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溜溜达达地走了进屋,郭健疑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你是谁?”
许奇也不理他,直接看向王老先生,关心道:“老先生,别激动,小心身体。这事让我来处理就好。”
王老先生正慌呢,生怕许奇搞不清楚状况,忙解释道:“记者同志,他们是这一带的黑道份子!最近骚扰住户的就是他们!他们还……还把欣欣给……”
“记者?”郭健对王老先生告状式的发言并无所谓,唯独对许奇这记者还有点顾忌,于是开口问道:“兄弟是哪家的记者?亮个号呗,我们‘兴和’跟很多媒体朋友都有些交情。”
“反正跟我肯定没交情。”许奇笑了笑,无视郭健的试探,直接问道:“话说你们兴和绑了人家孙女?”
见许奇态度不善,郭健面色一凛,道:“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尤其是干你们这行的,更是容易祸从口出啊。”
“卧槽没想到你一个混混说话还挺有内涵啊。”许奇惊道:“那既然大家都是文化人,有什么事就坐下来好好说呗,别把事情搞大嘛。”
“小兄弟,你到底哪家的记者?”郭健的对许奇那点仅有的顾忌与耐心在这两句话之间将近耗尽,说道:“奉劝你一句,别多管闲事,回去问问你们老板兴和的人能不能惹再来跟我‘好好说’吧。”
“哈哈,老板。”许奇不禁笑道:“不好意思,我就是老板,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惹,不如我们还是谈谈绑人的事儿呗?”
许奇的不上道让郭健彻底失去了耐心,冷笑了一声,给身边两个黑衣男使了个眼色,两名高大的保镖就走上前去,准备用武力把许奇赶走了。
郭健口中的兴和是辉市中一个老牌的黑道势力,早在几十年前那混乱的年代就已经在城里呼风唤雨。虽然后来因为在大整顿中一些大佬骨干纷纷入狱而势力大损,但正所谓一“奸”死,一“奸”鸣,上面的大头目倒了,下面的小头目就上位了,在一些“余孽”的操作之下,兴和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间依旧经营各种非法生意,在低调了几年抗过了最严的几波反黑行动之后,靠着以往积累下来的人脉和威信,愣是重新发展成了本地一大黑势力。
当然了,在今时今日的辉市之中已经不可能再存在当年那种无法无天的黑社会,所以郭健对记者这种媒体人多少会有点忌惮,但就像他自己说的,兴和这么大的一个组织,在本地媒体、警察、政府机关中当然都会有些门路,对许奇这个看上去十几岁,说话又不上道的小记者的忌惮也就仅止于此了。
在让两个保镖去打发许奇之后,郭健又继续跟王老先生说道:“行了,老爷子你也知道我们兴和的手段,你以为找个小记者来就有用了吗?别傻了。乖乖把合同签了,我保证你孙女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哦?所以说人果然是你们绑走的咯?”郭健身后传来许奇轻松的声音。
郭健讶异地回头看去,只见许奇一手搭着一个黑衣保镖的肩膀,看起来就像跟两个好朋友聊天似的。那两人表情扭曲,但也不反抗,就这么呆呆地跟许奇并肩站着。
“干什么呢你们两个!”郭健又惊又怒,难道是自己刚才眼色没打好,这俩货没有理解自己的命令?连忙喝道:“把他给我赶走!”
“哎呀呀,你看你的两个小弟这一身西装穿的,多么有文化,多么有素质,你怎么老让人家做这么粗鲁的事情呢?”许奇说:“你看他们都不愿意搭理你。”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见两名黑衣保镖真的对自己的话毫无反映,郭健怒道:“聋了吗?我让你们把他丢出去!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两名黑衣男子的表情越发扭曲,但仍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唯独许奇在那笑道:“你这俩小弟这么有素质,你这当老大的怎么就这么粗暴呢,来来来,有什么问题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嘛,别老想着动手动脚的……”
许奇说着放下了搭着两个黑衣男肩膀的手,但那两人却仍是神情扭曲地站着,接着许奇迈步向郭健走去,那俩黑衣男子就像是许奇的小弟一样,也跟在他身后僵硬地走着。
“你要干嘛!”看着眼前邪门的一幕,郭健心底也有些不淡定了,冲逐渐走近的许奇喊道:“我警告你……”
许奇哪里管他说什么,直接就抓住了郭健的手,一时间两人看起来就像在握手一样。
在许奇碰到郭健的手那一刻,郭健只觉全身如遭电亟般一麻,便再也使不上一分力气,只能被许奇拉着走。
“警告什么呀,大家斯文人,有话好好说嘛。”许奇友好地拉着郭健,顺便带着两个黑衣男子向之前王欣出来的那个房间走去,边走还边向王老先生招呼道:“老先生,没事啊,别担心,我看这几位都挺有素质的,我跟他们坐下来谈一下就好了,你稍等,借欣欣房间用一下哈。”
“啊……?”王老先生看着眼前莫名其妙地一幕,略显呆滞地应了一声:“哦。”
那边三个原本气焰嚣张的黑道分子此时正安安静静地跟着许奇走进房间,就这几步路许奇还在那絮絮叨叨个不停:“我看几位打扮得这么有品味,肯定也是文化人,小弟我也是靠笔杆子吃饭的,相信大家会很有共同语言,我们之间的交流应该讲道理嘛对不对?别老是赶出去、丢出去的,有辱斯文啊,来来来,我们进屋里说……”
随着“砰”地一声关门声响起,客厅里就剩下王老先生跟斯诺一老一小面面相觑。
“啊!!!!!!”
几秒钟后,房间里毫无征兆地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客厅里的两人心头不禁一缩。
“你大爷的,兴和是吧?绑架是吧?牛逼是吧?还牛不牛,牛不牛?MLGB的长得这么猥琐还TM穿件花衣服这么骚气蓬勃!小燕子是吧?穿花衣是吧?年年春天来这里是吧?”
从屋子里传出许奇的每一声没什么意义的质问之后,都会伴随一声闷响,几乎同时地还有一声惨叫,交织成一段颇有节奏的声音。
“人在哪?老子问你绑的人带到哪去了?!说不说?卧槽说不说!说不说……闭嘴!我问你了吗?这么爱打岔?机灵小一休是吧!让你丫爱打岔!让你丫混黑道还学人穿西装!让你丫抢答!”
房里又传出一段“交响乐”,听得客厅里的一老一小表情一抽一抽的,真是听着都觉得疼。
房间里那暴力交响乐奏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是平息了,然后就见许奇带着一脸如沐春风的清爽表情走了出来。
“啊哈哈,经过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一番劝说,里面的几位朋友已经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做出了深刻的检讨,在内疚之下他们把自己的脸都给扇肿了,拦都拦不住啊真是……另外他们已经把欣欣的所在告诉我啦,老先生莫慌,我马上去把人接回来。”
许奇又对斯诺眨了眨眼,说:“噢,口误,是我们马上去把人接回来,对吧?爸爸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