,就是仓促中跌倒被践踏成肉泥。死者不计其数,只有空中一些禽鸟怪,勉强跟上队伍。一边抵御着空中的翼龙,一边紧跟着大羿他们。凿齿的战车一路颠簸如飞,车轮也不分敌我的一路碾压。他脸颊上的伤口被激荡的怒气扯动,黑红色的血液从渗透了狗皮膏药。他想大声催促妖兵,嘴腮的伤痛让他不敢说话,只是拿起金戈不要命的驱赶鞭策着妖兵。妖兵稍微慢了,就可能被金戈砸的脑浆崩裂,一时间对自己的大王又恨又怕。
“轰隆,轰隆~~~”数声晴天霹雳的炮响,地动山摇。空中的翼龙被轰炸的大片大片死亡。凿齿也被这惊天动地的炮响吓住,抬头望时,寿华城已经遥遥望见。凿齿作为能够统领四十多万的妖王,领兵作战自然有一套手段。他前段时间偷袭寿华城,吃过大亏,这次断不会重滔覆辙。急忙勒令众妖兵停止追击,虽然如此。先头的数千翼龙也被炮弹炸死无数。大羿耳听见炮声,知道寿华城的金蟾炮已经开始发威。他怕金蟾炮误伤自己这边,急忙让海持力进城通报。自己却带着丢盔弃甲的残剩妖兵先退到寿华城南的山上。
海持力劝解道:“你将妖帝救出重围,已经仁至义尽。咱们快快进城,不要等凿齿调整后再来围剿,死无葬身之地。”大羿摇头说:“降魔法师请告知城主,我救人救到底。期望城主大人仁德慈悲,收纳蜃楼妖残兵。如若不能,羿愿和蜃楼妖兵相依,直到战死。”海持力望了望不满千数的妖兵,无奈的御剑进城。金蟾炮能分辨敌我,自然没有难为海持力。
众人见海持力进城,不见了大羿,急忙询问。海持力将城外的情况叙述一遍,当听说翼龙军团有四十万左右,一个个惶恐不己。又听说大羿救下流沙妖帝,还要带近千数妖兵进城,一时间膛目结舌,众口一致反对。唯独在客席的伞武站起来说:“大羿神勇,可以抵抗凶妖凿齿。他为人宅心仁厚,救助弱小不分族类。有如此大仁大义的神人,正是寿华城的依仗!我们怎么可以拒绝他于城外?”
大力法师听了伞武的话,拍案而起,愤然言道:“羿先生仁义,妖魔邪道岂是信义之辈。如果妖兵进城,趁我们与凿齿交战之时。城中突然作乱,谁又能抵御?”大力法师的话获得一致认可。伞武又反驳说:“如果我们怕妖兵作乱,可以让妖兵做先锋死士,与凿齿之妖先战。我们能有千名彪悍凶猛的妖兵,剩过万名青壮勇士。收纳妖兵有百利而无一弊。”
大力法师听到伞武如此说话,指着伞武鼻子骂道:“你本是圣帝尧的千夫长,保西流沙不利,反来我寿华城妖言惑众。如果妖兵进城谁能束缚,他们不听训令告诫,肆意杀戮城中人民,又要多少护城兵的鲜血才能制止?我看你和那破猎人也不是什么保境安民的英雄,倒是受了妖帝美色魅惑的妖奴色鬼!今天劝说城主开门纳妖,定是包藏祸心鬼胎!想来那西流沙候也定是被你们谗言蛊惑,才惨遭国破家亡的无妄之灾!”伞武闻听大力法师的污蔑,气的钢牙紧咬说:“鼠目寸光的懦弱之辈,我伞武羞耻与你争执。”见城主也没有迎纳大羿的意思,逐气愤愤的拂袖离去,不在大厅议事。
城主虽觉大力法师言语失当,但也不无道理。思虑良久才对海持力说:“麻烦法师再出城一趟说,我们寿华城只接纳人族义士。只要大羿先生不与妖帝为伍,我寿华城大开城门迎他进来。如果想将妖兵妖将带入城内。我作为一城之主,当思一城人民的平安之福。只要寿华城不破,绝不让任一妖族进入。”
海持力将城主的意思转告给大羿,并叙说了城中众位法师的意见。大羿闻言失望之极,问道:“降魔法师在城中法力最高,地位斐然。不知你是什么意见?”海持力脸一红。穷迫的说:“我与大羿先生刚刚经历生死患难,自然希望大羿先生进城。但是与妖帝为伍,恕我不敢苟同。”大羿闻言,扬天一叹说:“罢了,既然大家容不下我们。我们就在此山上为大家呐喊助威。凿齿凶猛无比,但愿法师能够平安,寿华城平安。”海持力见大羿如此说,只好道声保重。御剑飞往城里,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心中酸楚不已,莫名落泪。不知是为了被众人抛弃的大羿,还是危在旦夕的寿华城?
妖帝俏俏早已醒来,听见了大羿与海持力的对话。心中温暖不已,见大羿转身看向她,心头竟然一颤,羞怯忸怩不己低声问道:“羿哥哥为何不回安全的寿华城?反要留在这荒山之上与我们这些妖邪相依为命。”大羿眼见妖帝俏脸红霞如丝,戏谑的一笑说:“寿华城在大军围攻之下,也是旦夕要破。既然都是要死,我何不与你这美丽妖帝死在一处?有你这美色共赴黄泉,做一个逍遥的风流鬼。岂不是更快乐洒脱!”俏俏知道大羿揶揄她,紧绷樱桃小嘴不再言语。
那凿齿知道大羿和妖帝俏俏躲在山中,无奈他只要大举进攻就遭寿华城的金蟾炮袭击。只好先调整自己的军团,准备先去攻城。先前一战虽然将蜃楼妖族打的落花流水,但是他的军队也受到重创。手下步卒妖兵不足四千,翼龙牺牲接近一万。加上凿齿不体恤额下属,动不动就将手下生吞活剥,军团内没有血食,就以强食弱,几天下来,凿齿军就折损两万余。饶是如此,这么庞大的军团压境。寿华城也是危如累卵。
当凿齿的翼龙军团疯狂袭击寿华城的时候,大羿只听见天空中炮弹齐鸣。无数的翼龙坠落地面。寿华城下死伤遍地,残肢断体泡在血水之中。凿齿第一波进攻没有出动地面步卒,他在远处的战车上指挥十万翼龙空袭寿华城。意在将城墙上的金蟾炮拔除,大羿看见黑压压的翼龙往城头掠去。如海潮冲击着礁石。他一边咋舌凿齿家大业大,攻起城来不计成本,一边又担忧城中的同胞,内心如焚。
俏俏妖帝的伤已经被治好,只是元气大伤的她还没有恢复凌厉的战力。他站在大羿背后问:“寿华城守的住吗?”大羿紧皱眉头说:“即便这一战守住,下一战进攻也要破城了。毕竟凿齿妖军势力太大。”俏俏听出大羿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忧虑,内心突然无比的想要宽慰他,只是紧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起先她无法理解人类的多愁善感,感情细腻。自数日前一战,全族土崩瓦解,几乎死个净光。自己的护法妖奴拼死相救,濒死之际还是不忘将妖丹奉献。大羿为救她和残剩的妖族,不惜被同族抛弃而守护在无险可凭的荒山上。她冰封千多年的心,仿佛被什么融化了。自己那颗强大坚硬的妖帝之心,突然变得敏感脆弱起来。那柔韧的红心,渐渐温暖了她几乎僵死的灵魂。现在隐隐约约她感觉到大羿内心在滴血,那是对同胞的担忧和对弱者的悲悯。千多种思绪千多种心情相互交织在一起,说不出是悲?是痛?是惋惜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