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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兰若寺

古佛经有云:古有山名曰须弥,周有咸海环绕,有四洲分踞四方,名曰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瞻部洲、北俱芦洲,虽说这须弥山乃是佛经中传说的仙山,不过神州大陆西面却有一座山名曰须弥,山虽说是不高,但同样湖泊环绕,犹如佛经中描述的那般咸海环绕,而此处便是兰若寺的所在之处。

寺庙宏伟非凡,虽有时不时的修缮,但那苍老的痕迹比比皆是,据说千年之前,佛法已在西境弘扬传开,说起来,中原大地沃野千里,这信仰也各不相同,北部崇尚道家,却不兴佛门,只因北处有那数百年之前的巨擘两仪山,现今虽已落寞,但三清山同样是修行之道的中流砥柱。东海有瀛湟,自门派创立以来,至始至终虔诚信仰本门圣贤,谓之药王,根据描述所言,外人多以神农氏为之称呼。而那南面多是信仰巫族,南疆之境每逢佳节,处处可见那腾挪跳跃的祭祀巫舞。

须弥山高约百丈,自从环绕湖泊上岸后,便可以看到那万仞绝壁邻面而来,那山崖气势让人不禁觉得庄严万分,崖壁山体形状犹如一尊大佛端坐于前,走近崖壁之下,抬头便可以看到三个狂草大字“无量崖”,登上那云梯之后,上到山腰之处一条仅限于一人身高的岩槽赫然于前,顺着岩槽走上盏茶功夫,便得见一小石门,石门上方古篆书写“兰若寺”,虽说这山门并非有多宏伟壮观,但进入小门之后,但见那无量崖之上有一硕大倒三角洞穴,上宽下窄,高于数十丈,这洞内依旧有诸多小洞,环环相套,此洞称为介子洞。走进之后立于介子洞前平台之上,抬头仰望。

一座气势非凡,宏伟壮阔的寺庙就这般堪堪的建立在这样一个倒三角形岩穴之中,寺庙主体仅仅只是用一根硕大木材支撑而起,远处看去如悬挂半空之中,除却主体之外,在那崖壁之上悬挂纵横云梯,朗阁云梯又相互相通,而云梯所到之处崖壁上凿开有诸多洞穴,以作禅房之用。无量崖左侧一条银带瀑布倾泻而下,宛如九天星河落与凡间。

有诗云:

“兰若半空中,云山第几重;瀑流千丈练,鹤宿五株松;晓钟禅房黑,霜林木叶红;悬岩回首望,归思过前峰。”

“明悟,你可在?”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禅房里传来,但个中底气却很足。

“方丈师叔,您唤我?”

“嗯,你且进来说话。”

“是,师叔。”一个相貌清秀的小和尚推开了禅房门。

“你了凝师叔可在寺中?”

“师叔云游数月并未回寺。”

“那他离开前可有与你说过去何处?”

“不曾,但师叔这一去数月想来应该是往北去了.....”

“哼,这师弟,我与他说了多少次且不要与那孽障走在一起,这倒好倒是在那两仪山住下了。”那老和尚显然十分的气愤,按理说这兰若寺方丈也是位得道高僧,为何会这般愤然?

“方丈师叔,您也知晓这了凝师叔自小与了湛师叔关系密切,这想来也在情理中吧。”

“哼,算了不说他了。”老和尚稍微的缓了缓语气,将兰若寺六道浮屠暗自走了一遍,心性也定了下来。

“明悟,你拜入佛门多久了?”

“回师叔的话,已经五年零三个月。”

“五年啊.....转瞬就过去了,自师兄圆寂之后,我代理方丈也有这么久了啊,说起来我这个代理方丈倒是什么都没有做,反而你却是倾尽心力,虽说出家人对这些繁盛也好名分也罢有碍于修行,但说起来终归是放不下啊,换做谁也不想将兰若寺千年基业毁于自己手中吧。”

“师叔言重了,这些都是明悟应尽之事。”

“明悟,我近日来前思后想,这代理方丈挂着也帮不到你些许,我想这也该是云隐山林时了,届时是要辛苦你了。”

明悟显然被自己的这个方丈师叔的话吓了一跳、

“了寂师叔,您这是说哪里话,此事万万不妥。”

“好了,你怎么与我那师兄一般又要开始与我说教了么?”老和尚显得有些不耐烦。“你的性子也是随了你师傅了啊?”

明悟站着也不知接什么话。

“此事尚且搁着,但我唤你并未为了此事,你可曾听说过四象论道?”

“您是说数百年前自三清门兴起的四象论道?”

“对,百年前三清门派创派真人玉阳子所组织的,一甲子一轮回,四象论道乃是集天下门派修行所长的盛会,不过说是这样说,但终究是比试,我佛门也不兴争斗好勇,但我兰若寺自四象论道起便位列四象之中,故此也推脱不了。”

“方丈师叔的意思是此次四象论道要明悟也一同前去?”

“不是一同前去,而是需你带队。”

“师叔,那寺中大小事宜......”

“这个你自不用担心,明智将代你打点寺中事宜。”

“师叔.....”

“好了,我唤你来不是与你商量,而是告知,你可明白?”

“是,方丈师叔。”

话说两边,自了凝和尚来了两仪山之后,除了偶尔指点溪风修行上的事宜之外,这人终日不见,与青玄柳宗无异,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但他确确实实的在两仪山一住下就是数月。

“了湛师兄,溪风近来情况大好,这六道浮屠也有了些许建树了。”

“了凝师弟,老道我说过切莫再提及了湛二字,你可记得?”

“口误,师兄也别放在心上,不过师兄这都已经快过了一甲子了,你终究是放不下那份怨恨么?”

“要我如何放下?”

“师傅他老人家圆寂前还念叨着你的法号,希望见上你一面,但终归是没有实现这样的夙愿,师兄若是想开,师弟希望你能祭拜师傅在天之灵。”

“那又如何?当初他的那份决绝才有了今日我这份决绝。”

“但那也不能全怪师傅,若不是他听信三师兄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了凝师弟慎言!我这两仪山地界别给我提那人。”

“哎,恩怨何时了啊!”了凝无奈的摇头叹息道。

“你刚说溪风的情况已有了好转?”两仪山掌教真人先行开口问道,希望将刚刚发生之事带过。

“是了,他体内真魂已然镇静,若不是修习这六道浮屠而是修习两仪三清道将真气引入体内的话,他体内真气将愈发的庞大,终有一日爆体而出。”

“嗯,老头子当年将两仪三清道传于我只是,我有研究过,这与佛家修习确实大相庭径,六道浮屠乃是自体修习,而两仪三清道则是将天地灵气引入体内,以求共感。”

“师兄可有修习过两仪三清道?”

“我乃愚钝之人,自身修习六道浮屠,如何再修习两仪三清道?若是一个不慎,走火入魔了师弟可愿看见?”

“说笑,说笑,这师弟自是知道的,只是问问而已。”

“如今两仪山修习这道门仙法的只有秦梵柳宗和墨瑶那丫头片子了。”

“哦,师兄这么一提,我还想问你呢,秦梵那小鬼呢?”

“下山了。”

“去干嘛?”

“师弟啊,不论过了多久你这好问的习惯可否改改,秦梵下山自有他的事,你若是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他啊,问我做什么?”

“哦。”没想到那个长相清秀却与老道士同一辈分的和尚,像个腼腆的小沙弥似的,还吐了吐舌头,若是让熟悉他的人知晓定会被惊得掉了下巴的。

“你持子已经有半盏茶时间了,你下是不下?”青玄真人指着黑白棋盘说道。

“哦,待师弟想想,对了师兄这一甲子如白驹过隙,这眼见着就是四象论道了.....”

“提这个做什么?我两仪山就是一沦没山门,你们那大门大户玩在一起的场子,我们还是不凑热闹了。”

“可师弟我听说此次四象论道有件至宝将会现世,师兄也不感兴趣?”

“至宝?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那件至宝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师兄不感兴趣?”

老道士愕然,眼神忽然间变得锐利,盯着自己的这个师弟,他一边落子面色风轻云淡。

“你知道多少?”

“一些。”

“那你也自然知道秦梵去做什么?”

“是。”

“所以你故意想从我这里套话?”

“是,有些不确定而已。”

“你如何得知?”

“此事日后定会与师兄细细说来,只是尚不是时候,望师兄见谅。”

“此事乃是我两仪山掌门才知晓的事宜你如何得知?”

“师兄还是说说那轩辕夏禹剑吧。”

“哼,好,日后你若是半句虚言定要你好受。”

“好好好,任由师兄处置,师兄到你了,你持着黑子也有半盏茶时间了。”

两仪山祖师祠堂灯火摇曳,二人席地而坐,煮香茗,黑白弈,山风吹动幡旗,山林渐暗,雾气弥漫。

“师兄,起风了。”

“你认为这风可有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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