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前因后果,顾赟就去外面和那些担忧的人们解释去了。众人知道怎么回事后,也没那么担心害怕了。随后,顾赟便和那个姓刘的衙役走了。
不过一晚上没见,顾赟竟有些认识不出冯林氏了。蓬头垢面,脸色蜡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看见顾赟,咣当一下的跪到了地上,吓的顾赟下意识地往后直退。“你这是做什么?”
冯林氏见自己的举动吓到了顾赟,赶紧解释道:“妇人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儿,应该跪下来向您道歉。”
此时顾赟已经镇定下来了,看着眼前狼狈的冯林氏竟有些于心不忍。“罢了,先起来,你不是要见我。现在我来了,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妇人自知自己罪大恶极,不敢奢求姑娘的原谅,更不该厚着脸皮求姑娘帮忙。可是,我··我实在没办法了。”说到这里,像是出动了伤心事,顿时泪流满面。
看着这幅场景,顾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不如索性什么也不说。
“昨天晚上,姑娘说替我照顾我的孩子,我就知道姑娘是个大好人。我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不瞒姑娘,要不是担心自己死后,孩子没人照顾,估计这时候,我坟头上野草长的也有一人高了。”这些话可能埋在冯林氏心里好久了,她也从未向别人说过。此时,有了顾赟做听众,她像是要一吐为快。顾赟知道这些,所以也没有打断她。
“其实,我小时候也过了一段好日子。”冯林氏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来。“我爹是个落第秀才,在学堂里当先生,我娘在大户人家做绣娘,因为生我时难产,所以就去世了。我虽没有娘亲,但是我爹却对我很好。怕继母会对我不好,他也没有再娶妻。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买。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一直继续多长时间。父亲太清高了,和那些学堂里的先生相处不来,很受排挤。后来,学堂里出了一件事,他们便联合起来,把责任推到了我父亲的头上。我父亲一怒之下,便病倒了。我卖一些绣品和典当了一些东西,为父亲抓药,可是依然没有治好他的病。两年之后,父亲便撒手而去了。随后,我的噩梦便到来了。”讲到这里,冯林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父亲娶母亲时,和家里闹翻了。碍于言论,虽然祖父祖母一家人不喜欢我,但他们还是把我给接了回去。在那个家里,我就犹如一根刺扎在了他们眼中,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拔出来。所以,一听到媒婆来为我说媒,根本不管那人的品行好坏,立刻答应了。”
冯林氏边讲边停,讲到悲伤之处,不管不顾地哽咽起来。
“冯永贵简直是个恶魔,嫁给他第一个月的时候,他装成好人。一个月过后,他就露出了本性。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稍有不如意,便对我拳打脚踢。我本来已经上吊了,谁知,被别人给救了下来。我醒来之后,大夫对我说,我怀孕了,我当时就震惊了。我可以死,我怎么能杀死自己的孩子呢,于是,我便忍了下来。这一忍,我就忍了八年。这次如果···如果不是···他要把我们娘俩卖了还赌债,我···我也不会··起了杀心,痛下杀手。”
“那人怎么说是你们俩合力杀了冯永贵?”其实顾赟是想问,她怎么认识的那人。
“那人叫吴三,前几日,他偷偷找上了门。对我说,如果我按他说的去办,他可以帮我把冯永贵给杀了,并且会给我二百两银子。我恨冯永贵入骨,早有了杀他之心。那时,吴三又许诺给我钱财,我便按他说的去做。姑娘,请您相信我,我··我真不知道您是云记面馆的东家。您这么善良,要早知道会害您到这种地步,就是打死我,我也绝不会去陷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