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城池总是相似的,或高或低都有那么几面四方的城墙,或深或浅都有那么一条不算湍急的护城河,城墙上或多或少都有那么几个守卫,不过眼前这城却是与其他的城不同。
涧河先分后合,两条分流中间便形成了一片不大不小的区域,白阳城就依着地势,建在这里。由于四面环河,所以白日城没有城墙,城中开凿着纵横交错的水道,船便成了这里最主要的交通工具。这里便是一个标标准准的江南水乡。
江宜和千万二人在河边众多摆渡人中,挑了一位年纪大点的,坐着小船晃晃悠悠的漂向白阳城。
“大伯,刚才码头上那支商队去到哪里啊?”江宜好奇地问,千万也凑了过来。
摇船的大伯想了一下,说:“我也不太清楚,我听说是从京城开来的,不过往年都是一些小商行来这里买粮,这么大阵势的,也是头一回见,不过他们虽然收的多,价钱却也便宜了不少,对我们这些小百姓而言,也不是啥好事……”这位大伯很健谈,一开腔就停不下来。
不过根据他的话和千万的一点联想,他隐约猜到,朝廷有意北征了。不过这不管自己的事。自己一个画画的,打仗这种事,离自己很遥远,此时的他正专心地给这位大爷画像。
没过多久,船到岸了,江宜从册子里摸出几个铜板来,付给大伯,收起画来,跳到了码头上。
“你个大少爷,出门都不带钱的吗?”江宜一脸鄙视的说,不过他也明白了,这小子为啥这么热情的想和自己同行了。
千万脸一红,说:“出来的时候有点急,偷偷换了镖师的衣服,钱袋就没带。”
“进城后自己找点事做,别指望我能养活你。”说完就先一步走了。
千万赶紧跟上,愁眉苦脸:“别啊,大哥,我除了打架,什么也不会,要不你给我几幅画,我拿去买了换钱。”千万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江宜的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这一点他没有怀疑,所以一路上他一直旁敲侧击,想让江宜给他几幅,反正江宜画画很快,既有效率,又有质量。
“门儿都没有,我的画可不是拿来卖的。”江宜无情的拒绝了。
画不拿来卖,难道拿来吃吗?千万小声嘀咕。说话间,江宜注意到远处好像有点热闹,凑近一看,只见三条破船围着几条商船,船上几个穿着随意但却凶神恶煞的混混,一个带头的说:“打开船舱让我们检查一下,然后留下一成,老子保证在这城里没人敢打你们的主意。”
商船上,一个身材佝偻,头发近乎全白的老人低声下气的说:“几位大侠,老身给你们钱好不好,一百贯,行么?你们就让我们上岸吧!”
几个混混显然不买账,在这物品流通不很便利的白日城,收东西显然比直接拿钱划算的多。两方僵持不下,几个混混已经有了动手的冲动。过路的人也没有太多关注,似乎这样的事经常发生一样,只是看几眼,就离开了。
江宜拿胳膊肘捅了一下千万,怂恿道:“小千,你不是只会打架吗?你看机会来了,那个老头显然很有钱,你救了他,咱们就有钱花了。”
千万没有说话,不过眼冒金星,心动了:“你等着哈!”说罢,用力一蹬地,便腾空而起,向着几个混混飞了过去,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千万也是满脸满足,来回换了好几个姿势。眨眼间,他便来到几个混混的船上,用力一踩,船便翻了,而自己也飘到了另一只船上,如此往复,这五六个混混都跌入了水中,不过千万却是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谁敢在水里冒头,就飘到谁头上狠狠地踩上一脚,他就这么在水面上跳来跳去,引得周围人不住得发笑。
不过在谁都没有主意的一个角落,那个之前叫嚣的头头,偷偷的游了过去,冒出头来,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来,狠狠地朝着千万掷了出去,这人也是修炼之人,所以这尽了全力的一掷,速度极快,瞬间便来到千万身前,千万虽然被江宜轻易地制服过,但他自己也是个天才,自身的修为也是极高的,这样的偷袭自然伤不了他,只见他微微一侧身,便躲了过去。
不过在远处看热闹的江宜却暗叫不好,因为这把被躲过短刀,正好直飞向那老人,江宜当即凌空而起,手中甩出一张黄色符纸,以极快的速度射向那老人,符纸和短刀几乎是同时到达了老人的面前,只听见一声“叮”的轻响,周围的人无不长大了嘴,因为那把短剑竟在距离老人几寸的地方停住了。
看到这一幕,江宜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落在那老人站的船上,把那把悬浮的刀取了下来,笑着说:“老人家没事吧?”
那老人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弯腰一行礼,说:“感谢这位少侠救命之恩了!”
江宜连忙双手扶起她,说:“您这么说可是折煞小子了,不过若是没有小子,老人家您也有办法对付吧?”
老人心里一惊,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说:“少侠何出此言,老身只是手无寸铁的老叟罢了。”
江宜说:“老人家您面对这帮混混时没有丝毫慌张,那短刀飞来时也是面不改色,想来是胸有成竹吧!”
老人笑了笑,无奈道:“活了这么久,也经历过一些风风浪浪,生死什么的也看淡了,没想到我这老人家的心态,也被人当成高手了!”
这时千万收拾完那个头头也回来了,弯着腰想那老人道歉:“老爷爷,对不起,让您受惊了。要不是老大出手,我会回愧疚一辈子的。”看得出,千万的家教还是很好的。
老人看到千万一幅惶恐的样子,赶紧说:“少侠不必多礼,少侠能出手相助,本该老身表示感谢地,两位少侠看着不是本地人,可否移步老身的小店,我备上酒菜,好好感谢二位。”
江宜刚要推辞,千万就抢先一步说:“好啊好啊,早就饿了。”江宜自己也感到有点饥饿,于是便谦恭的对老人说:“小子在这谢过老人家款待了。”
“狗子,过来带两位少侠回店里。”
又转头对江宜两人说:“两位先行一步,老身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回去招待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