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府之中,接嫁妆的是淳老王妃和太后娘家的老夫人月素娥。
“老王妃,晗月的嫁妆多,干脆把几个院子都开开用来晒嫁妆吧。只凝华阁一处可晒不开呢。”月素娥笑着对淳亲王老王妃说道。
老王妃点点头道,“老夫人这主意好。首辅府送过来三堂家具,就把那三个院子都打开来晒嫁妆。可得命人看好了,别让那些个眼皮子浅的顺了什么或是毁了什么。”
月素娥笑道,“老王妃就放心吧,每个院都安排了八个嬷嬷、八个丫鬟、八个侍卫照看着,保管不会有一点点岔子。”
虽然柳萧然不耐烦这些琐碎之事,可今儿人家是来贺喜看嫁妆的,若是没有人来看,那晒妆便没有意思了,晒妆夸妆,可不是来看的人越多越好。
让大家看新娘子的底气,日后也有利于做了萧王妃的晗月郡主很快融入贵夫人的圈子。
世人多是先敬衣冠后敬人,评判新娘子的重要标准之一便是嫁妆,若是嫁妆够丰厚,那便代表着新娘子受婆家娘家的重视,日后说话行事也有底气。
而评判之人自然便是那些个来看晒妆的夫人们。
柳萧然事先听太后凌希涵说起晒妆之事的重要性,才会耐着性子去见一见那些夫人们。
他自己虽然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可是苏浅画日后还是在这个圈子里行走的。为了苏浅画,柳萧然也得耐着性子应酬一回。
方才众多夫人去看嫁妆之时,已经经被狠狠的震了一回。
她们原以为首辅府才开府不过十几年,自然没有什么老底子,纵然有楚家帮衬着,可到底不是自家人,便是上心也是有限的,谁能想到晗月郡主竟然有如此丰厚的陪嫁,只看那一张堪称艺术珍品的紫檀木拔步床,便已经让那些夫人们看的移不开眼睛了。
一进喜房,那丝丝缕缕的甜香便萦绕于鼻端,紫檀木通常都是小料,只够做些小的玩赏之物,她们何曾见过这般能做出三进拔步床的大料。
其实原本那紫檀木的木料也没有那么大,作拔步床很有些个勉强,不过楚家老爷子楚天扬请的是做拔步床的绝顶高手鲁师傅,这才巧料精作,以夺天工之造化的手艺制出这一架可算得上空前绝后的拔步床。
三进月洞门,一重雕百花闹春,一重雕百鸟朝凤,最里面的一重雕的是百子送福,其雕工之精湛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真是太逼真的,远远一眼看去,仿佛那些花儿鸟儿小童儿都是活的一般。只看那一张拔步床,众位夫人便知道晗月郡主得多么有底气了。
再看看房中院中晒的嫁妆,那绫罗绸缎皮毛无所不有,都是最最时新的绝顶好料,堆满了数抬喜箱,别说是手掌了,满的就连个手指头都塞不进去。
“楚家可真是舍得,怕不是把半个楚家都陪嫁了吧!”一位夫人不无艳羡暗含嫉妒的说了起来。京城之人谁不知道楚家对苏浅画好,她这是在暗暗讽刺晗月郡主,掏空了外祖家给自己做脸面呢。
淳老王妃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挑,便对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位夫人笑着说道,“瞧着晗月郡主这嫁妆可还行吧?”
那位夫人赶紧说道,“真是太丰厚了。”
老王妃立刻笑着说道,“这算什么,要不是晗月那丫头硬是压住她的哥哥表哥还有舅舅,将若尘那孩子列的嫁妆单子砍去一大半,否则还得多呢…那两个孩子真真难得,一个拼命要多给,一个拼命不要,倒是很有古人谦让之风,不象当下有些人为了些许财产斗的乌眼鸡似的。”
刚才说怪话的那位夫人是位侯夫人,当初她出嫁之时,为了嫁妆可是狠狠的闹过一回的,这是陈年旧事,知道的人本不多,可老王妃却是知道的,若她刚才不说怪话,老王妃便也不会这般暗讽于她了。
好几位上了年纪知道当年之事的夫人们都笑着看向侯夫人,侯夫人脸上有些个挂不住,又不好当场翻脸,只得借着看别的嫁妆的名义走开了。
众位夫人见老王妃如此维护晗月郡主,自然再不会说什么怪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夸赞,老王妃这才微微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她真心把苏浅画当成孙女儿看待,别人夸苏浅画老王妃是打心眼里高兴。
看到如此丰厚的嫁妆,众位夫人纷纷品评起来。
众位夫人看过嫁妆,自是要与准新郎倌儿说上几句祝福的话才好离开。
于是乎,我们可怜的柳萧然小朋友只有耐着性子听她们废话。
好在那些个夫人也不是上不得台面的,都知道萧王爷身子骨不敢,叨叨一会儿就完了。