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浅咬了咬牙,半跪了下来:“二小姐,奴婢的确是娘娘的人,不过奴婢是和墨深一样奉命来保护二小姐的,是绝对不敢背叛二小姐的,请二小姐明鉴。”
苏洛脸色沉了下来:“你难道不知道吗?哪怕你是来保护我,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我的事,那又如何?在我身边做我的奴婢,衷心的却是另外一个人。这件事本身就是背叛,你说是吗,宸贵妃娘娘?”苏洛转头望着那不知是何时出现在背后的倩影慢悠悠地说道。
宸贵妃娘娘,亦是兵部尚书府的嫡长女苏辰拿开遮掩在头上的黑色斗篷,露出了一张与苏洛相似却不尽相同的绝色容颜,神色复杂的看着湖畔的苏洛:“洛洛,好久不见。”
苏洛慢慢的转过身来,眼神虽然淡淡的,内心里却一直在仔细着打量面前这位她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亲生姐姐,一身黑色的紧身束衣,外披黑色的斗篷,浓密的秀发也被高高梳起,一个沉香木簪别于其中,原本精致小巧的脸蛋显得愈发娇俏,微风拂来,秀发随风而起,心中微微惊叹,就算是以前见过无数美女的苏洛在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平白得来的姐姐可堪称“倾国倾城,风华绝代”之绝世美人。
不过,苏洛挑了挑眉,看着渐渐走近的苏辰,淡淡的说道:“贵妃娘娘这一身夜行打扮,着实让我吃了一惊,知道的以为你是来赴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又有人来刺杀我呢?”
苏辰闻言止步,怔愣了一下,苦笑着回道:“宫中不比尚书府,妃嫔出宫总归是不方便,想要在这个时辰正大光明的出宫自是不太可能,只能略微使些手段罢了。”随即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再次说道:“话说回来,贵妃娘娘?呵,看来竹浅说得不错,你确实失忆了,原本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所言不假,以前的你可不会这般称呼于我。”
苏洛眯了眯眼,看着一旁依旧半跪着不起的小浅,轻言讽道:“竹浅,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说来还真是可笑,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主仆,竟还不知你的真实名字。”
半跪于地的竹浅闻言,原本有些苍白的小脸顿时变得煞白,唇蠕动了下,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
苏辰看了眼地上的竹浅,敛了敛眸,随即轻轻的说道:“三年前,我奉旨出阁嫁给当今的皇帝秦离,那时候的你才11岁,从小被哥哥和我惯坏了,根本就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哥哥十年前就已前往边疆驻守边关,而爹爹对你又一向···那时的我担心入宫后府中有人对你不利而我却来不及救场,故而出阁前我才恳请父亲将我的贴身侍女竹浅赐于你当奴婢,且洛水阁只能有竹浅一个婢女,因着我马上要出嫁,爹爹面上虽有不愿,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竹浅不同于一般的婢女,她身怀武功,且聪明伶俐,最重要的是她很忠心,对于她来保护你,我很放心。”
苏洛听完后,眯了眯眼,缓缓的回道:“你既知我失忆,就该明白以前的事情我一概忘了,我记得的只有刚醒时就差点被人下毒害死的一幕,记得的只有我刚一出府就差点被人杀死的那一幕。再说,以前的我是如何的性子我不知,我只知现在的我很讨厌别人把我当软柿子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以还之,而且一个也跑不了!”苏洛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
苏辰听完后,看着她静了半晌,然后再次说道:“我没想到,你失忆了,性子到是变了许多,以前的你可说不出这些话来。”
苏洛嗤笑道:“姐姐是觉得我心狠,不应该如此?”
苏辰摇了摇头,目光转向湖面:“不,这样也好,我和哥哥终究护不了你一辈子,你终究要长大,比起小时候的纯真善良,我更希望你能像现在这样,这样能伤害到你的人就少了。再说,在宫中生活多年的我,根本就没资格说别人心狠手辣吧。”说到最后,苏辰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苦笑了起来。
苏洛定定的看着她,转了个话题问道:“我想知道我与父亲之间的恩怨,别和我说你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那天就不会让魏嬷嬷传那样的话,也别和我说没有,我和你同为母亲所生,又是嫡女,他若无一定的原因,定不会厚此薄彼,而且,我感觉得出来,他···很恨我!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苏辰听完后,眼神里充满着复杂之意,似是纠结说是不说,不过最终还是缓缓的说道:“洛洛,有些事情还是忘了比较好,你既已失忆,就不要再纠结以前的事情了。”
苏洛冷冷的说道:“不是我纠结以前的事情,而是我要在府中生存,就必须知道苏靖恨我的理由,不过···我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姐姐既不愿说,我就不问了,不过相信我,我迟早会自己查出来的,一定!”
苏辰叹了口气,似是不想再提此事,想了想,随即将老早就憋在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对了,我想知道沈明是如何知道你中毒的?虽说沈明医术高明乃是京城公认,不过,我担心你身体,也曾求了陛下一个恩典,派了太医院的王太医去为你诊治,王太医虽医术不及沈明,不过好歹也是太医院的佼佼者,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为何王太医却丝毫未察觉你已深重剧毒?”
苏洛闻言蔑笑道:“姐姐该不会真以为给我下毒之人是孙姨娘吧?”
苏辰挑了挑眉:“姐姐看起来如此愚笨吗?我知道这事与柳氏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她是如何使得手段瞒过王太医的?毕竟,宫中太医可不是寻常大夫,凭她柳氏还不可能收买的了太医。“
苏洛淡淡的回道:”不需要,宫中太医也并没有被收买,王太医开的药方我曾将其交于沈叔看了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些寻常滋补的药罢了。“
”那为何···?“苏辰疑惑问道。
苏洛勾唇笑了笑,眼眸深处却是无尽的冰冷:”宫中太医当然诊不出来,因为当时我的脉象却是体虚之症没错。柳氏这件事的确做得漂亮,没有留丝毫的痕迹,当初吴大夫开的药方尽毁,我留下来的也不过只有最后的那一张,我用那一张药方借机杀了孙姨娘,所有人都以为指使吴大夫的是孙姨娘,却不知他是一仆二主,柳氏才是操控着这一切的人,不过她指使吴大夫开的药方全毁,我没有证据自是拿她无可奈何,不过我也没让她好过,杀鸡儆猴这件事交给她亲自做想必也是心中憋着气想吐也吐不出来吧。再者,那孙姨娘恐怕也是柳氏的人,不然最后明明有机会指证,却硬生生的自己扛了下来,怕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柳氏手里,那时我虽杀不了柳氏,也要她亲手杀了孙姨娘自断手臂,让她知道我不是任由人欺负不还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