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了顾赟的话都把目光转向了五爷爷,想看他的反应。五爷爷听了她的话,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不过一瞬间,在孙婆子看来,像是过了千年。她虽不知道顾赟想干嘛,既然她出声阻拦,想必一定有把握救自己。可是这次孙婆子想多了,顾赟的确是要帮她,但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她只是想尽自己的力量帮帮她,至于能不能成,还真由不得她。
五爷爷没有表态,一旁的主事倒是有人趴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他听后立刻点了点头,对顾赟说道:“你跟我来吧。”
顾赟仔细的看向刚才对五爷爷耳语的人,没想到那人也看向她,悄悄地对她眨了眨眼睛。顾赟惊得下巴就要掉了,那人不是··不是收养顾明的老顾头吗?顾赟回过头朝顾明看去,那人也不躲避顾赟的目光,直视的看过去。
“云姐儿,你还愣着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跟过去。”一旁看热闹的人见顾赟愣在那,也不动,出声提醒道。
顾赟听到后,怕五爷爷等得着急了,一路小跑跟了过去。两人最后在后院的一个屋子里,停下来了。
“好了,这里还是很偏僻的。云丫头,你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五爷爷,浩轩叔识字吗?”
“认识几个字吧,怎么这时候问起这个了?”
“我就说嘛,他要是和永涵叔一样有学问,也不会做出有辱祖先的丑事。”
顾赟嘴里的永涵就是五爷爷在邻县做县令的儿子,此人是清泉村里榜样的人物,也是五爷爷的骄傲。
听着顾赟的话,五爷爷疑惑地说道:“丫头,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我都被你绕糊涂了。”
“五爷爷,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解释。我的意思是,浩轩叔之所以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来,是因为他没有多读书,如果他能像永涵叔那样,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当时我劝浩轩的爹,让他把孩子送到学堂学习,他爹不听。要不然,那孩子也不会走这条道。可是,这跟惩罚他有什么联系?”
“他做错事了,肯定要惩罚他。只是,我觉得是不是不用脱衣服了,直接杖刑就可以了。”
“丫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族规族法上都写着呢,岂可以随意改变。再说那孙氏,一个寡妇竟做出如此有伤风化的事来,又怎能轻饶了她。一旦惩罚轻了,万一别人再效仿了她,岂不是更严重。”
“五爷爷,您说得对。孙婆子这人决不能轻饶了她,一定要狠狠惩罚她。”
“丫头,我知道你们家跟她有仇,可也不能借此机会报复她呀。”
“我听您得,不跟她计较了。五爷爷,如果一定要脱他们的衣服,不如让村里的婶子或嫂子对那孙氏施刑,让大志叔他们对浩轩叔施刑,其他人都回避一下。听说以前有妇人,因当面被人去衣杖刑后就投河自尽了。反正他们也会被赶出清泉村,咱们也别做这么绝。小时候最爱听您讲祖先的光荣事迹,我想这么伟大的祖先,在制定这些族规族法的本意只是警示后代,绝不会是为了惩罚子孙。”
“好孩子,你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本性不坏。听你说了这番话,我就更确定了,知道替别人着想。人人都说三岁看到老,我看这话是真的,我以前给你讲的你都记得呢?
“嗯,都记得呢。”
“好孩子,跟那姓郭的退了婚是好事。那人品行不端,你和他有婚约时,我就劝过你娘,只是她当时没听。丫头,你是个好孩子,肯定能遇到个好人家,退婚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顾赟说的那些小时候的事情完全是胡邹的,没想到这事竟让这个可爱的老头说出了这番温暖的话。顾赟的心里犹如一股温泉流过,心房慢慢暖了起来。
“我懂了,五爷爷,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好,没放在心上就好。咱也走吧,他们该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