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赟是被一阵辱骂声吵醒的,可是眼睛似有千斤重,费了老大劲也睁不开,便放弃了。可是耳边那吵闹声却一直未停。“姓郭的挨千刀的王八蛋,家里穷的叮当响来提亲,咱们家可没嫌弃他。考了个秀才就来退婚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非上他们家大闹一场不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家是个什么人呀。”
“你别去,他已经考上秀才,这大小也是个官,咱们平头老百姓哪里惹得起。”
“当官的怎么了,他当了官就能卸磨杀驴了。他们家当时穷成什么样了,和咱闺女定亲以来,咱们可没少帮他们。别忘了,他去县里考试时的路费,还是咱家掏的呢。怎么,现在要好起来了,就想甩掉我们了。我呸,也不看看我们愿不愿意。对了,咱闺女还为了这退婚之事上了吊。这个天杀的没良心的东西,我的宝贝疙瘩要是出了事,我就跟他拼了老命啦。”
“谢夫子刚才说,咱闺女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只要闺女没事,其他的就算了,你别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吗?要不是咱发现得早?闺女还有活命嘛。咱的宝贝疙瘩自出生以来,没受过一点罪,现在却为这个人,差点没了命,我能不生气吗?我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咱闺女都被人害成这样了,你咋一点事都没有呢?你是不是缺心眼。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嫁给你这个窝囊废,受了委屈也没人给我出气呀。老天呀,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呀··”
“住嘴,别哭了”。顾赟只觉得那哭闹声像是小针,一下一下的扎着自己的脑门,吵得自己脑瓜子疼,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喊道。喊完之后,觉得嗓子有些疼。那哭闹声也随之戛然而止,屋子一下静了下来。随后她感觉到有人向自己这边走来,那人拉着自己的手,说道:“娘的宝贝疙瘩,你可醒了,你可知道,你没醒的时候,娘··娘多担心你吗?”说着说着那人又呜咽的哭了起来。
“头好疼,别说话。”顾赟感到自己的头又被吵闹的疼了起来,又轻声的说道。因闹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也不敢多说话。只知道身边这个人绝不是自己的母亲。声音、语气、措辞都和自己那个高傲的母亲有天壤之别。
那妇人听到她的话后,说道娘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先休息。说完便离开了。
顾赟在她走后,才开始认真回忆起来。她是国内名牌大学的硕士生,因为学的是农学,自从上了研究生,便跟着导师下了农村,与那田地打起交道。这一待就是三年,与劳动人民同吃同住,倒也习惯了那里的生活。离开时,还与那里的人们依依不舍的道别。回城后,便被朋友抓去吃饭了,说是给她接风洗尘,庆祝她要拥抱新的明天。见到久违见面的好朋友,一时兴起,便多喝了几杯。谁料回家上楼梯时,竟踩空了,一下子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再醒来时,自己已经待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要受那妇人无休止的噪音骚扰,心塞呀。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向淡定的她竟有些恐慌。
“闺女,娘做了你最爱喝的鸡蛋羹,起来喝点吧。”
顾赟费力的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端着碗向她走来。那妇人竟是古代装束,身着蓝色的衣衫,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眼睛竟是少见的丹凤眼,可能经常发怒,眉梢之间竟有厉色。此时的她笑盈盈的端着碗过来,倒让那厉色减少了许多。那妇人见顾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笑着说道:“宝儿,你别担心,先把这鸡蛋羹给喝了,等会儿,娘定会为你出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