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落日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疲惫的越不过高山的光绕着弯勾勒出青山连绵不绝的轮廓,让天色一点点开始暗淡。
青山之下,有一条不宽的河流环绕,自北而南,不知流向何处。
河流之前,有一僧一儒并肩而立。
僧是贫僧,儒是穷儒。
贫僧低头看水,穷儒仰头望天。
此时此刻,这附近除了两人再无旁人。所以两个人对话的声音虽轻却也很清晰。
“和尚,你还不过去?”儒生看天,一动不动道。
“不敢过去。”僧人摇头,低头望着似乎不曾流动的河水。
“那你还不走?”看不出实际年纪的儒生又道。
“不能走。”
“这是为何?”
“因为赌还没有打完。”
儒生挑了挑眉,终于结束望天的举动,低头看向僧人:“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他一身洗的发白的袍子,衣袖肩膀等处都有些破烂,脸上更是有几处污迹,发髻也因为少打理的缘故有些乱,看上去像极了落榜落魄的穷酸书生。
“言出法随。”僧人穿着的僧袍上同样破旧,打着补丁,腰间挂着水瓢,脚下穿着草鞋,有些烂的裤腿挽起到膝盖,苦行僧一样的装扮。
“法随个屁!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儒生大怒,突然跳着脚骂起来。一改之前儒雅安静的形象。
“弱水确实可怕,稍微沾上一点都有性命危险,你我都不敢碰,但不代表别人不敢碰。”
“你我都不敢碰,这世上还有别人能敢碰?这是常识好不好?你居然还要跟我赌?”
“既然说了,便要做。”僧人依然低头看着脚下的河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想法,只是声音平缓不曾变。
“那好!就照之前说的,我就赌没人能碰!”
僧人双手合十,看水的眼睛一眨不眨:“我说有人能。”
“那难不成你我就在这里等下去?”
“既然今日打赌,期限自然就在今日。”
穷酸儒生一指背后即将落山的太阳,哈哈一笑:“眼看日落就要到了,你这是存心要让我赢?不太好吧,对赌那么多次,你不能光输不赢啊。”
直到此时,看着脚下似乎不流动河水的僧人才和合一笑,双手合十:“反正没有赌注,输又如何,赢又如何?”
儒生大怒:“那就加点赌注如何?”
僧人指指自己,再指指儒生,然后再度低头看水:“你我身无长物,还有什么可以赌的?”
儒生一窒,面孔一阵涨红,热血上涌冲口道:“那我们就不赌没有的,只赌我们有的!”
“还是百年换百年?”
“当然!”
“哦哦哦哦哦哦哦!”僧人忽然张大嘴,发出难以意会的叫声。
“……你这一脸便秘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哦哦哦哦哦哦哦!出,出来了!”僧人大张着嘴巴,瞪圆了眼睛失态大叫。
“我靠!你不会说拉就拉吧!这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话音未落,只听“哗”地一声脆响,一辆庞然大物忽然冲破两人眼前的那条河流,斜刺刺地冲向天空,越过两人头顶,再轰然落下。
白色铁皮制作的奇怪铁盒子,四个圆形奇怪轮子,前后左右开出来小小的窗户,透过窗户,里面依稀有个人……
“妈蛋!输你百年又如何!”渐渐落下的夕阳晚景里,儒生气急败坏的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