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闲聊,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水井坊。估计秦少游已经告诉他们了,顾赟下车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人在等着。那男子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看到秦少游下车慌忙过去迎接,笑着说道:“掌柜的辛苦了,大热的天,快进屋,茶已经备好了。”
“不用了,老刘,你还是先带我们进去看看。”
那男子听了拒绝的话,脸色也没变,继续说道:“也行,正好他们都在忙。”
老刘在前边带路,顾赟和秦少游在后边跟着。几转几不转,便来到了里面。院子里,大家都在不停地忙碌。顾赟这是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古代人酿酒的全过程,只是一瞬间便呆住了。酿酒的程序虽然很多,但是那些做工的人却分工明确。蒸馏粮食,是酿酒的第一道程序。在此道程序里,顾赟看到一群穿灰色布衫的壮年男子把一袋袋粮食拌入九曲。(那些粮食经过蒸煮后,更有利于发酵。)半熟的粮食出锅后,要铺洒在地面上,这是第二道程序,也就是搅拌、配料、堆积和前期发酵的过程,一群穿蓝色布衫的男子专门负责此道程序。晾晒粮食的地面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晾堂。顾赟在水井坊里看到了三座晾堂,依次重叠。紧挨着晾堂的便是酒窖,它的形状就像一个陷在地里的巨大酒缸,水井坊一共有八口酒窖。内壁和底部都用纯净的黄泥土涂抹,窖泥厚度八厘米到二十五厘米不等。酒窖里进行的是第三道工序,对原料进行后期发酵,这一道程序是由一群茶色布衫的男子负责。经过窖池发酵老熟的酒母,酒精浓度还很低,需要经进一步的蒸馏和冷凝,才能得到较高的酒精浓度的白酒。第四道程序是有一群穿褐色布衫的中年人在负责,主要是用天锅的蒸馏器来完成的。在基座上架着巨大的天锅,它分为上下两层,下面的锅里装酒母,上面的锅里装冷水,基座上柴火旺盛,蒸煮酒母,含有酒精的气体被上面的冷水冷却,凝成液体,从管道流出,这就是蒸馏酒。
顾赟正看得认真,突然听到有人在身边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回过头,正好看到秦少游笑着注视着自己。顾赟回过神说道:“特别好,了不起。”
“顾姑娘,您先在这等一下,一会儿,我跟您介绍个厉害的人物。”
“好。”
秦少游走到一位穿褐色布衫的中年人跟前,轻轻地说了几句话,那名中年人往顾赟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一刹那的功夫,那人便转过了头,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不知秦少游对他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很难看。最后还是不得已的走了过来。
到离顾赟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嘴里说道:“一个小娃娃有什么本事?”
也不怪那人说顾赟是个小孩子。一来,她年纪小,十一二岁的年纪,很是稚嫩。二来,她又是个女孩,秀气的模样,穿着不太合适的男装,松松垮垮的,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顾赟想着此时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很容易被他看扁,酿酒的事只怕很难进行下去。于是,她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下定决心走到天锅旁边。
众人看到她来到天锅旁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很是惊讶的看着她。只见她用小碗舀了一些蒸馏好的酒,放到了嘴边尝了尝,对那中年人说道:“这个是浓香的酒。”她也没看那人的表情,随后又用碗舀了另一个锅里蒸馏出来的酒,尝了一小口,说道:“这个是酱香的酒。”说完,停了一会儿,皱着眉又说道:“味道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